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就这样吻了多久,久到他们的呼吸早已乱到不分彼此,下一秒就要窒息,林颂音终于气喘吁吁地将同样呼吸艰难的柏泽清推开。她将头靠在柏泽清的胸口前,艰难地喘息着。再抬起头,她对上了柏泽清晦涩的眼神。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对她伸出手,将拇指的指腹贴在她早已经被吻肿的唇瓣上,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林颂音感觉到已经被吻肿麻木的嘴唇又像是过了电一般。她将脸扭开,视线从柏泽清沾着血丝的唇上挪开,她知道自己刚刚咬他的力度要比上次他咬她的力度大多了,但这次是他活该。
终于,世界安静了。
柏泽清再也不会从这张鲜红的嘴唇里听到她又要和哪个男人做什么事的话语了。
至少这一秒,他不用再困扰了。
不,也不能说是没有任何声音。
房间内充斥着黏腻的水声。
柏泽清吻的林颂音膝盖发软。
巴黎雪夜那晚令她不知道该如何招架的感觉又冒了上来。
他的右手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捏住了她的脖子,林颂音感觉到掌下的肌肤敏感地战栗了起来。
林颂音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可能柏泽清的身体真的对自己有吸引力。
但这绝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一个也会有欲望的人,如果不是柏泽清一次又一次地凑到她面前,她根本什么都不会对他做。
她已经决定将注意力转移了。
柏泽清仍然疾风骤雨般地吻着她,林颂音试图吸一口气,想要把眼前这个专横地吻着自己的人给推开。
他这是亲她亲上瘾了吗?
只是,她刚表露出拒绝,柏泽清眼睛仍旧闭着,箍住她脖子的手却收紧,他一把将她拉近,抱得更紧。
林颂音愤怒而无措地听着柏泽清的心跳声,她的呼吸也已经被他尽数吞咽。
明明早就警告过他的,不是说讨厌她的吗?
她已经准备躲开他了,他竟然还敢这样?
这段时间纷杂的情愫促使着她粗暴地将手插进柏泽清的头发里。
她拽着他的发丝,报复性地咬住柏泽清的嘴唇。
刹那间,吻已经不再是吻,这更像是一场撕咬。
几乎是被林颂音咬住的一瞬间,柏泽清就品尝到口腔内的血腥气。
唇上传来钝痛时,柏泽清竟然出奇的感觉到一阵安宁。
至少,现在被她这样对待的人是他,不是别人。
钝痛竟然在此刻成了安抚他的止痛剂。
柏泽清偏了偏头,内心安定地承受着林颂音的发泄……
不知道就这样吻了多久,久到他们的呼吸早已乱到不分彼此,下一秒就要窒息,林颂音终于气喘吁吁地将同样呼吸艰难的柏泽清推开。
她将头靠在柏泽清的胸口前,艰难地喘息着。
再抬起头,她对上了柏泽清晦涩的眼神。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他对她伸出手,将拇指的指腹贴在她早已经被吻肿的唇瓣上,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揉捻着。
林颂音感觉到已经被吻肿麻木的嘴唇又像是过了电一般。
她将脸扭开,视线从柏泽清沾着血丝的唇上挪开,她知道自己刚刚咬他的力度要比上次他咬她的力度大多了,但这次是他活该。
再开口时,林颂音仍然费力地喘着气。
“这次是为什么呢?”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了,又是因为她很吵吗?她有些无力地开口,“你难道没发现吗?我今天都没怎么和你说过话了,你不来打扰我,我已经打算对着别人吵了。”
柏泽清恍若未闻地再次抬手,指节摩挲过她带着印记的颈部肌肤。
“和谁?外面那个男人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透着他自己都不明了的情绪。
林颂音闻言瞪着他,他的手就一定非要碰她吗?她眼底因为长时间的湿吻所泛起的潮气还没有褪去,她想推开他,把他推得远远的,但柏泽清毫无知觉,像是一堵墙一般堵在她的面前。
“不可以吗?就算我想做别的事,那也是我的自由。我今年是22岁,不是十二岁,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欲无求,”林颂音感受着颈部的灼热感,她忍住了瑟缩的冲动,忽然说道,“不,你根本不是无欲无求。”
柏泽清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并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如果你对女人没有欲望,那为什么总是要亲我?”林颂音最讨厌他这样缄默不语,就好像她在演一出独角戏,“你不是讨厌我吗?这就是你讨厌别人的方式吗?”
柏泽清盯着她带着怒气的脸,他很想回答:是的,我讨厌你。
但是他说不出口。
为什么亲她?
柏泽清其实一点也不清楚。
等到他有所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这样做了。
柏泽清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跟着那个男人离开。
他答非所问地出声询问:“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他离开?”
林颂音难以理解地看着他。
“那是我的事,我说了这里是法国,我想做什么是我的自由,等回到江市我会继续做一个听话的花瓶的,”她顿了顿,心里那点小火苗又再次因为他没完没了地纠缠燃了起来,她嘲讽地问,“是害怕我和别的男人接触被易竞知道,所以你宁愿牺牲自己,跟我内部消化?”
柏泽清听着她说话。
他想说:不。
然而另一个声音却在他的脑内无限循环着:如果林颂音在法国一定要做点什么,那么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是别人。
明知道这是完全疯狂的念头,他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
柏泽清也想不通,他对着眼前这个人总是会有这般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欲望。
但柏泽清知道,那一定不是爱。
他认识林颂音不过半个月,他此前的25年人生里从不曾对任何人产生过爱意。
现在,他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半个月里爱上她?
柏泽清陷入了混沌的泥沼,这只是人类最低等的欲望,不是爱。
“你那天在墓园不该吻我的。”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林颂音,脱口而出。
他想,一定是那个吻毁掉了他,那个不在他计划内的亲吻成了他平稳人生的第一道裂痕。
但是裂痕就只是裂痕。
林颂音说过,她要和别人联姻的。
她说了,等回到了江市,她会继续扮演守规矩的花瓶,那么届时,他擦拭花瓶、每日为瓶内花浇水的任务也将彻底告终。
柏泽清失神地想着,却低下头,垂眸在那些暗淡的红印下覆下一个吻。
到了那个时候,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也将结束,他的生活会恢复从前的无波无澜。
一切都会恢复如常的。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想我打你?”林颂音感受着颈间的温热,忽然戒备地退后一步,紧握双手,靠着落地窗站着。
“又要说那次的事了是吗?我承认那次是我先亲的你,但是意乱情迷而已,我对你可以有,我也可以对别人有!”
柏泽清危险地盯着她。
意乱情迷,她对他也不过只是最低等的欲望。
那么,为什么要是别人。
“别和他出去。”他说。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柏泽清走近她,一步一步紧逼她,视线充满压迫感地落在她的脸上。
“别跟他出去了。”他重复道。
“可是他在等我。”林颂音因为他的逼近脑内早已乱成了一片,她刚刚不应该只是咬他的,她应该狠狠抽他一巴掌。
她看向他,胡言乱语的开口刺激他,“所以你现在是想干嘛?难道是想代替他满足我?”
柏泽清站在落地窗边,视线不经意地落到楼下的花园内。
那个穿着黑夹克的年轻男人大约在焦急地等待着林颂音,现下正四处打量着别墅内开灯的房间。
同一时间,他们的目光在虚空中对上。
柏泽清幽暗的目光就这样注视着对方,在对上对方忽然变得迷惑的视线后,柏泽清忽然拉起林颂音同样绷得很紧的手。
林颂音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柏泽清的手不容拒绝地包住。
他拉着她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柏泽清看向她,沉着嗓子说:“你还是打我吧。”
林颂音一脸迷惑地瞪着他,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就听到他继续说:“我不会让你跟他走。”
柏泽清不知道是在对她说,还是在说服自己:“等我不用管你以后,你想做什么都随便,你到时候不是要和别人联姻吗?”
他没有忘记的,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易竞不会把她交给自己。
他都记得的,她会和别人结婚,而他绝不会觊觎别人的妻子。
林颂音就像看着一个疯子一般看着他,“所以,你现在真打算为了不让我跟别人做什么,在那之前跟我自产自销了?你对我有想法?”
“不打吗?”柏泽清松开她的手视线低垂,沉默着将她身后的窗帘拉起,“可能吧。”
接下来,柏泽清说出了林颂音这辈子都不曾想象会从柏泽清口中吐出的话。
他说出了四个字。
粗鲁又下流的四个字。
林颂音张着口,怒火、震惊还有各种的情绪让她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说他想干什么?
窗帘将屋外的晚霞和视线遮挡住,柏泽清目光落在林颂音的脸上,看起来痛苦而挣扎。
柏泽清低下头,在她的脖颈处又落下一个无声的吻。
绅士原来只是他的假象和伪装。
林颂音几乎僵在原地了。
“你说过你讨厌我。”她说。
“嗯,我说过。你不是也讨厌我?”柏泽清的声音喑哑,他顿了顿,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但是林颂音什么也没有说。
他在红印暗淡处一下一下地啄吻着,终于满意地听到林颂音鼻腔中发出的细小的声音。
“只是欲望而已。”他说。
“你并不喜欢那个男人,你会找那个男人,不也只是为了纾解欲望。”
是她自己说的,只是找乐子。
林颂音下意识地仰起脖子,断断续续地说:“是……那又怎么样?”
柏泽清的吻逐渐向下,林颂音因为肌肤上的触感,颤抖了一下,她即使双手握紧,也难以抵抗身体上带来的感觉。
“你不要亲……”
“你先开始的,林颂音。”柏泽清捏着林颂音的下颌,不管不顾地倾身,好让他的嘴唇可以触碰到更多。
“你喝醉酒的那天晚上,就是这样对我的,你都不记得了。”他声音低沉地说着这些话。
现在,他只是还给她。
都是她先开始的。
林颂音早已无力,“你胡说,你现在就是仗着我不记得了,在这里冤枉我。”
她不自觉地站直,柏泽清说的可能是对的,她会同意郑继宁来找她,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其实她什么也没想好。
可是,是不是这样做也是一种逃避呢?对她来说,柏泽清有重要到需要她逃避的程度吗?
不,他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因为她有着普通人的需求,而他又恰巧在自己身边。
她不该将他特殊化的,她从来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现在,既然柏泽清也想要她,那为什么不呢?
说不定睡上一觉以后,她就会对他失去好奇,这几天的所有困扰她的小情愫就都会消失了。
一定是因为在这个浪漫的国度,他们都糊涂了。
林颂音想,等到她回到江市,他那么爱对自己指手画脚,整天颐指气使的,她到时候肯定又会讨厌死他了。
到时候,她只会想踹他一脚,怎么会想要亲他!
不对,一定还没等她回到江市,等过两天,她就会腻味他了。
他这样的人,说不定在床上也不忘教育她,只会让她倒尽胃口。
这样想着,林颂音真是理解不了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在纠结什么。
至少,柏泽清洁身自好,足够健康。
你情我愿的事罢了。
“所以,你是想和我...”她话没说完,就被柏泽清唇上的动作告知了一切。
林颂音在这酥麻的吻里逐渐迷失,就这样吧。
短暂的亲密关系而已,等回到江市,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空气中的氛围因为这变质的吻变得暧昧起来,远处的大门门铃却在这时忽然响起。
林颂音听到大门外的声音,忽然睁开了迷离的双眼。
她的眼里短暂地恢复了清明,慌忙地抓住柏泽清箍在她腰间的手。
“等一下,有人在敲门。”她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糟糕,她几乎忘记郑继宁还在外面等她……
她怎么能干出让一个男人在外面等,却在一墙之隔的房子内和另一个男人纠缠这样的事?
柏泽清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能也这样带着她胡闹。
林颂音知道,她很有可能会和柏泽清发生点什么。
但是,不该是现在。
一定不是现在。
林颂音身体瘫软地往墙上倒,就看见柏泽清终于离开她的身体。
身体传来一秒钟的空虚,林颂音深呼吸一口气,在思考一会儿下去该和郑继宁说什么。
她涣散的目光盯着柏泽清,他知不知道,他现在给了她一个很大的麻烦。
只是,没等林颂音的背离开落地窗的窗面。
柏泽清右手挑起林颂音的红色真丝睡衣,在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单膝跪地。
“不是想要么?”他嗓音低沉。
找别的男人过来,不是因为寂寞么。
那么现在,为什么要拒绝他呢?
丝质的裙角划过他的右手掌心,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
“腿分开点。”柏泽清抬起头,低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