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钦正准备去找裴如萱打道回府,却听见楼下传来呜咽声。她不过是好奇瞥了一眼,就被惊得愣在原地。那台上竟摆了一个巨型金丝笼子,一个衣衫裸露的绝色白发少年跪坐其中,手脚拴着镣铐,脖子挂着金铃铛,随风作响。“这扶摇殿还做人口买卖?!”场内的灯盏接二连三亮起,傅宴钦脑袋一热,也跟着按了机关。本在假寐的男人悠的睁开眼,余光一瞥楼下,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想通了?要豢养面首了?”“那少年就十几岁,若是落入
这次,那小二根本没拦,身子躬得成了直角。
许栀清明目张胆搂着她行了进去,路过大厅时,拍卖台上正唱喝的红衣女子眼神一扫,傅宴钦顿觉如芒在背,回头一望又毫无异常,若有所思间,被男人带着上了楼。
小二将他们领进了最顶层的天字甲号房,这厢房是扶摇殿最为精致奢华的,配享用的人屈指可数。
他们对坐在垂着鲛纱的观景窗边,楼下舞台上正拍卖一台焦尾琴。
那小二端上了几碟精致糕点,并一壶酒、一炉茶,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傅宴钦有些饿了,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竟然比宫中御厨做的也不遑相让。
“你是这里的大主顾?”
“算是吧。”
傅宴钦知道宣王府有钱,顾家有前朝皇室血统,又是开国功勋,赐封世袭异姓王荣耀极盛,到如今积攒了两百来年,就算许栀清可劲儿折腾,也还能再挥霍个几代不成问题。
“刚才在赌坊,谢谢你。”
忽的,下巴被攫住,那人修长的手指停在她的嘴角,指腹轻轻拭去唇边的糕点屑,她睁大眼睛瞪着他,小声厉喝。
“你!放肆!”
“这么凶?都亲过抱过了,害羞什么?”
傅宴钦涨红了脸,还好带着面具,不然她简直无地自容。
“我嫁人了,宣王殿下请自重。”
“陆铭远那厮又不疼你,你犯得着为他守身如玉?”
傅宴钦叹了一口气,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却要女子守着贞节牌坊,究竟是何道理。
不过,辰国的公主历来也有好几位行事潇洒的,驸马在外面沾花惹草,公主就养十个八个面首,因着位高权重,根本无人敢管,所以,还是得有实权,才能随心所欲。
恰巧楼下白玉展台摆上了血银芝,傅宴钦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怎么拍?”
许栀清示意她拨动桌上的机关,窗外的琉璃盏亮了起来。
“赢了三十万两,应该够了吧?”
“有我在,用得着你掏钱?”
傅宴钦只有在贺家才有这待遇,顿时一股暖流划过心头,朝他露出一个明媚如光的绝美笑颜。
许栀清微一怔愣,轻咳一声,转开了眸,余光又有些不舍地暗自扫过来。
傅宴钦专注着窗外,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咦了一声,“怎么除了我们,没人叫价了?”
“大概是,不需要吧。”
最后以二十万两成交了,当然,许栀清付的钱。
傅宴钦小心翼翼地刮了一点粉末,兑在两人的酒盏中,端起杯与他轻碰一下。
“庆贺你我二人终得解脱!”
许栀清浅啜一口,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有人得了解脱,有人或即将,画地为牢。
傅宴钦正准备去找裴如萱打道回府,却听见楼下传来呜咽声。她不过是好奇瞥了一眼,就被惊得愣在原地。
那台上竟摆了一个巨型金丝笼子,一个衣衫裸露的绝色白发少年跪坐其中,手脚拴着镣铐,脖子挂着金铃铛,随风作响。
“这扶摇殿还做人口买卖?!”
场内的灯盏接二连三亮起,傅宴钦脑袋一热,也跟着按了机关。
本在假寐的男人悠的睁开眼,余光一瞥楼下,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
“想通了?要豢养面首了?”
“那少年就十几岁,若是落入歹人手里,岂不是......太可怜了。”
她又想起当年在冷宫捡到萧玄璟的时候,也是这般凄惨无助。
傅宴钦抱着怀里的三十万两,下定了决心。
许栀清眉头微挑,“你买回陆府去?”
傅宴钦腆着脸商量,“要不,先安置在你那里?宣王府那么大,应该不介意多住一个人吧?”
“介意。”
她眨眨眼,陪着笑,“宣王殿下宅心仁厚,宛如神仙在世,普度众生,救苦救难......”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个条件。”
“好,你说。”
“你自己付钱。”
傅宴钦听了一下外面的叫价,已经二十五万两了,她这刚揣热乎的三十万两银票全撒出去,恐怕都不够。于是,她厚着脸皮摊开手。
“你先借我,等我把我的铺子拿回来,就还你钱。”
楼下已经有人快成交了,傅宴钦急得闪了灯盏,和那人叫价,对方也志在必得似的,和她不停较劲,眼看着就要喊到七十万两,那人却突然放弃,傅宴钦傻眼了。
她居然花了七十万两,买了一个人......现在能反悔吗?
许栀清冷眼看着她,最后还是妥协了,借了四十万两给她,买下了少年的所有权。
虽然一举拿到了扶摇殿的白银信物,傅宴钦却肉痛得想哭,今日不仅带出门的一千两没了,还倒欠四十万,到底何时才能还清啊?!怪自己手贱,从小时起,总喜欢管闲事,救猫救狗还带救人。
许栀清安排了两辆马车,一辆安置还在昏睡的裴如萱,他带着傅宴钦和那少年坐在另一辆。
傅宴钦给他解了镣铐,白发少年眼神空洞,脸色雪白,唇却很红,有种病态的美,她觉得和萧玄璟有几分神似,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叫什么名字啊?”
少年像是没听到,一点反应也无,傅宴钦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买了个傻子吧?
又试了几次,还是一样毫无回应,她颓丧地坐回去,完了,不仅身负巨债,以后还要养一个不能自理的傻子少年,她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山间有乱石,马车骤然被绊了一下,她一个不慎朝旁边倒去,被人伸手一带,跌进一个馥郁的怀抱。
“当心。”
傅宴钦想坐直身,被许栀清圈得更紧。
“快放开,还有人在。”
许栀清有些气闷,“怕什么,他怕是五感都没有,再说了,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你不该给点回报吗?”
“我会还你钱的。”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她红着脸,仍是要抵抗,眼角却被刺眼的银光一闪,那少年猛然朝许栀清扑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她一个闪身,挡在了男人身前。
“嗯!”
傅宴钦闷哼一声,肩膀一阵剧痛,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一把小刀将她的肩胛骨刺了个对穿,血一滴滴融进许栀清墨色的衣摆,晕出一朵黑色的花。
那少年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