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凌晨五点了,他在逼仄的沙发上睁开眼,身下一片黏稠的湿热,生物课上老师讲过那是什么,没想到刚讲完他就实践出真知了……此刻看着陈冰清那张哭得黏糊糊的脸和被撕烂的羽绒服,秦鹤觉得厌恶透顶,又丑又穷,能从季泽那儿得什么好果子吃?季泽那样的人,看着还是个孩子,实际上心里早就是个大人了,甚至比一般大人更冷酷,更清醒,他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在心里把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想跟他们那种人讲感情
闹钟响了,凌晨五点了,他在逼仄的沙发上睁开眼,身下一片黏稠的湿热,生物课上老师讲过那是什么,没想到刚讲完他就实践出真知了……
此刻看着陈冰清那张哭得黏糊糊的脸和被撕烂的羽绒服,秦鹤觉得厌恶透顶,又丑又穷,能从季泽那儿得什么好果子吃?
季泽那样的人,看着还是个孩子,实际上心里早就是个大人了,甚至比一般大人更冷酷,更清醒,他们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在心里把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
想跟他们那种人讲感情,讲情谊,哼,下辈子吧,下辈子还得看他投胎到什么家庭,要还是季家那样的士族,陈冰清的下场还是一样,别说她这泯然众人的长相了,就是长成妲己、貂蝉,也没用。
“至于你,陈冰清,我觉得你无论从长相还是智商上都过于平庸,还是别妄想通过季泽改变命运吧,你在他眼里就是玩物,是消遣,一次性的那种,所以好好学习吧,为自己的未来再努努力,二十七中……考好一点的二本应该还是可以的,离季泽远点儿,别真出了事,哭都来不及。”
仁至义尽了,秦鹤这样想,收回看着她脸的目光,
真是可笑,顶着这张脸还天天跟季泽混在一块儿,痴心妄想。
“我……”
陈冰清想说她根本没想过手心朝上问人要钱,可今天那一幕,她现在的样子,怎么看都没有说服力,
“我会好好学习的。”她低下头,看着秦鹤破旧的球鞋,他很弱,他们都很弱,像漂流的浮萍,想要站稳脚跟,可拼了命也抵不过湍急的水流,
可她想和他在一起,他们这两片叶子只要能在一起,哪怕被冲得到处跑,只能住在出租屋里吃泡面,也是幸福的,
可她知道他不想,至少不想跟她。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再见。”
秦鹤说着看她低下去的头,头顶乱蓬蓬的,羽绒服敞着,眼下哭得乌青,满脸泪痕,
有几个好事的大人走过他们身边,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瞥他们两眼,心想又是俩不学好的,放寒假不好好在家做作业,黑灯瞎火地在外头瞎晃,
女孩儿这德行……八成又是青春期少男少女荷尔蒙旺盛,把持不住自己,干柴烈火了,
秦鹤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的想法呢?寄人篱下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了,路人的眼神让他难堪至极,
可他现在走不了啊,羽绒服口袋里多了一只冰冰冻的小手,死死握住他的手,
“放开。”
他眉头紧紧皱起,低头冷冷地看看陈冰清,她鸡窝一样蓬乱的发丛中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光,仿佛握住了救命稻草,
可不一会儿那漆黑的冰晶就融化了,融化成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滚,把脸上冰冻的泪痕一起融化,眼眶红得像兔子,
因为她感受到他的拳头死死攥紧,不给她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而那拳头,现在正砰砰砰地敲着卧室的门,震得整个门框都在晃,
陈冰清从梦魇中惊醒,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没错,她三十二岁了,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就躺在她和秦鹤的卧室里,梦中强烈到令她心绞的愿望实现了,
可她心里空荡荡的,和她身上赤裸的皮肤一样冰冷,
她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墙上还挂着他们的婚纱照,他抿着嘴笑,
“他和林婕妤在一块儿,一起放学回家,笑得那个开心,人家也是会笑的好不好,就是不想跟你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