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结束,甫县令让楚景留步,“楚贤弟,不知你可愿意进衙门做事?”楚景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道:“还需问过家里人再做定论。”甫县令哈哈大笑,也不逼他,“想不到楚贤弟还是惧内之人啊,你且好好问问,三日后我再让人来问你。”楚景点点头,想起什么,问道:“县令,不知薪俸如何?”姜圆圆爱钱,要是能多赚点银子,她肯定会高兴的。甫县令道:“一个月二两,如何?”寻常捕快一个月五钱银子,楚景不寻常,能给一两,甫县令爱才,愿意给他二两,多的钱他从自己的俸禄里匀给他。
姜圆圆正坐在桌子旁边梳头发,她似乎忘了要整理衣服的这回事,衣裳还是松松垮垮穿着,粉色小衣上边绣着的蝴蝶在两团起伏之上显得栩栩如生。
楚景的耳边又是‘嗡’的一声,干燥的喉间咽了咽,“不是让你整理衣服吗?”
他好像已经没了移开视线的自制力。
这时候,姜圆圆才慢吞吞往下看,然后故作惊讶地捂着自己的衣裳,“呀!怎么回事!”
但任凭她再如何遮,楚景该看的已经全都看见了,甚至能描绘出那处的大小来。
楚景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了屋子,去院子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屋内,姜圆圆若无其事地穿好衣裳,这都新的一年了,她一定要再接再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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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五后,年才算真正的结束了。
十五这日,元宵,镇上有舞龙舞狮子的,敲敲打打好不热闹,听说晚上还有花灯,许多大姑娘小娘子都会同姐妹或者心上人一起出门来。
姜圆圆晚上想和楚景出去看花灯,下午便早早地做了饭,迫不及待要出门去。
饭还没吃完,就有人来敲门,楚景心里有个猜测,他按住想要去开门的姜圆圆,“我去开。”
果然,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就是一脸笑意的白篷,不过白篷脸上的笑在看见他时迅速耷拉了下来,变成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姜、姜兄。”
楚景纠正他,“我姓楚。”
按理来说,是个聪明人都知道他和姜圆圆不同姓意味着什么,偏偏白篷好像是个读书读傻了的傻子。
白篷见他主动和自己说话,心下一喜,将自己的来意表明,“楚兄!敢问楚兄姜姑娘今日可有空,我想约姜姑娘晚上去看花灯。”
本朝民风较为开放,男子去约心仪的姑娘并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但是楚景不一样,他是一个有些古板的男人,尤其是在姜圆圆的事情上。
所以,原以为和未来大舅哥拉进了关系的白篷又灰溜溜被赶走了。
楚景此时心情大好,门还没关上,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是郑小娘子的声音,“圆圆,圆圆!我们去看花灯!”
楚景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郑小娘子感受不到似的,从门外挤了进来,凑到姜圆圆身边坐,“圆圆,晚上去和我看花灯好不好呀?”
郑小娘子生了一个小圆脸,和大大的圆眼睛,看起来单纯没有城府,很甜美可爱的长相,姜圆圆有些不忍心拒绝她,又看楚景,两个都想要怎么办?
郑小娘子可不像别人一样把两人当兄妹,她俏皮道:“你就陪我逛一会儿嘛,反正你回来后一整晚的时间都是楚大哥的。”
她说话的声音小,姜圆圆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楚景也不自然地别过头,有时候耳力tຊ好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话既已经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圆圆便答应了郑小娘子的邀约,她们两人出门后,甫县令也派人来请楚景去酒楼赴宴。
楚景锁好门,这才同来请人的衙差一起出去,衙差见屋里好像有女人的衣服,笑道:“楚兄年纪轻轻,没想到已经娶妻了。”
楚景愣了一下,没有反驳。
来到县中最大的酒楼飞云楼,甫县令和衙门的几位衙差都已经在了,见了他,甫县令来迎,“楚贤弟来了。”
甫县令已不惑之年,蓄了长须,身形清瘦,眉眼间并无戾气,是一位爱民的好官。
据说他是在原先的任职地得罪了人,才被算计,然后贬到了此处,不过他来后也未消沉意志,而是尽心尽力为本县谋划,这些年来为县里做了不少好事。
楚景有些不大喜欢和旁人这么亲近,几位衙差喝酒大声说话时,他默默喝酒,一句话也不多说,只有甫县令与他说话时才会接话几句。
甫县令很欣赏这个年轻人,想要收为己用,在这个地方,遇见如此武艺高强的后生,实在是难得。
他的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欣赏,问道:“楚贤弟可有读过书?”
楚景想起来之前姜圆圆和自己说的几个书名,“《春秋》、《论语》、《中庸》都读过。”
“哦?”甫县令有些惊奇,现在读书的人大都去选择考取功名,不过据他所知,眼前人并未有功名在身,他挑了几个句子考楚景,本想试试他是浅尝辄止的读还是深入其中,却不想自己的几个问题全被他在稍加思索后便答了出来。
甫县令慎重起来,又考了他一些,然后发现此人不仅仅是四书五经,就连世系史记都很熟悉。
‘潜龙在渊’,甫县令的心里突然冒出来这几个字,他相信假以时日,此人必然有大作为。
宴席结束,甫县令让楚景留步,“楚贤弟,不知你可愿意进衙门做事?”
楚景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道:“还需问过家里人再做定论。”
甫县令哈哈大笑,也不逼他,“想不到楚贤弟还是惧内之人啊,你且好好问问,三日后我再让人来问你。”
楚景点点头,想起什么,问道:“县令,不知薪俸如何?”
姜圆圆爱钱,要是能多赚点银子,她肯定会高兴的。
甫县令道:“一个月二两,如何?”
寻常捕快一个月五钱银子,楚景不寻常,能给一两,甫县令爱才,愿意给他二两,多的钱他从自己的俸禄里匀给他。
得了这个消息,楚景与甫县令告别后便回了绿水巷子,夜色已深,街上逛街的人已经少了许多,河面上流淌着无数盏花灯,散发着幽幽光芒,如星子坠河,灿烂浮华。
绿水巷中静幽幽一片,一片黑暗中,有一个小人儿提着灯笼在屋门口张望着。
楚景心中一紧,快步过去,“怎么在外面?”
姜圆圆在看见他的一瞬便鼻尖一软哭了出来,“我、我回来见你不在,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她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儿一颗一颗往下落。
楚景扶着她回到院子里,门关上后,怀里也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子,姜圆圆紧紧抱着他的腰肢,哭声逐渐变为哽咽,像是真的吓着了一般。
楚景拍了拍她的后背,说了甫县令邀他之事,“莫要哭了,我不是没走吗。”
姜圆圆这会儿才不在乎什么县令不县令的,就算是皇上来了,要让楚景进宫去当太子她都不愿意。
她的泪全都擦在楚景的衣领子上,道:“我出去没多久就回来了,可谁知你不在,我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你……”
她的一切担忧与害怕楚景都能体谅。
楚景摸了摸她的脑袋,捧起她的脸为她擦眼泪,动作温柔而又细致,“别再哭了,仔细把脸哭皱了。”
地上的灯笼光照不亮两人的全部,楚景的脸拢在阴沉沉的光线中肿,又有一抹温暖的光将他照亮。
姜圆圆忽然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软软的触感,还夹带着似乎是茉莉的清香、泪水的苦咸,一切都让楚景痴迷。
他的喉头滚了滚,指尖碰了碰她亮晶晶的杏眼,“眼睛疼吗?”
“不疼。”姜圆圆下意识舔了下唇,似乎在回味他唇瓣的味道。
她的动作,让楚景的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绯色,他几乎是不受控地,弯下腰,然后贴近她的唇边,轻轻辗转厮磨起来。
姑娘家的唇瓣上有很清甜的味道,比最昂贵的美酒还要醉人。
楚景在这方面好像有些与生俱来的本领,他轻轻撬开怀中姑娘的齿关,享受她的每一寸柔软与香甜。
直到三更的更声敲响,两人才终于分开。
姜圆圆几乎软在楚景的怀里,被他亲没了力气,楚景的额抵着她的,呼吸交缠。
“现在还担心吗?”他问。
姜圆圆犹豫,“还有一点。”
楚景亲了亲她的脸颊,“快去睡吧。”
他很想继续,想一整晚都将姜圆圆囚禁在怀中,亲吻,拥抱。
姜圆圆站直了身子,对上他溢满柔色的目光,那个吻便无比清晰起来在脑中一遍遍重复。
他们刚才……亲了。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线开始在两人之间牵连,一直到回了房以后,姜圆圆还没有回味过来。
她喜欢这个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