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整个战场都是血流成河。可她却没有丝毫恐惧,也不愿意认输,哪怕左手使剑根本不顺滑,她也依旧挥舞。因为她不能丢了爹爹的名声,当年的手下败将怎么能在自己的手上突破城池,杀进她爹和列祖列宗守护了一辈子的淮阳城!……十里之外,带领着精兵支援的谢豫白,盯着哪怕被大雨洗过,却仍旧冲不掉的一滩滩血水。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像被剑狠狠划破一般。沈惊晚,你一定要等等我,一定要活着。这一刻,谢豫白才无比清晰的明白,原来自己从没讨厌过沈惊晚……
半个时辰后。
谢豫白衣衫带血的飞奔下楼,直接对护卫说:“立刻派人出城去追沈惊晚,将她平安带回来!”
“是。”
护卫连忙领命前去。
当夜,护卫神色复杂地禀告:“少傅,事情不对,我们的人一靠近玉门关,全都被拦了回来……”
闻言,谢豫白心中诧异:“你们怀疑什么?”
护卫回话:“我们怀疑前方有战。”
说完,紧接着拿出一块破碎的锦布,只见上面隐约tຊ可见模糊的字迹。
谢豫白一眼看出那是个‘邶’字。
十年前的楚邶大战,邶国士兵衣上皆带着这个字符……
他心中一颤:“快速召集城中所有将士,再派人拿我令牌觐见陛下,支援兵马!”
话落,不再停留一刻,起身上马出发。
……
而此刻的玉门关,早就厮杀一片。
沈惊晚一袭红装铠甲迎着敌军,即使身中两箭,她猩红的眼也死死瞪着几丈外马上的敌将。
她不能撤退,只因身后就是爹爹他们守护的淮阳,她绝不能丢沈家脸面!
“沈小将军,你是聪明,竟想到在半路就截住我们军队,只是你未免也太天真,就你们这群残兵败将,只会成为我方将士的刀下亡魂!”
敌方的挑衅,不但没让沈家军退缩,反而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沈家军军规,只可战,不可退!
沈惊晚卯足了劲,翻身上了战马,带着大家奋勇直杀:“杀!”0
血肉横飞间,心口撕裂般的剧痛也开始销蚀沈惊晚仅剩的力气,夹杂着血腥味的风犹如冰霜扫过她战损的盔甲。
邶国将领没料到这女将竟如此血性,巧妙躲避后,挥起长剑对着沈惊晚后背又是一刺。
“不过一个残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接着又是一剑,刀刀致命!
一番厮杀过后,只见沈家军一个个倒下,眼睛都不曾闭上。
沈惊晚终是体力不知撑着长剑单膝跪地,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
见自家将军这般,沈家将士们怔了瞬,却回身继续击退敌兵,嘶声高喊:“沈家军必胜!”
“沈家军必胜!沈家军必胜!”
犹如军鼓般的呼喊震响天际,刀光剑影中,没有一个人撤退。
沈惊晚握着剑的手颤了颤,只觉胸腔有团火,烧的她眼眶生疼:“沈家军——必胜!”
雨一直在下,整个战场都是血流成河。
可她却没有丝毫恐惧,也不愿意认输,哪怕左手使剑根本不顺滑,她也依旧挥舞。
因为她不能丢了爹爹的名声,当年的手下败将怎么能在自己的手上突破城池,杀进她爹和列祖列宗守护了一辈子的淮阳城!
……
十里之外,带领着精兵支援的谢豫白,盯着哪怕被大雨洗过,却仍旧冲不掉的一滩滩血水。
只觉心口一阵绞痛,像被剑狠狠划破一般。
沈惊晚,你一定要等等我,一定要活着。
这一刻,谢豫白才无比清晰的明白,原来自己从没讨厌过沈惊晚……
他转身对着身后众将说:“沈家军危在旦夕,全军全速前进,护住淮阳!”
话落,谢豫白翻身上马,挥动缰绳。
……
这一场守护之战,沈家军最终还是败了。
可沈惊晚还在死死撑着,大雨还在下,她缓缓抬起头,感受着生命缓缓的流逝。
恍惚间,她想起当年父亲曾教过她:如果此战一定会输,那就选择最后一计——
同归于尽!
想到这,沈惊晚倏地笑了,她缓缓站起,似是已经忘记了疼痛。
通红的眼睛深深铭刻着面前那一张张到死,也依旧坚毅的脸。
“有尔等忠将,上天岂会亡我淮阳!”
“将军……”喘着气的赵伯,捂着被捅破的腹部,满眼愧疚地看向沈惊晚。
沈惊晚朝着赵伯一笑后,就用尽力气将左手长剑转为右手,直刺朝她杀来的敌将胸膛。
“沈家后人,宁死不屈!”
而这时,敌将也发现了她的意图,一个闪身也举起手中长矛对准了沈惊晚。
“噗呲——”
谢豫白赶来时,正好看到敌将的长矛,直直刺穿了沈惊晚的胸口。
而沈惊晚早被挑断的右手上,那剑也只轻轻碰到敌将的盔甲。
他额间脖颈青筋凸起:“沈惊晚——”
听见熟悉的声音,沈惊晚缓缓转头,当看见谢豫白身后那长长的援军时,她笑了。
淮阳,她护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