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被吓醒了一大半,景年使劲挣脱禁锢,“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打人?莫如松被你一脚踢破了内脏,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却和别人月下谈情,你说,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教训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人。”脸上冰冷冻得空气都凝结,朝远处抬了下手,黑暗里走出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语气阴郁狠戾,“给我狠狠地揍,我不喊停,不许——停!”保镖开始往班长身上招呼拳脚,皮鞋碰到衣服,骨头在地上摩擦,痛苦的惨叫声,这一切在深夜里发生,听得人毛骨悚然。
景年躺在垫了被子的地板上,像个洋娃娃过会儿眨一下眼睛,握住手机,好想给他打电话,又想起他们的约定,只得作罢。
手机里有张婶给她按小时结算的6千块工资,还有解雇她,不需要明天再上班的通知。
慕循礼临走说的话也一直在脑海里盘旋,“小乖,我明天再来找你,希望你能改变想法,今天的事,你也不想再来一次吧。”
亲过的地方,景年拿刷子刷了好几遍,牙也刷了好几遍,终于压下恶心到想吐的感觉。
景年买了明早去海城的火车票,和阮玉溪说了后,阮玉溪没有挽留。
她的计划落空,景年留在这里也没有了意义。
景年自我安慰,虽然莫名其妙丢了工作,可是也不用再见慕循礼了,慢慢闭上眼睛睡去。
海城。
景年联系了留校打算考研的同学,在她们宿舍住了几晚上。
火速找了份暑期工,在外租了一套小公寓,大四没有什么课,不住在设有门禁的宿舍,工作更方便。
这一年,阮玉溪又像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和景年联系,从她的朋友圈可以看出又换雇主了,晒出的别墅更豪华,定位在京市顶级繁华地段,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随便出镜的一只杯子都价值百万......
慕循礼的微信在走的那天早上就拉黑了,和莫如雪说完抱歉后,也拉黑了对方。
事实上,完全是她多虑了。
这一年,慕循礼没有再出现在她生活中,好像当初将她压在床上深吻,舔咬只是他的一时兴起。
兴致没了,也就忘记了。
毕业设计,论文答辩,拿到毕业证的这天,班上同学组织了最后一场散伙饭,景年也一同参加了。
大学期间,景年不是在上课,就是在勤工俭学,四年下来,竟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尤其在一个女同学的校外男朋友原本是陪女朋友来上课的,看到景年的第一眼,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马上移情别恋,开始疯狂追求景年后,景年在女生中的人缘更差了。
女生人缘差,男生也不敢随便上前搭话,景年一个人度过了四年生活。
现在,女生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男朋友,工作,还有以后,景年一个人坐在一边,美得和周围的同学有次元壁,气氛已是。
气氛越聊越热烈,酒越喝越多,很多男生蠢蠢欲动,想将青春的遗憾在今天画一个句号。
班长被人捧的喝的酒最多,酒壮怂人胆,他率先站出来走到景年面前,脸色通红,也许是真的喝多了酒也许是羞涩。
“景年,虽然大家背后都说你是一朵高岭之花,我知道,你不是高岭之花,也不高傲,高冷也只是你的伪装,你的内心住着一个哭泣的小女孩,你明明在笑却还是不高兴,我想陪着你,春天看花,冬天看雪,夏天看风,秋天看月,时间会治愈所有不快乐的女孩,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景年突然被拉到了镁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注视,她局促不安,努力想着拒绝又不伤人的措辞。
班长看她为难,又说,“你不要有压力,我说出来是我的事,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你不回应,没有关系的。”
班长真的很懂分寸,景年绽开一个微笑。
班长看得愣怔半响,端起一杯酒,”景年,我敬你,祝你前程似锦,喜乐无忧。“
大家都在起哄,喊着”交杯酒“,“抱一个”。
班长一仰脖率先喝完,不再给大家起哄的机会。
接下来更多的男生拿着酒杯祝景年前程似锦,纵使一人一口酒,架不住人多,景年很快感到了微醺的醉意。
班长又组织大家赶往下一场,KTV就在楼上,景年打了一个卡,和班长说她要回家了。
班上的女生早就希望她走了,她在这里,压得她们个个黯淡无光。
“我送你吧,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景年拒绝班长的好心,“离这很近,走路10分钟就到了。”
班长笑道,“就是近才送的,送完再过来也不耽误事,远了还不送了呢。”
景年听完抿嘴笑起来,啤酒的后劲发挥作用,脸颊发烫,酡红一片。
景年想起5,6岁的时候,阮玉溪不知和谁吃饭,把她带过去了,豪华的餐厅,优雅的琴声,还有阮玉溪娇嗔的笑声,拿筷子沾了一点酒递到景年面前,笑盈盈地看着。
小猫一样舔了一口,酒的辛辣直冲头顶,现在想来,却觉得甜蜜无比。
景年一边走,一边想这些为数不多的温馨时光,脸上挂着浅笑,旁边的人痴痴看着。
“你工作找好了吗?”
好半天,景年才反应过来,“嗯?”
清冷的脸上一片茫然,极具反差萌,让人忍不住想紧紧搂在怀里,尝一尝玫瑰花瓣的甜美。
“我找了在外企的工作,本部在海城,下个月就可以转正了。”
“恭喜你呀。”景年真心祝贺。
“你会留在海城吗?”
“我去深市。”
班长傻兮兮地接话,“你老家在深市?深市发展很好,我以后也想跳过去。”
“我老家不在深市,我都不知道我的祖籍在哪里?我去深市是因为有人在那里等我。”如果不是喝了酒,景年不会说这么多话。
“对你很重要的人,是吗?”班长露出苦涩的笑,明知故问。
景年歪着头,抿嘴一笑,“嗯,我们有四年没有见面了。”
走得再慢,路也会到尽头,公寓楼下。
“你上去吧,我在楼下看着,等你房间灯亮了,我就走。”
景年刚准备走,班长叫住她,”你头上有片树叶,进电梯会被人取笑的。我帮你弄下来。“
景年果然站在那里,头上什么都没有,班长用拙劣的借口偷偷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
“弄好了,你上去吧,再tຊ见,景年。”
“再见。”今晚是班长看景年笑得最多的一次。
分别的前一秒,一股气流挤压过来,景年的发丝被吹得晃动,随即,一道气势凌厉的身影冲上来。他一把拉住景年,一记窝心脚踹在了班长的正胸口。
眼神疯狂涌动,气质却如寒潭冰冷。
班长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景年吓得大惊失色。
一年未见的慕循礼正攥着她手腕,头发染成了银白色,气质更加倨傲,看着地上痛苦扭动的人,像看一个死人。
酒被吓醒了一大半,景年使劲挣脱禁锢,“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打人?莫如松被你一脚踢破了内脏,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我在这里等了你一晚上,你却和别人月下谈情,你说,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教训下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脸上冰冷冻得空气都凝结,朝远处抬了下手,黑暗里走出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语气阴郁狠戾,“给我狠狠地揍,我不喊停,不许——停!”
保镖开始往班长身上招呼拳脚,皮鞋碰到衣服,骨头在地上摩擦,痛苦的惨叫声,这一切在深夜里发生,听得人毛骨悚然。
周围零星有几个路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有人站的远处偷偷录像,黑暗里站着的其他保镖立刻上前制止。
景年惊惧,“你干什么,你在发什么疯,我们没有招惹你,让你的人停下来!”
慕循礼掐着景年的下巴,似怒似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