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在打扫房间,却看到公主被一个男人抱回来,吓得正要惊呼出声,那人抬眸,神情冷淡。“嫌你家主子死得不够快,尽管喊。”她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地上,小声惊道:“宣......宣王殿下!”公主竟然受了伤!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瓷瓶,按吩咐给公主上了药,绑好绷带,又重新换了衣服。那人全程未离开一步,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她不敢出声让他回避,怕下一秒就要脑袋分家。他走的时候,眸子斜睨她,神情带着威胁
与此同时,许栀清凌厉的掌风以雷霆之势拍出,白色身影霎时朝后飞去,狠狠撞在车壁上。
那少年腑脏俱裂,喷出一大口鲜血,晕死过去。
傅宴钦背对着身后的人,眼神渐渐涣散。
今日果真没带脑子,许栀清会武,她为什么要挡刀啊!
可惜没有后悔药,不过幸好,他没受伤,是她自己要救人,不能连累他。
傅宴钦双眼一闭,支撑不住,向后倒去,靠在身后坚实的胸膛上。
许栀清眉头深皱,浑身被森严冷冽的气息覆盖,眸中黑云翻涌。
他快速点了几个大穴,封住她的血脉,掌下用劲,将小刀抽了出来,即使在昏迷中,她也疼地颤动了几下。
他把玩着手里的刀,傅宴钦走时本着花了钱不浪费的心态,打包了点心,这切点心的小刀就摆在车内的案几上,是他疏忽了。
马车停在后山,侍卫寻风恭敬候在外面,“主子,红凝带来了。”
将怀中人轻放下,他撩帘出了马车,寻风拖着少年后颈,将人掷在地上。
春寒料峭,山间仍有未化的残雪,一名红衣女子低着头跪在斑驳的雪地间,她正是方才扶摇殿中拍卖唱喝之人。
黑色皂靴停在眼前,她匍匐下去,“请主子责罚!”
许栀清周身笼罩着威严弑杀的气场,压得她抬不起头。
还未等反应,红凝脖子陡然一紧,被凌空提起,她惊惧地望着眼前怒气横肆的男人,发不出一点声音。
许栀清手指收紧,红凝顿时满脸青紫,咽喉眼看就要被捏碎。
寻风立即跪下:“主子息怒!鬼市还需要人管辖,求主子留红凝一命。”
男人周身戾气稍减,手下一松,红凝像一块破布一样被扔了出去。
此时,地上的少年动了动,许栀清右手随意一挥,那把尖刀直飞过去,插进少年咽喉,顿时断了气。
直到出事后他才意识到,这少年恐是渊国圣羽族人,须发皆白是动情羽化的结果。纵然神志不清,但对认定之物有偏执的占有欲,这少年怕是已认了傅宴钦是救命之人,才对他出手。
那双桃花眸此刻被浓厚的冰霜覆盖,许栀清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她不是你能动的人。”
红凝大气不敢出,连连磕头道:“是属下一时鬼迷心窍!红凝该死!”
他冷漠转身,没再看地上的人一眼,“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寻风低头看着她,眼神死水无波,“鬼市严禁人口贩卖,莫再触了逆鳞。”
女子陡然跪直了身,“红凝知错,绝不再犯!”
许栀清坐回马车,怀中人脸色惨白,昏迷中每皱一次眉,他仿佛都跟着隐隐闷痛一次。
傅宴钦醒来时,芷瑶焦急的脸近在咫尺,“公主你醒了!”
“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了。”
傅宴钦挣扎着要坐起来,牵动了肩膀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
芷瑶赶紧扶她躺回去,傅宴钦急道:“陆铭远马上散职回府了,我受了伤,马上帮我包扎一下。”
“放心吧,奴婢都按照宣王殿下的吩咐帮公主处理好了。”
说完赶紧捂住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
她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在打扫房间,却看到公主被一个男人抱回来,吓得正要惊呼出声,那人抬眸,神情冷淡。
“嫌你家主子死得不够快,尽管喊。”
她手里的扫帚差点掉地上,小声惊道:“宣......宣王殿下!”
公主竟然受了伤!她接过男人手中的瓷瓶,按吩咐给公主上了药,绑好绷带,又重新换了衣服。
那人全程未离开一步,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杀人,她不敢出声让他回避,怕下一秒就要脑袋分家。
他走的时候,眸子斜睨她,神情带着威胁之意,还未开口,她吓得跪倒。
“奴婢知道!奴婢绝对会照顾好公主!绝对不会让外人知道一星半点!”
许栀清像是对这个回答尚算满意,没再说什么,身影瞬间消失在窗外。
而后,芷瑶一直守在床边,寸步不离,直到公主醒过来。
傅宴钦心下了然,那人怕是故意让芷瑶撞见的,她受了伤,的确需要人照顾。
她拍拍芷瑶的手:“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了。”
小丫鬟眼眶瞬间就红了,那伤口她可是见过的,整个肩胛骨都穿透了,她包扎的时候手都控制不住地抖。咬了咬牙,她还是忍不住问道:
“是宣王殿下害公主受伤的吗?”
傅宴钦摇摇头,是她自己蠢,非要给人挡刀,结果弄成这副狼狈样子。那个少年被一掌拍过去肯定当场毙命了,她现在人财两空,还受了伤,欲哭无泪。
现下额头有些烫,应是发烧了,她让芷瑶去煎了一副药,自己躺在床上,忍受伤口剧痛的折磨。
有人推门进来,她以为是芷瑶,没起身。
“青天白日就睡懒觉,你何时如此困倦了?”
这声音让她身形一抖,陆铭远走到床边,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在看到她苍白虚弱神色的一瞬间,愣了愣。
“不过回趟宫,干什么去了?搞成这样?”
傅宴钦别开头,控制着别露出太痛苦的表情,“感了风寒而已。”
陆铭远皱着眉,似有些不信,无意识伸出手,顿在半空,最后还是落了下去,贴在她额头上。
好烫!
“你发烧了。”
“风寒是会发烧的,很正常,过几天就好了。”
陆铭远要吩咐人去请郎中,被傅宴钦扯住衣袖。
要是郎中来了可就穿帮了,她努力笑了一下,“我让芷瑶去煎退烧药,喝完发了汗就好了,别去请郎中,我现在一脸憔悴不想外人看见。”
美人病卧床榻,娇弱不自知,陆铭远觉得自己心底腾起一丝莫名的情绪,等他把傅宴钦扶起来靠在自己肩头时,他才恍然意识到,那或许是,心疼的错觉。
芷瑶端药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差点打翻药碗。
“姑......姑爷。”
“毛毛躁躁的,你下去吧,把药给我。”
“姑爷,我来就行了。”
芷瑶还要再抢,被陆铭远一个狠厉眼神瞪回去,担心地看了一眼公主,只能阖门退出去。
傅宴钦挣扎着伸手端药,又碰到伤口,疼得直冒冷汗。
“我......我自己来。”
陆铭远箍住她的手,把药递到唇边,“我喂你。”
傅宴钦忍着痛看了他一眼,这人在做什么,以为她生病好欺负?假惺惺喂药其实为了动手动脚吗?
她用力推了一下,陆铭远没拿稳,药碗脱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墨黑的药汁打翻得四处都是,他的衣摆也溅上了一片污渍。
“不用你可怜,我自己会喝。”
陆铭远瞬间松开她起身,没了支撑,她后背猛撞在床柱上,痛得快要晕过去。
“我是有病才会关心你的死活。”
男人气得转身就走,傅宴钦又补一刀。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陆铭远行得太快,这一句差点让他在门槛绊倒,扶着门框,冷笑一声,彻底走了。
傅宴钦一松懈,撕心裂肺的痛蔓延上来,许是烧得狠了,眼前景色渐渐模糊,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