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望舒心里的情绪散了些,她咕哝了一声:“上班就上班。”然后翻了个身,困意隐隐约约上来了。蒋暨低低应了一声,蒋望舒心下一动。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哑意,像从喉咙溢出来的一声......呻吟。她的耳根微微红了,蒋望舒又想起来他手臂上健硕的肌肉,还有他洗完澡后穿的灰色裤子。她刚刚真的没有故意要看,但是蒋暨洗完澡也不把身上的水擦干了再穿衣服,刚刚她那匆匆一瞥,就能看到他薄薄灰色睡裤上的水渍,一块一块半湿不湿的,特别是胯下那一片,那儿也落了些湿意,还鼓囊得有些明显。
蒋暨下楼时,蒋望舒还坐在客厅的那把木头椅子上,她没有玩手机,眼睛空茫茫地看着前面,似乎是在发呆,但是神情又有些不太对劲,周遭的气场像是要把外界都隔绝在外一样。
蒋暨的视线跟着她看着的方向望去,那儿放着一个小台子,上面是蒋壮的黑白照片和骨灰盒,香安静滴燃烧着,客厅中弥漫着一丝隐隐约约的烧香味。
蒋暨皱了皱眉,轻轻叫她的小名:“月亮。”
蒋望舒一愣,随即整个人迅速从情绪中抽离出来,她微微抿了抿唇,轻声应他:“怎么了?”
她的神色平常,看起来没有哪里不对劲。蒋暨仍担心着,他怕她又在胡思乱想。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她:“被子刚刚给你收下来放到床上了,早上有太阳,晒得很香。”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上去睡个午觉吧。”
蒋望舒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是还在回味刚刚那声月亮,抬头却看见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神色,像从前她生病的时候,他哄着她时候那样。
她怔了一下。
蒋望舒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大概是有些抑郁的情绪,至于程度到哪里,她不清楚,他们这不会有专业的医生给她看,她也不可能去看医生。当然,她也没觉得自己生病了,只是不太想开口说话而已。
那时候的蒋暨大概就是这么哄着她的。他平日里本来话就少,要多说几句话,恐怕是尽脑汁想过的,说出来的话也只是反反复复那几句。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把生涩变成温柔,安慰的话讲不出口,他就只能哄着让她多吃点好吃的,多休息一会。
像现在这样。
蒋望舒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跟蒋暨说话,尾音轻快地扬上去:“哥你今天不开店,也去睡会午觉吧?”
蒋暨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刚想拒绝,视线落到她白皙到有些苍白的脸上,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蒋望舒跟在蒋暨的身后上楼,他们家的楼梯是木制的,所以即便再努力去控制脚步声的音量,还是无法阻挡脚踏上木楼梯时发出的“咚咚咚”声。
蒋望舒看着蒋暨高大的背影,他抬起来的手臂轻轻搭在楼梯扶手上,没有用力,却能够看见清晰流畅的肌肉轮廓。
蒋暨身材很好。他大概没有特地练过,但他平日里总干活,又经常会去跑步,那一身有些健硕的肌肉大概就是这样练成的。
蒋望舒记得的,从前一到夏天,蒋暨就常常光着上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那时候似乎并不在意他身上的肌肉,可是为什么,明明说是不在意,但是现在他赤着上身的画面却能够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蒋望舒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轻轻缩了缩,耳根也微微发烫。
她又想起来刚刚蒋暨拿着的那个洗衣盆。里面除了她那条白色的裤子,还有一小片黑色的布料。
蒋暨给她洗了内衣。这个认知钻进蒋望舒的脑海里,随即她的脸色更红。
上楼梯发出的“蹬蹬”声音很快停下,蒋望舒正要开口,蒋暨先低声和她说话:“以后内衣不要挂在厕所门上,说不定什么时候有客人过来会去上厕所,被别人看见不好。”
蒋望舒耳根通红,然后轻轻应了一声:“...哦,好。”
蒋暨神色自然,似乎只把这件事当做稀疏平常的事一样。可是......可是,那可是她的贴身衣物,他怎么能这么自然地说出来,又这么自然地把它洗了?再怎么说,她也已经长大成为一个女人了,他就一点尴尬都不觉得吗?
大概在蒋暨心里,是真的把她当亲妹妹,当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吧。
蒋望舒的情绪莫名有些失落下来,她沉默地把紧闭的帘子拉开,然后钻进自己的床里。
蒋暨身上只穿一条薄长裤和短袖,所以直接躺进被窝里就可以睡,但是蒋望舒怕冷,身上穿得多,此时正在脱上身的毛衣,帘子不隔音,窸窸窣窣的声响就这样毫无阻隔地钻入蒋暨的耳朵里。
声音响了几秒,由停了几秒,然后重新响起,大概是脱完上衣,在脱外裤了。蒋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喉结滚了滚,然后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低声问她:“这次回来呆几天?”
声响瞬间停了,蒋望舒沉默几秒,然后轻声答:“不走了。”
蒋暨一愣,随即从床上坐起来,蹙眉盯着那面灰色的帘,声音有些干涩:“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蒋望舒闷声道,然后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为什么蒋暨听见自己不走了,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蒋望舒感觉自己的胸腔有些闷闷的。
蒋暨深呼吸一口气:“怎么突然就说回来不走了?那你在花城的工作呢?你回来做什么工作,都有计划好了吗?”他停顿一秒,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怕你是一时心血来潮。”
蒋望舒窝在被子里,轻轻嗅了嗅被子的味道,香香的,热乎乎的,大概才刚刚晒过太阳,按她的外婆来说,这是“日花”的香味。
她的心情突然又好了一些,她轻声重新再重复一遍:“不走了,我决定好了。”顿了顿,她又开口,声音带着些显而易见的情绪:“做什么工作都一样,我去给你帮忙不行吗?”
蒋暨在心里叹一口气,有些好笑地说:“那我要给你开多少工资?”
蒋望舒鼓了鼓嘴,声音闷在被子里,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你给别人开多少就给我开多少呗。”
蒋暨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声道:“行,那你明天就来上班?”
蒋望舒心里的情绪散了些,她咕哝了一声:“上班就上班。”然后翻了个身,困意隐隐约约上来了。
蒋暨低低应了一声,蒋望舒心下一动。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哑意,像从喉咙溢出来的一声......呻吟。
她的耳根微微红了,蒋望舒又想起来他手臂上健硕的肌肉,还有他洗完澡后穿的灰色裤子。
她刚刚真的没有故意要看,但是蒋暨洗完澡也不把身上的水擦干了再穿衣服,刚刚她那匆匆一瞥,就能看到他薄薄灰色睡裤上的水渍,一块一块半湿不湿的,特别是胯下那一片,那儿也落了些湿意,还鼓囊得有些明显。
蒋望舒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侧耳听了听帘子那头的声响。两个床其实挨得挺近,还不过三米的距离,有什么响动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帘子那边静悄悄的,细细听的话,可能还有几声平缓的呼吸声。
蒋暨不打呼噜,只是有时候睡觉的时候呼吸声稍微重了点,大概是因为白天干活很累,晚上睡觉也不是很舒服。蒋望舒倒是很喜欢他有些重的呼吸声,她从来不觉得吵,以前甚至要听着才能安心睡着。
此时此刻再听到蒋暨有些沉的呼吸声,蒋望舒心下微动,她慢吞吞地把手伸进被子里。
她的手很小、很软,这些年来虽然过得不是很轻松,但有蒋暨在,她其实没有做过多少活,手指依然葱白滑腻,只是此时此刻呢,手指太细软,好像又少了点感觉。
如果是蒋暨的手......蒋望舒想起来,今早他的手握过她的手腕,是滚烫的、粗糙的。蒋暨的手指很长,却不是很细,而且皮肤有些偏黑,不像那种很漂亮的手,却是蒋望舒喜欢的。
她知道那只手多有力量感,手背上的青筋不需要用力也会交错在他手背,他的手指也是,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再轻轻一勾弄......
蒋望舒不受控制地喘了一声,她马上咬住自己的嘴唇,害怕得细长的手指停止在湿软里头,动都不敢动一下,假装自己刚刚那声喘是睡得不舒服时发出的声音。
帘的那头依然没有任何响动,蒋望舒放下心里,也无暇再去听听蒋暨的呼吸声是否如常平稳,她此时此刻已经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迫切需要一些力道来解解这难耐的痒。
她自己做,总是不得其法。从前在花城的时候也是,只有想着蒋暨,想着他滚烫的手指,想着他冷硬又温柔的面容,她才稍微能够得点感觉。
随着被子下面动作的加快,她死死咬住嘴唇,既是在克制住快要冲出嘴巴的声音,也是在抑制住眼角生理性的泪水。
水声被掩盖在被子里头,掩盖在帘子后面。
她好过分。蒋望舒一面脸色潮红地加快速度,一边在心里谴责自己。她怎么可以这样呢?蒋暨对她这么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那样对待,而她呢?明明她已经对他亏欠了,却还是对他起了这样坏的心思。
可是......如果是蒋暨的手指的话。
“月亮?”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蒋望舒的手指骤然一停,她浑身紧绷,却在刹那间到达最高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她只得紧紧咬住嘴唇,把声音全部咽回去。
蒋望舒努力平复住自己的喘息声,憋住声音,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帘子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蒋暨翻了个身,蒋望舒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终于那声响停了,屋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