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端着饭碗坐在大奎身边,“今天这么不高兴,山下的货没卖出去?”大奎忧愁的饭都咽不下去:“不是,货全卖光了。大当家,今天有单生意本来能谈成的,但是飞了。”“怎么回事,说说。”生意场上就是有成功有失败,沈桃早就明白这点,故而心中没有一丝遗憾。“今天有个老板很喜欢跳棋,而且也准备进货。但是他要的量太大,他要一千副跳棋,还要三天交货,价格也想压到三十文一副,我就没答应。咱们黑风寨刚接了三百副跳棋的单子,根本再分不出人手来接他这个单子。
老六叔忙穿好鞋袜,跑到门口应声。
“这儿呢!”
沈桃准备看看老六叔记账的情况。
现在进账和支出越来越繁琐,她生怕老六叔这二半吊子搞不清楚。
沈桃奔着议事厅走来。
一进门就看到老六叔手忙脚乱地包裹银子。
沈桃大咧咧坐下,“别包了,我看看还有多少。”
老六叔把装银子的包裹往前一推,“喏,桃儿,全在这儿了。”
沈桃打开一看,我靠,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呕~老六叔你不会抠完脚又摸这些钱了吧……”
这本来是句打趣的话。
没想到老六叔竟然羞赧地挠了挠头,嘴边有墨,他又用手蹭了蹭嘴角。
似发觉手指头有味儿,他还放在鼻尖下闻了闻,随后自己膈应的一皱眉才道:“这不算账手不够用了吗?”
这一句话就说明,老六叔他真的抠完脚又摸银子……
而且他还摸了嘴。
沈桃又要吐了……
还查啥账啊,算那几个钢镚都要用上脚丫子的人,能算明白啥。
沈桃稳了稳情绪,这才道:“给我拿张纸来,咱们把账重新捋一捋。”
老六叔递过去一张纸,沈桃飞快落笔,画出一排排格子。
她虽不是会计专业,也不懂记账,可黑风寨目前的账也就是入账、消费、以及固定资产的增加。
老六叔口头复述,沈桃飞快地把各类账目填进格子。
等写完后,沈桃才把那张纸递给老六叔看,“现在这账目就一目了然了。
以后你就按照我这个方法记,不会写字就在格子里画,隔一阵子咱们对一下,然后给大家做汇报!”
老六叔拿着纸仔细地看,虽然不认字,但是不耽误他有审美。
格子记账法一目了然,账面整洁,看着就让人喜欢。
他粗声粗气地赞美,“桃儿,你弄得就是好!你说你咋这么厉害呢,啥都会!”
“行了老六叔,我先出去了。你赶紧把钱收起来,可别被旁人发现了!”
沈桃说完就回了自己房间。
她先是检查了种子,屋里干燥,种子还没有发芽迹象。
她又用水淋了淋,这才躺回床上思考黑风寨的事。
黑风寨现在吃喝方面不用愁,当务之急是修路盖房。
冬天眼看快来了,黑风寨的茅屋根本无法抵御风寒。
吃喝可以对付,可以节省,可御寒不行。
冬天的风刮起来,冷得刺骨。
雪要是下得大,茅草屋的房顶都能压塌。
现在黑风寨也就十几间茅草屋,夫妻都是按男女分开住的。
一间茅屋住好多人,一旦坍塌有性命危险。
思索间,沈桃沉沉睡去。
等再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有人过来敲门说是吃饭了。
沈桃起来拍了拍脸,就走出门去。
大家伙端着碗,有人坐在木墩子上,有人蹲在墙根底下,吃得呼噜呼噜的,还不时发出满足的赞叹。
沈桃在一群人中看到了大奎。
他很沉默,甚至有些垂头丧气,完全不似每天回来时那样兴高采烈。
沈桃端着饭碗坐在大奎身边,“今天这么不高兴,山下的货没卖出去?”
大奎忧愁的饭都咽不下去:“不是,货全卖光了。大当家,今天有单生意本来能谈成的,但是飞了。”
“怎么回事,说说。”
生意场上就是有成功有失败,沈桃早就明白这点,故而心中没有一丝遗憾。
“今天有个老板很喜欢跳棋,而且也准备进货。
但是他要的量太大,他要一千副跳棋,还要三天交货,价格也想压到三十文一副,我就没答应。
咱们黑风寨刚接了三百副跳棋的单子,根本再分不出人手来接他这个单子。
三十文一副,我也怕不赚钱。
大当家,要是你,你会怎么办?”
沈桃沉思片刻便道:“要是我,我就把这个单子接下来!”
大奎吃惊地看向沈桃:“接下来咱们忙不过来啊!而且,而且三十文一副,价格也太低了,咱们没得赚啊!”
沈桃拍了拍大奎的肩膀,“事情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啊。跳棋下面的棋盘是木质的,所以难以打造,成本也高。
可若是换成那种厚纸呢?不仅造价更低,制作起来速度也更快,价格也能往下压。
就算他坚定的要木质跳棋,这也好办,咱们可以去县城的木匠工坊里定制底座。
多找几家,这速度不就上来了吗?
所以啊大奎,生意中还有很多要学的,人也要懂得灵活多变!”
大奎眼睛立刻亮了,撂下饭碗就往外跑。
沈桃急急地喊:“大奎,你干啥去啊!”
“我去找那个客商,他是打州府那边来的,今天晚上会住在旁边的县城!”
“那你知道他住哪一家吗?”
大奎嘿嘿一笑,“大当家你不是说了吗,事情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县城就只有三四家客栈,我知道他姓王,大不了挨家找过去!”
沈桃把稀饭一口干了,大喊:“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老六叔呢,牵马,咱们套马车去县城!”
老六叔急急忙忙喝下稀饭,牵着马往山下走去。
鲁齐这人看着粗犷带着股匪气,可实际人很靠谱,心也很细。
下午时沈桃提了一嘴要派人去山下值班,他就真给安排好了。一名兄弟正在山下守着桌椅板凳和马车。
老六叔飞快地套好马车,往县城赶去。
老马叹息。
这都晚上了也不让人消停……还是以前的日子过得舒服啊。
老六叔积累了不少驾车经验,这老马也是个识趣的,没等鞭子打在身上,就已经开始加速。
夜晚的城门有两个守卫,两人歪歪地靠在大门口,都快睡着了。
见马车过来,他们才懒洋洋地走过来,潦草搜身,又被沈桃塞了几个铜板,笑着放他们进城了。
临去客栈前,沈桃先去了纸坊。
纸坊活计正在上门板,准备打烊。
沈桃急匆匆地冲进去,“咱们家有包点心或者药材那种纸卖吗?”
活计:“有,你稍等!”
伙计拿出几种厚度和不同大小规格的纸让沈桃挑选。
沈桃一眼就相中了最大号的纸,问:“这纸多少钱一张?”
活计答:“你选中的这种比普通包糕点的要大一倍,也更厚实,至少要三文钱一张了。
不过这种纸更厚,更经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