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回轮到小宫女的脸红得滴血了。于是三皇子怕是有龙阳之好的话,就传出去了。谣言总是越传越离谱的。传着传着,变成了,三皇子调戏永寿宫里的太监……又变成了三皇子调戏五皇子,才被打了……永寿宫里的人看三皇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永寿宫里的太监,分成了两拨。一拨,离三皇子远远的,生怕被看上。另一拨,每日里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总有意无意在三皇子面前晃来晃去,盼着有一天能越上枝头。
“席玉教化有功,赐金百两、银千两、锦绣十匹,兼任通政司左通政,受理四方章奏,直报于朕。”
御史曹明跪下痛心疾首:“陛下,席玉乃驸马,不宜参与朝政啊!”
“所以让他上传下达,直接与朕奏报。朕意已决,此事不再议。”
这下众人都惊呆了。
席玉不仅没事,还得了赏赐,升官了。
和席家交好的官员,都去向席仲安道贺。
席仲安面上笑得开心,感念陛下隆恩,心底还是愁的不行。
通政司独立于六部之外,席玉走到这一步,也不知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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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得了新的官职,比以前忙碌起来。
每日上午去文华殿讲学,下午还要去通政司整理奏疏。
沈渊伤了头,正好是个不错的借口,不读书,也不习武,每日在永寿宫养伤。
云妃隔三岔五想起他来,便罚他一次。
或是不给吃饭,或是跪上一个时辰。
吃不上饭的时候,文瑞便去找墨砚。
席玉便会带着六皇子,带着膳食,一起到永寿宫探望。
总之,这养伤的日子,沈渊过得是如鱼得水,不胜悠闲。
云妃想不起他的时候,他便让文瑞着人搬个矮榻,放在殿前。
他每日顶着一头纱布,躺在矮榻上晒晒太阳,喝喝茶,再吟两句“今朝有酒……”
哎,没有酒。
“今朝有茶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这么过了小半个月,他实在闲的无聊,便让文瑞给他找话本子看。
这一看,看扎进去了。
天天道着有趣有趣,兴致来了,还躺在榻上念上一段,把殿里的宫女羞得脸直红。
忽有一日,文瑞带来的画本子里夹了几本别样的。
沈渊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看得如痴如醉。
也不当众念了。
只是每每看着看着脸就红了。
在纱布的映衬下,简直要滴血。
有识得几个字的小宫女,好奇地偷看了书名。
《龙阳绝恋:风月传奇》
《龙阳秘史:绮梦缘》
《龙阳风华录:红尘劫》
……
好家伙!
这回轮到小宫女的脸红得滴血了。
于是三皇子怕是有龙阳之好的话,就传出去了。
谣言总是越传越离谱的。
传着传着,变成了,三皇子调戏永寿宫里的太监……
又变成了三皇子调戏五皇子,才被打了……
永寿宫里的人看三皇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永寿宫里的太监,分成了两拨。
一拨,离三皇子远远的,生怕被看上。
另一拨,每日里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总有意无意在三皇子面前晃来晃去,盼着有一天能越上枝头。
沈渊倒是不知道这些,他每日沉沦话本无法自拔。
相关知识每天都刷新一遍。
经常早上醒来,还要换一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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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农历八月,天气更凉了。
云妃突然病了。
也不知道是换季着凉,还是被沈渊堕落气的。
永寿宫里缭绕着浓浓的苦药味。
太医一天来两遍,药方换了一个又一个,云妃却怎么也不见好。
这天下午,阳光不错,芙蓉劝云妃出去晒晒太阳,不能一直关在屋子里。
云妃被说动了,被芙蓉搀扶着,出了主殿门。
谁料,一出门,便看到沈渊正躺在矮榻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一本书。
芙蓉劝她:“您看,娘娘还是别担心了,三殿下还是好学的。”
云妃走近前一看,气得浑身发抖,当即就要晕倒。
芙蓉赶紧将她搀扶住,给她顺气。
云妃气得浑身颤抖,拿起那本《龙阳绮梦》,三下两下撕得粉碎。
云妃撕了书还不解气,一把将旁边的小方几掀翻了。
方几上的茶壶茶杯碎了一地。
沈渊被惊醒了,一看是母妃,吓得赶紧跪下来请罪。
好几块碎片正好在沈渊膝盖下面,他被扎得眉头皱了皱,硬生生挺了下来。
“你……你……你……”云妃指着沈渊,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一着急,晕了过去。
永寿宫里一阵人仰马翻,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
最后留下吴院判在外间候着,随时待命。
一直到晚上,云妃才悠悠醒来。
整个人失掉精气神似的,一下子形容枯槁了不少。
吴院判给她诊完脉,劝道:“娘娘,您的脉象沉细而迟,时而有弦紧之感,这明显是忧思过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娘娘心中所虑,皆成气血之阻,以致脉络不畅。长此以往,恐对身体不利。须知,心主血脉,情志不畅,则气血难安。娘娘需放宽心怀,少思少虑,方能身体康健。”
吴院判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云妃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帐顶,嘴里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吴院判叹气摇头。
医者最怕病人自己失去求生之气。
他能做的,只有给她再换个药方,尽力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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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妃晕了,没人发话,沈渊便一直在碎瓷片上跪着,地上氤氲出一滩血迹。
他庆幸,还好子桓忙碌,否则被他知道,恐怕又要生气了。
但是也不知是他倒霉,还是幸运。
天刚黑,小团子带着席玉来寻他。
本是给他送新得的栗子桂花糕和花生糖酥酪,结果一进门,便看到头上裹满布条的清瘦少年,跪在中央。
小团子吓了一跳,惊呼一声“三哥”。
本来靠着矮榻昏昏欲睡的沈渊,一抬头,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完了!”他一下子惊醒,赶紧想站起来。
谁料跪了半天,腿脚早就僵硬。
一用力,非但没起得来,还差点儿跌倒,手一下子撑在地上,撑在了碎瓷片里。
痛意传来时,沈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下全完了!”
小团子看三哥都站不起来了,赶紧跑过来,想扶他起来。
“别过来!”沈渊赶紧叫住他。
小团子刹住,不解地问:“怎么了?”
“小心脚下。”
两人往地上看去,破碎的瓷片泛着泠泠冷光。
席玉眼神一黯,让六皇子留在原地,自己上前搀起沈渊。
沈渊借着他的力气起身。
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子桓今日会来,他才不管母妃气不气,一定早点起来。
他被扶起来,膝盖以下全无知觉,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