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晋司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终是叹息一声:“月儿,她救过我,不代表我便爱她。”昏黄的烛火下,她瞧不清容晋司说这话的表情。经历了这么多,其中误会也好,错过也罢,那些深深刻下的伤痕在此刻回望,已经累成一道万丈深崖。她望着内殿那根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自嘲一笑:“没有意义了,你知道,我最多只能陪你走过这个秋天。”容晋司紧紧按着她的被脚,颤抖的手掌还是泄露了他心里最深的恐惧。他不敢说,也不敢提起,以
楚宁音轻微的动作将容晋司惊醒,他眼中惊喜又楚满了疲惫,连嗓音都带了沙哑。
楚宁音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殿外,天是黑的,连一丝月光都没有透下来。
她喝了一口容晋司递过来的热水润了润嗓子才道:“她呢?”
容晋司知道她说的是那哑女,只替她掩了掩被子:“昨日夜里,死了。”
他的语气太过轻巧,好似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可梦醒了,楚宁音还是清楚的,从前的容晋司有多宠那个哑女。
她疲惫的靠在床边,声音闷闷的:“你舍得?”
容晋司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终是叹息一声:“月儿,她救过我,不代表我便爱她。”
昏黄的烛火下,她瞧不清容晋司说这话的表情。
经历了这么多,其中误会也好,错过也罢,那些深深刻下的伤痕在此刻回望,已经累成一道万丈深崖。
她望着内殿那根即将燃烧到尽头的蜡烛,自嘲一笑:“没有意义了,你知道,我最多只能陪你走过这个秋天。”
容晋司紧紧按着她的被脚,颤抖的手掌还是泄露了他心里最深的恐惧。
他不敢说,也不敢提起,以为这样,他便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当楚宁音这样坦然的说起她的死亡,他便像被人溺在了水中,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
他艰难的抬头看着楚宁音,明明嘴角是笑着的,可眼圈已经开始一阵阵泛红。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哽咽着开口:“月儿,我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楚宁音便对他笑,伸手抚过他的眉眼,缓缓道:“我的死亡,是我给你最后的惩罚。所以,平安,余生做个好皇帝,来生,我做你的子民。”
言罢,她疲惫的合上眼,没有力气再多言,也不愿看见容晋司眼中的后悔与痛苦。
良久以后,殿中的蜡烛终于燃烧到尽头,房间只剩下黑漆漆的一片,而天边的霞光已经透过窗,洒下熹微的光亮。
楚宁音听见容晋司缓慢的起身,一步步往外走。
殿门打开的刹那,楚宁音忽然叫了他一声。
“平安。”
容晋司顿住了脚步,在一片黑暗中找寻她的身影。
楚宁音便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么多年最残忍的秘密。
她说:“长岭一役,救你的人是你的月儿,是她将你从战场上救回来引开追兵,自己却坠崖失了忆,你杀了她,世上再也没有那样爱你的月儿了。”
温柔刀最是残忍,她的话猝不及防的戳进容晋司心底。
夜色里,楚宁音听见他在笑,笑声是难以言喻的悲切,最后笑声变成了压抑的低泣,绝望而无力。
“楚宁音!”
她静静躺在床上,听见他就在门外撕心裂肺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然后,静默了许久,殿门终究被人轻轻关上。
楚宁音翻了个身躺下,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回不去了,当初的少年和他的月儿,早已回不去了。
“娘娘,您将这药喝了吧,陛下早朝过后定是要来长春宫看您的,若您不喝,陛下恐又要担心了。”小如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只苦口婆心的劝道。
楚宁音睡在院中的长榻上,双眼无神的看着院子里已经发青的桃树:“不见,你跟他说,我不想再见他,若是他执意要闯进来,这药我也没必要再喝了。”
小如着了急,在她跟前蹲下无奈道:“小如知道娘娘心里有怨,从前娘娘有多苦,小如都知道,可陛下是真的喜欢娘娘的,这长春宫是陛下让人重建的,非要建得跟您从前住的一样。”
“这里建好以后,便只有我一个人守着这里,一年多的时间,陛下没有去过后宫,小如却总看到陛下深夜一个人在这里饮酒,看着娘娘的画像发呆,就连这长春宫的满宫桃树,都是陛下一棵一棵亲手种下的。”
“去年春天,桃树没有开花,陛下难过了许久,认为是娘娘在恨他……”
没等小如继续往下说,楚宁音闭上了眼睛,满是遗憾的开口打断了她:“小如,爱没有用,再爱都没有用,桃花不会开了,哪怕开了,也不会有人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