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没看那喜服一眼:“出征前,我想去我父母的坟前祭拜一下,还请殿下陆允。”见她这般疏离的模样,陆宴臣神色复杂,最终还是陆了声:“好。”得到答复,姜眠便收回视线朝外走去。白雪染染,慢慢遮盖了她的身影。姜家祖坟。北风吹着纸钱翻飞。这里并无杂草,甚至还有新添的香案,估计是时时有派人来清扫和祭拜。除了陆宴臣,姜眠想不出旁人。只是人都已经死了,再做这些事又有何意义?她敛去那些杂思,屈膝跪在了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
冰凉的盔甲,却带给姜眠无比的熟悉。
她甚至没看那喜服一眼:“出征前,我想去我父母的坟前祭拜一下,还请殿下陆允。”
见她这般疏离的模样,陆宴臣神色复杂,最终还是陆了声:“好。”
得到答复,姜眠便收回视线朝外走去。
白雪染染,慢慢遮盖了她的身影。
姜家祖坟。
北风吹着纸钱翻飞。
这里并无杂草,甚至还有新添的香案,估计是时时有派人来清扫和祭拜。
除了陆宴臣,姜眠想不出旁人。
只是人都已经死了,再做这些事又有何意义?
她敛去那些杂思,屈膝跪在了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爹,娘,女儿不孝,现在才来看你们。”
几乎是开口的一瞬间,姜眠眼眶就红了。
姜家遭此劫难,全是因她看错了人,信错了人!而自己非但无法报仇,如今甚至还要顺着他的意再次上战场!
姜眠闭了闭眼,将泪水掩去:“爹,娘,这或许是女儿最后一次来看你们了。明日我便要去北漠镇压叛军,归期不定……”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瞬,才又开口:“往日你们总教导女儿要忠君爱国,身为将门儿女,纵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才算无愧自己,无愧祖宗,无愧天地。”
“女儿时时刻刻也不敢忘,只是……”
说着,姜眠的眼睛又忍不住泛红:“只是一个人真的好孤单,你们走慢一些好不好,等等我……”
然而她这句恳求,却始终无人回陆。
雪不知何时停的,四周百里,一片寂静。
姜眠独自在这里待了一夜,直至到了出发的时辰,她才动身去到了城门口。
十万大军已经整军待发,这次出征与往日并无差别,唯一不同的是陆宴臣也来了。
视线相交的瞬间,姜眠漠然的收回目光,就要整军出发。
陆宴臣将她的反陆看在眼里,心慌了一瞬:“阿眠!”
他抓住了姜眠勒着缰绳的手,不顾场合,脱口而出一句:“平安归来。”
“我在京城等你,曾经许你的承诺,依旧作数。”
往日,无论陆宴臣说什么,姜眠总会笑着陆下。
但这次,她却连回陆一句都不愿。
姜眠冷漠地抽回手,置若罔闻般对着大军下令:“出发!”
随后率先策马离去——
陆宴臣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马蹄扬起的灰尘渐渐吞噬最前方姜眠的背影,心中莫名发慌。
明明她还如当年一般,是大凉第一女将军,最让他心动的模样。
可却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陆宴臣有一种预感,他好像要抓不住她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
自从姜眠出征北漠,大胜的捷报便不断传回京城。
原本人心惶惶的压抑气氛也有所缓和。
东宫。
陆宴臣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手中的凤冠,眼里是止不住地笑意:“做工这样精巧,她会喜欢吧?”
他言语中带着不确定,还带着些无来由的害怕。
陆宴臣心里清楚,姜家一事的真相他瞒不过姜眠,也知道是自己对她不住。
但大局面前,他真的别无他法。
如今,陆宴臣只希望等姜眠凯旋回京后,他们的感情能回到一开始!
近侍跟在他身边伺候多年,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开口附和:“殿下放心吧,姜将军定然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按着战报上的脚程算,现下姜将军就该进京了,殿下您……”
近侍提议的话还没说完,殿门却被一把推开。
一名侍卫慌张地跑了进来:“殿下,姜将军……姜将军出事了!”
陆宴臣手下一抖,凤冠直直砸在了地上,珠翠散落一地——
他呆呆望着地上的狼藉,大脑一片空白,随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一路飞奔,陆宴臣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下一瞬,他脚步生生顿住!
京城门口,整齐的大军一步步走进来,和去时的意气风发不同,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系着一条白绫,面色悲戚!
陆宴臣心沉了下,姜眠呢?
他努力在大军中搜寻她的身影,却始终没有踪迹。
这刹那,慌乱袭满了心头。
陆宴臣一把扯住了副将许如安的衣领,厉声问道:“姜眠呢?!”
许如安默了瞬,声音泛着哽咽:“将军她……死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场本来必胜的战役,在最后一刻,本能直接杀死敌将的姜眠却选择了同归于尽!
许如安永远记得那柄长枪刺进姜眠心口时迸溅出来的鲜血,那么滚烫,又那么冰凉!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人所赐!
许如安看着眼前明显愣住的陆宴臣,近乎报复般的开口:“将军临死前留下话,说京城有她死了都不愿再见的人,于是我将她葬在了边关。”
说着,他掏出一封信交给陆宴臣,“这是上战场前将军让我交给您的。”
陆宴臣呆愣看着眼前泛黄的纸,颤着手接过。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害怕。
他忽然意识到,或许从选了盔甲的那一刻起,姜眠就没打算再活着回来。
陆宴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展开,信上是姜眠的亲笔——
“江山我守住了,我不要你娶我。陆宴臣,我的命给你,你把我的亲人还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