心好像被悬吊在万丈深渊之上,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会重重坠落摔个七零八碎。他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抱她,心中的恐惧与慌乱怎么都按捺不住。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翁动的双唇在轻颤。“……盏儿?!”怀中的她是那么轻,轻到好像没有重量一般。陈霜盏的身体好冰好冰,冰到他的心也一起冻伤了:“大夫!你快来看看盏儿!!!”他绝望的喊着。大夫看着她身下的血泊,以及腕上翻开的皮肉时。就开始暗暗摇头。只要裴清珩肯探一探陈霜盏的鼻息,他就会知道,她已经死了。
夜深,裴清珩难以入睡。
脑海中满满都是刚刚的陈霜盏,她的眼神太过悲怆。
心中弥漫起巨大的不安,仿佛……自己将失去最珍贵的人。
裴清珩猛然从梦中醒来,夺开门,就来到了陈霜盏的门外。
他掩在袖中的手紧攥成拳,嗓音发颤:“盏儿?”
刚才的梦太真实,如浪潮般的惶恐和不安将他淹没,还不等屋内的人回应就一把推开门。
“师父像你赔罪……”
可里面空无一人。
外厅的桌案上,镇尺压着一封薄薄的信笺,清秀的簪花小楷写着:诀别书。
【裴清珩,你和苏木霄等人的对话,我全都了然,还有你和沈云苓的吻,她献给你的初夜,以及每一件暧昧不已的事情。】
【与君相诀别,死生不复相见,我不恨也不怨你,因为你让我觉得恶心。那些爱意我也权当喂给了狗。】
【若有来生,我宁愿冻死,也不愿再遇见你。】
下方带着斑驳的血渍,潦草的写着——陈霜盏亲笔。
裴清珩的心像是被人徒手撕裂,血肉模糊。
痛,撕心裂肺、摧心剖肝的痛。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现在就要找到陈霜盏。
他匆忙出府,众人眼中有笑面虎之称的裴清珩,这一刻面上满是痛色。
慌忙之间,裴清珩撞到了一个大夫。
大夫站稳后,看见是他,急切的说着:“将军,你的小徒弟呢?快带我去见她!她为你解了毒,如今毒素怕是蔓延肺腑了!”
“再晚,就来不及了!”
只一刹那。
裴清珩的血液滚烫的逆流而上,似乎要冲突血管的桎梏,追随陈霜盏而去。
他强行定下心神,哑声道:“你随我来,和我一起去找夫人。”
说完,他又返回屋中查看细节。
人走了总归会留下痕迹。9
一条蜿蜒的血迹在消融的血水中慢慢荡漾。
越走,裴清珩几度晕厥,却死死掐着虎口,强撑着要找到她。
乌衣巷。
人们围作一团,对着地上的女尸一阵惋惜。
而他也终于寻到。
血。
入眼鲜红一片。
从人群的中间缓缓流淌,似一条不会干涸的河流。
裴清珩踉跄着拨开了人群。
望着血泊之中惨白如雪的陈霜盏,无情如他,却也双眼猩红。
心好像被悬吊在万丈深渊之上,摇摇欲坠,不知何时会重重坠落摔个七零八碎。
他跌跌撞撞的跑上前去抱她,心中的恐惧与慌乱怎么都按捺不住。
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翁动的双唇在轻颤。
“……盏儿?!”
怀中的她是那么轻,轻到好像没有重量一般。
陈霜盏的身体好冰好冰,冰到他的心也一起冻伤了:“大夫!你快来看看盏儿!!!”
他绝望的喊着。
大夫看着她身下的血泊,以及腕上翻开的皮肉时。
就开始暗暗摇头。
只要裴清珩肯探一探陈霜盏的鼻息,他就会知道,她已经死了。
大夫仔细把脉后,又翻看了她的眼皮,思忖着:“将军,夫人她……您节哀。”
说完,惋惜的走了。
再不走,难免发生什么意外。
保命要紧。
霎时,裴清珩只觉刺骨的寒意蔓延四肢百骸,又顺着背脊爬上头皮。
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盏儿……”
鲜血晕花了他的手。
手上一湿,是他的泪。
在大婚之日,他的爱人离开、又死去。
……
将军府,疏桐院。
裴清珩轻轻的用热帕子为陈霜盏揩拭去了身上的血渍。
小心翼翼的,似在对着一件易碎的瓷器。
仔细去听,还能听见他哑声呢喃:“盏儿,我为你揩干净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可话落,回应他的却只有满屋空寂。
微风轻过,吹起那封信笺。
直直往裴清珩身上拍!
他狠狠的怔住,瞳孔猛地一缩——
信笺后还有字。
【裴清珩,我陈霜盏从不是谁的替代品,檀木盒中你写的信,还有和沈云苓四五分相似的脸,从不是我愿的。】
【你可以拒绝我,可以骂我爱上你这个师父不知羞。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把我的真心碾碎又寸寸拼凑。】
【你把我捧上幸福的巅峰,又狠狠摔下……裴清珩,你不能一边享受着我的爱,一边又唾弃它不堪。】
刹那间,裴清珩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死死攥紧,直至血肉模糊都喘不过气!
滚烫的泪滴滴落下。
落在他的手上,似乎要把他的皮肤灼穿一个洞。
他无措的将陈霜盏抱在怀中,嘶声大喊:“盏儿……我没有,你从来不是谁的替身,你回来好不好?!”
哭的双眼猩红,让人心碎。
宋鹤卿突然闯了进来,声音发狠:“师父!师妹她已逝,该让她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