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拿了刷子正在给马刷洗的人颇为眼熟。似乎感应我的注视,他回头看了过来。一袭黑色浅金纹路的紧身劲装,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很明显的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是刘雪羿,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居然就见到了第二面。他移开脸,继续擦马。“看来,你一定很喜欢你的马。”我说。他的动作一滞。毕竟刷马这样的活计,都是做粗活的下人做的。以他这样的身份,根本不需要。“不过,马刷不是这么用的。”我用眼神示意他的手,“你,拿反了。”他手一顿,随即有些狼狈地收回了手,口气依旧冷淡,“我从没有刷过马。”
母亲拉住我的手,低声说道:“休得胡言。女儿家说这些,成什么样子。”
“我只是想到了就想说出来了,若是女儿真心喜欢,爹娘为我幸福着想,也必然会同意的。”我笑了笑,“所以,我的婚事不必去祈求神明庇佑,是我自己做主的。”
我是那样说着,也无比坚定的相信着。
母亲扶额,颇有些无奈,“阿颀,你是女儿家。”
她许多时候都在苦恼,为什么把一个女儿养得比儿子还大胆。
但是不管我多大胆出格,她都不会责罚我,只是用一种无奈又宠溺的神情看我。
这大约也是我愈发大胆的原因吧。
拜了神佛,沈卓就闹着要去京郊游玩。
母亲要回府理事,只得交代了奴仆好生照看我和沈卓。
京郊有山有水,就在普佑寺不远处。
比起山上的清冷,这里的柳枝抽了绿芽,桃花星星点点开着,在春光里晕开一点点微红。
我拿出扎好的纸鸢,沈卓在后面给我捧着来放。
“阿姐,再高一点,再高一点。”眼看着纸鸢慢慢飞上天,他拍手叫喊着。
我一提线,纸鸢的线居然断了。
断线纸鸢失去了线的依托,飘飘悠悠就飞走了。
“我的纸鸢,快追啊。”那可是我亲手扎的青鸟纸鸢,见它飞了,我连忙招呼婢女们去寻。
沈卓也着急地跟去寻,
纸鸢飞走的方向青草丛生,我是不愿意去那泥泞的地方沾污裙子的,见沿河风景秀丽,我就沿河散步。
身边服侍我的小丫鬟叽叽喳喳说着听来的趣事。
“听说芸娘小姐得了风寒,这些日子都不出门了呢。”青羽说道。
她是我的贴身丫鬟,与我的好友陈芸娘的贴身丫鬟最交好。
“小姐等下要去看看芸娘小姐吗?她们家小厨房的鹅黄饼最好吃了,咱们可以带一些回去。”翠翎撺掇着。
“那我等下去看看她。”我点头。
顺便看看那些鹅黄饼。
陈芸娘是与我父亲出身同门的陈大学士的四女儿,与我出身相近,脾性也最为相投,知道她生病了,我自然要登门去看看。
“这春光明媚,她困在房中不能出门,你们去寻些春日里开得繁盛的花枝,折个花篮给她凑趣吧。”我交代道。
这两个小丫鬟也是爱闹的性子,得了我的吩咐立刻就去折花。
忽然,一声马喷响鼻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不远处有人正在河边洗马,那马似乎颇为怯意。
那个拿了刷子正在给马刷洗的人颇为眼熟。
似乎感应我的注视,他回头看了过来。
一袭黑色浅金纹路的紧身劲装,面色苍白,薄唇紧抿,很明显的透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是刘雪羿,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居然就见到了第二面。
他移开脸,继续擦马。
“看来,你一定很喜欢你的马。”我说。
他的动作一滞。
毕竟刷马这样的活计,都是做粗活的下人做的。
以他这样的身份,根本不需要。
“不过,马刷不是这么用的。”我用眼神示意他的手,“你,拿反了。”
他手一顿,随即有些狼狈地收回了手,口气依旧冷淡,“我从没有刷过马。”
“那为什么今天想要这么做?”我问。
“因为我突然发现,有时候坐骑似乎更值得信任。”他的话回答起来颇有些没头没尾。
“看来,你的家人伤害你了。”我歪歪头。
刘雪羿眉头一皱,“沈颀,不要自作聪明。”
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