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两眼一黑,暗道自己近来霉运缠身,真是倒霉到家了!若按照大夫所说,她这头疼体寒的月子病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摆脱了?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曹大夫方才放下药方走人,房东莫老爷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拉长老脸沉声道:“柳夫人,你上个月的租金打算何时交?这都拖欠十来日还不交,你是不是想赖账啊?”绿芙大吃一惊:“莫老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姑爷一直都有按时交租金的啊。”莫老爷嗤笑一声讥讽道:“什么狗屁姑爷,只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姘头而已,听说他家百年老宅保不住贱卖了,估计老侯爷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紫玉,你也不希望桑明远日日抱着孩子来府门口闹,招来百姓戳着我脊梁骨骂我狠心绝情吧?”
“郡主,依奴婢看,您不如把他们偷梁换柱之事昭告天下,百姓心中自然有一杆秤。”
【咦!紫玉是怎么知道渣爹偷梁换柱的?莫非荣国侯府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都是娘亲的手笔?】
凤静怡轻叹口气,决定不再隐瞒女儿:“如此一来,我岂不犯了欺上瞒下之罪?当初我为报复桑明远母子与外室,将计就计承认狗娃是我的孩子。
皇上皇后与太子大长公主以及王公大臣可都备了厚礼来的……。”
【我去,原来娘亲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呢!亏得我还总以为她是个傻白甜。】桑蕊蕊开心的吐着泡泡吐槽。
紫玉心神一凛,咬牙不甘的道:“难道郡主就有别的办法了吗?就非得替他们养大那私生子不可?”
凤静怡眼神一厉狠声道:“本郡主要叫他们后悔再次将狗娃送回我手上。”
紫玉一点就透,欣慰的道:“只要郡主不再受那桑明远蛊惑犯糊涂,奴婢我就放心了,奴婢这便去将他们父子迎进来。”
稍顷,凤静怡远远看到跨入院中的身影,立刻用力一捏大腿酝酿起情绪来。
待桑明远一进门,她眼眶泛红哽咽道:“明远,你可算把孩子给找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两日提心吊胆的吃不香睡不好,总担心宇哥儿有个三长两短……!”
【啧啧!娘亲你这么会演,不去当演员屈才了。】
凤静怡:蕊蕊说的演员又是什么?
桑明远被她感染得鼻子一酸,立马上前将孩子塞进她怀中,腾出手来搂她胳膊。
“静怡,咱们宇哥儿福禄双全,他的命好着呢!”
凤静怡抱着狗娃扭身一挡,不着痕迹将桑明远搁开。
桑明远讪讪坐回紫玉端来的矮榻上,如往常一样不客气的吩咐道。
“紫玉,快去备些tຊ上好的酒菜,二爷我还没用午膳呢!”
紫玉站着没动,她看向凤静怡等候她的吩咐。
凤静怡瞅桑明远那副死样,是打算赖在府里不走了!
于是佯装忧心忡忡的道:“明远,你也知道我母亲她一直都不待见你,况且这院中全是她的人,若叫她知道你也住了进来,迁怒我和宇哥儿,将我们母子也赶出凤府怎么办?
届时我搬回去与你们同住,如何利于我带宇哥儿融入京城贵圈?又如何利于我带宇哥儿与皇室长辈联络感情?”
桑明远一听哪里还坐得住,凤静怡说的可都是在为宇哥儿今后铺路啊!他怎能去拖宇哥儿后腿?
“那静怡你好好歇着,我这便回租赁屋去。”桑明远急匆匆离开凤府,生怕连累宇哥儿的前程。
凤静怡眼看宇哥儿前程的借口这么好使,不由得暗自庆幸方才留下狗娃这枚对付桑家母子的绝世好棋。
“紫玉,将狗娃抱去杂役房,找个可靠的嬷嬷带着同吃同住,记住,养得越潦草越好!”
“是,郡主。”紫玉抱着狗娃去往杂役房安排。
这里是凤静怡的地盘,她再不用如在荣国侯府那般做样子给桑明远母子看。
所以也懒得对狗娃客气,直接丢去杂役房给下人带着。
桑明远与外室期盼她将狗娃培养成位高权重的公子哥?她便将狗娃贱养成最下等低贱的奴才。
天空乌云密布,绿芙掺着脸色灰败的柳如烟踉跄走回西巷,眼瞧着电闪雷鸣,大雨将紧随而至,绿芙焦灼不满的道:
“小姐,老夫人她们也太不体恤您了,明知道您还在坐月子,连辆马车都舍不得租给您,您这一路走回去又是吹风又是淋雨的,只怕迟早会得月子病。”
柳如烟忿忿的咬牙:“姑母的荷包估摸比我的脸还干净,如今哪里拿得出银钱给我租马车?
都怪那该死的劫匪,害惨了我和我的三个孩子,我发誓,有朝一日他们落于我手,我定要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她话音刚落,一道焦雷在她头顶“轰隆”炸响,顿时将她三千青丝炸成冲天扫帚。
眼见身侧活生生的小姐秒变脸如锅底直冒黑烟,发丝根根倒竖的怪物,绿芙下意识的狠狠甩开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愦聋的尖叫。
“鬼啊……!”
柳如烟吃绿芙一甩,坚坚实实跌坐在地,她扬起黑脸恼羞成怒。
“绿芙,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绿芙抖着手指指着她颤声道:“你……你真是我家小姐?”
她话音刚落,瓢泼大雨哗啦啦的倾泄而下,瞬间将柳如烟脸上的黑烟冲刷得干干净净,连带头顶那桀骜不驯的‘冲天扫帚’也服帖的垂坠而下,滴滴哒哒的滑落雨水。
绿芙透过雨帘瞧着露出狼狈真面目的小姐,终于敢确定——小姐她方才遭雷劈了!
“小姐,对不起,奴婢方才被吓得失了方寸……!”
她急急上前拉起自家小姐,架起她走向不远处的破庙。
柳如烟本来身子虚弱,经过这番雷劈加雨淋,终是强撑不住晕死过去。
绿芙惊急交加,不由得埋怨起小姐来。
电闪雷鸣的你跑去指天发誓,这不是自己挖坑埋自己——找死吗?
眼瞅小姐脸色惨白如纸,手触小姐四肢寒凉如冰,绿芙急得原地团团打转,小姐若再不及时得以诊治,只怕身子会彻底垮掉。
届时小公子还没功成名就,她便缠绵病榻与药为伍了!
稍顷,绿芙咬咬牙,背起小姐放在隐蔽的角落藏好,而后拔下她头上金钗冲向连绵不断的雨里。
一炷香功夫后,绿芙领着一辆马车来到破庙,联合车夫将破庙角落里的小姐抬上马车直奔西巷住处。
回到住宅,绿芙马不停蹄的给小姐换了干衣裳,将她塞进被窝里盖上两床十二斤的锦被,柳如烟的脸色方才逐渐好转起来。
绿芙担心她落下病根,赶紧换上干衣裳请来大夫替小姐诊治。
山羊胡大夫闭目诊脉半响,轻皱眉头叹息道:“夫人脉搏细沉无力,乃气血两亏之兆,加上此番月子期又受风吹雨淋,她的病情不容乐观呐!”
“曹大夫,可有治愈之法?”绿芙急急相问。
“老朽可开药方助她调理气血,但她此番风吹雨淋落下头疼体寒的月子病,请恕我无能为力。”
柳如烟两眼一黑,暗道自己近来霉运缠身,真是倒霉到家了!
若按照大夫所说,她这头疼体寒的月子病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摆脱了?
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曹大夫方才放下药方走人,房东莫老爷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拉长老脸沉声道:
“柳夫人,你上个月的租金打算何时交?这都拖欠十来日还不交,你是不是想赖账啊?”
绿芙大吃一惊:“莫老爷,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姑爷一直都有按时交租金的啊。”
莫老爷嗤笑一声讥讽道:“什么狗屁姑爷,只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姘头而已,听说他家百年老宅保不住贱卖了,估计老侯爷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柳如烟气得小脸青白交错,这姓莫的拜高踩低的嘴脸真恶心,此前他每每见了表哥点头哈腰的,侯府刚失势他就不装了?
“姓莫的,我谈不上是你的衣食父母,但好歹照顾了你十五年的生意,你就是这么对待租客的吗?”
“呵!本老爷若不念旧情,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可你也不能不交租金,继续死赖白乞的住着我的房。”
“说吧!本夫人还差你多少租金,我这便补交于你。”
柳如烟咬着后槽牙冷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