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瀚文又输了一场,更不服气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周般若,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她作弊抄袭的痕迹。可是,终归他要失望了。无奈之下,只好开始了第三场比试。林瀚文想起来了,他最最擅长的是描写下雨的诗。于是他又要求以雨为题,与周般若比试。他把自己最得意的一首写雨诗朗诵了出来,可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雨歇杨林东渡头,永和三日荡轻舟。故人家在桃花岸,直到门前溪水流。”林瀚文朗颂完了他的诗,心里惴惴不安地等着最终的结果。
听说要对对联,授课先生林瀚文以为这是他最擅长的强项,心里沾沾自喜,认为自己一定能够战胜傻子周般若!一定能!
林瀚文约定,每人出三副上联,对出来多者获胜。他先出,
“万紫千红百花齐放”
周般若随口而出: “三江四海五谷丰登。”
该周般若出上联了: “争胜斗强,对付别人非好汉。”
林瀚文想了想,说:“喜功夺利,仗势欺人乃恶人。”
周般若认为,这副对子勉强能够通过,她评道,
“仗势欺人跟对付别人有点不搭配,对的不工整。勉强算你通过吧。”
她心想,此人也不咋滴呀,不过就是一个会耍嘴皮子、仗势欺人的草包罢了。该林瀚文出上联了,他说,
“发愤图强兴大业”
“勤劳致富建小康”
这次又是周般若张口就对出的下联,让林瀚文有点心慌。周般若又出上联,
“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下,可把林瀚文给难住了,他抓耳挠腮,脸憋的通红,想了老半天,也没有想出下联应该怎么应对。
周般若嘲讽地说:“瀚文大学子,我看你一点也没有学到浩瀚的文学呀?这么简单的对联也对不出来,还真是蠢材。那好,我再出个更加简单的。”
“三光日月星”
出完了,周般若还说:“这个对联非常简单,一共才五个字,请对吧。”
面对这简单的五个字,授课先生几乎在脑子里搜刮出了五千个字,也没有找到能对出这五个字的下联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对联既要讲究对仗工整,还要紧扣上联的意境,还不能有重复的数字。这就难了。能对上“三”的数字有很多,但是能对上“日月星”的却难寻,这可真把这个教书先生给难倒了。
“教兽先生,这就对不出来了么?你不说我是傻子么?我看你才是十足的傻子。连三岁小孩都能对出的对联,你却不会。博雅书院教书先生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我看你呀,趁早卷铺盖走人,免得误人子弟。”
林瀚文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好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你……那两两两……副对联,下联是什么?莫不是你也不会吧?”
周般若轻笑一声,
“你给我听好了,教兽先生,‘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上联少了一个八,下联少了一个耻,意思是骂你王八无耻。”
“三光日月星的下联是‘四诗风雅颂‘,亏你还教学生读四书五经,连四诗风雅颂都不知道,真是枉为人师。我都替你脸红。”
周般若连笑带骂,好好出了一口恶气。
林瀚文虽然挨骂了却又还不上嘴,此刻再也不敢小瞧周般若,再也不敢骂她是傻子了。世上能有这么聪明的傻子吗?不过他还是不服输,还想在诗词歌赋上跟她较量较量。
因为是秀才嘛,他多少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尤其是在兰州城内,他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子。因此便自视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走到哪里都高人一头。
他还就不信了,今天他会输给一个人人鄙视、人人辱骂的傻子。
他好不容易褪去了脸上的臊红色,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订下规则,
“刚才算我输了,但是,我们还要进行下一场比试。刚才你有作弊的嫌疑,你一定是在家里提前准备好了,翻阅书籍背下来的对联。因此还是不能算你赢。我们接下来要进行诗词歌赋大比拼,做诗你要是能赢,才能算数。”
周般若嘴角冷笑,此人还真是无赖,输了还找一堆别人的不是。比试诗词歌赋是吧?那就来吧。这正好是她的强项。
前世她可是个业余文学爱好者,古今中外的书籍读的足足有两大博物馆,就连网络小说写的就有几十部之多,被业内人士称之为小说界的一匹黑马。更是获得了无数光荣称号,粉丝多小几个亿不说,各种奖励多得数也数不清。
虽然她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来,估计她的儿至今还在享受着她的小说红利。
背诵诗词歌赋?唐诗三百首,宋词五十卷,诗书离骚,她可是手到擒来。她用鄙视的眼神瞅着林瀚文,对他说,
“你随意,题目由你来出,想出什么就出什么。”
林瀚文看到周般若一副轻松不在意的表情,心里也在犯嘀咕,莫非她也是诗词歌赋的高手?不过,他还是镇定了一下,说,
“周般若,我提醒你一下,写诗作赋,可不是你们姑娘家家擅长的,待会儿你要是做不出来,可别哭鼻子。不如现在就认输还来得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周般若有点不耐烦,懒得听他啰嗦,就打断他道,
“少啰嗦。有题快出,有屁快放!别耽误本姑奶奶的时间,待会儿还要处理你儿子打我弟弟的事!”
“还有,诗作的好坏,不是你我二人说了算的,不如多找几个本书院的授课先生来,让大家来评判。这样才公平公正。”
这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句洪厚的声音,
“我赞成!”
周般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白发苍苍,丰神俊朗的老者站在身后。他的后面还跟着掌教和一个身份不明但是很有气场的人。老者一手捋着胡须,一手别在身后,正目光深沉地看着周般若她们。再次说道,
“听说你们在比试诗词歌赋,老朽正好路过,心生好奇。既然来了,就给你们评判一二,如何?”
“正好院长大人也来了,还有掌教大人也在,我们三个人共同见证,可好?”
林瀚文一看本学院的老鸿儒欧阳尊和院长亲自来了,他暗自心惊,院长也就罢了,他们在每天的早会上经常见面。可是欧阳尊可就不同了。他可是大梁国的文坛泰斗啊!是晋王刘锦彰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京城长安的皇家学院挖来的。他可是个镇院之宝,谁也不敢得罪。人人尊敬得不得了。
林瀚文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跪在地上,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小可林翰文见过欧阳泰斗,见过院长大人,见过掌教大人。您们大驾光临,令本学堂蓬荜生辉,实在是三生有幸。这场比试,本来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却惊动了各位大人,能得各位的指点,小可受宠若惊。”
其他学生也赶tຊ紧离开座位,朝着欧阳等人下跪叩拜,口中高呼,
“见过各位大人!”
欧阳尊让他们一一起来以后,学生们也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搬来凳子,并请他们在讲台的桌子前坐下。
成年学堂的学子们,听说少年班学堂有人在搞诗词比赛,就连欧阳泰斗和院长、掌教都惊动了。他们也纷纷跑进少年学堂,主要是想来一睹欧阳泰斗的风采。
这可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如果能得到文坛泰斗的亲自提点,过不定这一生都会受益无穷。
他们的授课老师见自己班的学生都跑去了少年班,也好奇地跑来凑热闹。于是,一个少年班教室,被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林瀚文开始沾沾自喜,今天是他展露才华的好机会,表现好了,说不定能受到泰斗大人的欣赏,能传自己秘诀什么的。如果能受到院长大人的青睐,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升职加薪呢!
比赛正式开始。林瀚文清了清嗓子,这才煞有介事地宣布,
“今天,我正式宣布,我和周般若的诗词歌赋比赛,现在开始。规则已定,各凭本事,愿赌服输!”
“周般若,我们就现场作应景诗吧。既然这里是学堂,就以学习为主写一首诗,如何?”
林瀚文自肆自己以前曾做过这方面的诗,因此胸有成竹,一点也不客气地说道,
“我先来。”
然后就摇头晃脑地念出了他的诗,
“少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他的诗念完,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林瀚文激动得红光满面,兴奋不已。他得意地瞅着周般若,仿佛在示威似的。
周般若微微一笑,信口开河道,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周般若刚念完诗,四周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人带头喊了一嗓子,
“好!”
其他人也随声附和“好!”、“好!”、“好!”
叫好声不绝于耳。就连欧阳尊和院长他们也也纷纷点头赞许!
林瀚文这时有点心慌,不过还是先听听泰斗大人怎么说吧。
这时,欧阳泰斗发话了,只见他捋着胡须,笑呵呵地说,
“林先生的诗作的不错,是一首言志好诗。”
说完,又停顿了一下,听得人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文坛泰斗似乎有点不靠谱吗?
欧阳泰斗接着说道,
“不过,这位姑娘的诗更精彩,她的诗不仅道出了学子们学习的辛苦,更是奉劝人们趁年轻时要发奋图强,刻苦学习,否则等到年老的时候,后悔也无济于事了。因此首次比赛,我断这位姑娘胜。”
他的话刚说完,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就连院长、掌教也使劲地拍着掌。
林瀚文的脸却生气地涨红了。他不相信,他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教书先生,会输给一个黄毛丫头。何况她之前还是傻子。所以他很是不服气。
于是他顶着一张生气到发红的脸,对欧阳泰斗说道,
“欧阳大人,我不服。只有一首诗,还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相信自己一定会赢的。”
欧阳尊点点头,
“一首诗确实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们继续吧!”
接着,林瀚文又要求以春天为景,写一首春天的诗。这次他学乖了,不再抢在前面,而是让周般若先作诗。
周般若也不推辞,张口就来,
“碧绿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然后,又是一阵暴雨般的掌声响起。掌声过后,林瀚文也说出了自己作的诗,
“红树青山日欲斜,长郊草色绿无涯。游人不管春将老,来往亭前踏落花。”
他作完了这首诗,掌声却是稀稀拉拉。欧阳泰斗又开口道,
“这两首诗,按说都不错。但是细细比较一下,还是那位姑娘的是更胜一筹。她的诗读来朗朗上口,比喻恰到好处,还充满了俏皮,意境浑然天成,而毫无做作。好诗!好诗!这次,又是这位姑娘赢了。林先生不要灰心,你还有机会。”
不愧是文坛泰斗,品评诗文透彻独到,不偏不倚,而且还不得罪人。
林瀚文又输了一场,更不服气了。他恶狠狠地瞪着周般若,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她作弊抄袭的痕迹。可是,终归他要失望了。
无奈之下,只好开始了第三场比试。林瀚文想起来了,他最最擅长的是描写下雨的诗。于是他又要求以雨为题,与周般若比试。
他把自己最得意的一首写雨诗朗诵了出来,可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雨歇杨林东渡头,永和三日荡轻舟。故人家在桃花岸,直到门前溪水流。”
林瀚文朗颂完了他的诗,心里惴惴不安地等着最终的结果。
周般若不慌不忙、沉着冷静、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轻启朱口,
“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周围又是爆发出阵阵掌声。林瀚文脸色苍白,无力地垂下了头。可他还是不死心,又抬起头,狡辩地说,
“你的这首诗描写雨的太少了。不能算!”
周般若对他嘲讽地一笑,
“不算是吧?我再来几首,你听好了。你觉得哪一首算,那就是哪一首,怎么样?”
“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
周般若一口气说出了十多首诗,全部都是描写跟雨有关的绝美诗句。只听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自己的耳朵。欧阳泰斗、院长、掌教,还有那些来看热闹的教书先生,都听得失神了。
这个姑娘究竟是何许人?随口一吟,就是千古名句,口角生香,口吐莲花,妙语连珠,就连他们这些老泰斗、老学究都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