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清摇了摇头,“我就不了。”妆娘对丫鬟点了点头,道:“凉亭处备了热茶和糕点,姑娘可随丫鬟去稍作休息。”妆点妆面需要花费上半个时辰,宋絮清和她们说过后就随着丫鬟去了。这处私人妆铺与长安街内妆铺不同,一旦有客人来后便会闭门谢客,直到将客人送走才会再次开门迎客,故而用于等候的凉亭也仅有宋絮清一人。宋絮清抿了口茶水,无所事事地盯着院内的树枝看,不过须臾,裴牧曜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许是来时的路上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耳边再次响起他冷淡的语气。
(你倒是引以为豪)
“父亲昨日将我找去,说你和我同是公主伴读?”
耳侧响起陶怀夕稍显迟疑的语句,宋絮清飘忽的思绪逐渐落到实处,她颔了颔首,“我也得到了消息。”
陶怀夕眼眸中狐疑霎时间转为喜悦,语调也不自觉地上扬,“那便是真的。”
宋絮清笑了笑。
若是太傅也收到消息,证实了圣旨将在不日后下达。
他们一行人抵达妆娘铺子时,恰逢铺子开门迎客,他们便是今日的第一位客人。
与宋絮清不同,裴徽澜和陶怀夕都是第一次来这里,皆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扑向她,就连凋落的吊兰也不放过。
点缀的窗花处闪过道人影,婀娜多姿的身态吸引到了裴徽澜和陶怀夕的视线,眸光一落不落地盯着那道身影看。
宋絮清回眸,视线掠过遮阴树木落在院门处,裴牧曜背对着她们,“我带你们进去?”
裴徽澜也顺着望去,嗯了声,“别管他,我们逛我们自己的就行。”
宋絮清点头,领着她们往里间去。
这处铺子共有两位妆娘,其中一位是打下手的,宋絮清时常来这儿,和她们也算是熟悉。
妆娘见她过来,笑道:“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宋絮清扬了扬唇,往身侧挪了个脚,“我带两位朋友来看看,你们看看什么样的时兴妆容适合她们。”
妆娘闻言脚步一转,上下打量着裴徽澜和陶怀夕两人,笑道:“两位小姐生的如此可人,自然是什么样的妆容都适合的,这儿有几副妆面,二位姑娘可来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裴徽澜一进门就看到那几幅妆面,听到妆娘这么说就拉着陶怀夕走过去。
另一位妆娘见状走到宋絮清身侧,“清儿姑娘不看看吗?”
宋絮清摇了摇头,“我就不了。”
妆娘对丫鬟点了点头,道:“凉亭处备了热茶和糕点,姑娘可随丫鬟去稍作休息。”
妆点妆面需要花费上半个时辰,宋絮清和她们说过后就随着丫鬟去了。
这处私人妆铺与长安街内妆铺不同,一旦有客人来后便会闭门谢客,直到将客人送走才会再次开门迎客,故而用于等候的凉亭也仅有宋絮清一人。
宋絮清抿了口茶水,无所事事地盯着院内的树枝看,不过须臾,裴牧曜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许是来时的路上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耳边再次响起他冷淡的语气。
裴牧曜自顾自地坐下,掀起茶杯倒入茶水,“你怎么自己在这儿?”
宋絮清敛下思绪,道:“今日不是很感兴趣,就自己出来坐坐。”
裴牧曜点头,漫不经心地呷了口茶水,目光扫过院中,状似无意地说:“没想到你对这些新奇的地方倒是了解。”
宋絮清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别说是这处私人妆娘铺子,就是长安街方圆十里的有何铺子,她都能一道一道地数出来。
“殿下……”
“在外喊我名字就行。”裴牧曜道。
宋絮清怔愣须臾,看他似乎并无开玩笑的意思,垂眸瞥了眼被茶杯温热的掌心,改了称呼:“我还以为公子会命人打听我的事情。”
裴牧曜摩挲着茶杯的指腹停顿须臾,若无其事地问:“何以见得?”
“我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半夜爬上您住处的高墙,跟您说着无厘头的话语。”宋絮清顿了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遇见这么奇怪的人,是个人都会打听的吧。”
裴牧曜眼眸掀起,淡薄的眸色中染上抹浅笑:“倒也不是来路不明。”
宋絮清察觉到他的笑意,防止他日后查到后觉得怪异,顺着这话交了个底,“所以公子并不知道,宣武侯府宋絮清是出了名的会玩。”
“嗯?”裴牧曜眯了眯眼眸,“是吗?”
宋絮清想了想,道:“当然,别说是长安街,就是琵琶巷、闻天街,我都是一清二楚的。”
裴牧曜见她一副自豪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你倒是引以为豪。”
闻言,宋絮清挑了挑眉,并没有反驳他的话。
对于此,她确实是骄傲的。
裴牧曜定定地看着她,不知何时扬起的眼角眉梢皆在透露她此刻心情很好。
往日遇见的宋絮清多为端庄稳重一板一眼,此刻的她并无一丝平日中的模样,仿佛这幅样子才是真实的她。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一时之间都没有再说话,可凉亭内也并无丝毫沉闷。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步摇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地望去,只见裴徽澜兴高采烈地跑过来。
裴徽澜半蹲着,朝他们展示着新的妆面,“我要回去给母— —母亲看!”
这么说着,是要回宫的意思了。
裴牧曜扫了她一眼,“确定?”
“嗯!”裴徽澜重重地点头,“今日出宫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明日再带我出来。”
裴牧曜无奈地看着她,“不可,一个月只能出来一次。”
闻言,裴徽澜撇撇嘴,“好吧。”
虽如此,但她还是决定回宫。
陶怀夕还并未完成妆面,宋絮清就不同他们离开,而是将他们送到门口后再返回院中。
坐上回宫的马车,裴徽澜忙找出掌中镜细细地欣赏,越看越满意,掀开帷幔道:“三哥,以后你带我出来时,我一定要喊上宋絮清一道。”
裴牧曜漫不经意地侧眸睨了她一眼,不语。
裴徽澜才不管他有没有回话,自说自话:“宋絮清看似对京内颇有了解,带上她比带你好多了,你只会在我身后给银子,什么都不懂。”
絮絮叨叨的话语落在裴牧曜耳中,他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可今日裴徽澜的兴致看起来确实比之前高上许多,往后带宋絮清陪她出门的提议,似乎也不错。
走走停停些许时刻,便到达宫门。
裴牧曜微微掀起眼皮,神色淡淡地扫了眼门匾,道:“我就不同你进去了,你回去吧。”
“三哥!”裴徽澜闻言连忙探头出来叫住他,抿抿唇,道:“你已经许久未回宫了。”
“再说吧。”裴牧曜头也不回地挥挥手,夹紧马腹奔驰而去。
裴徽澜望着他的背影,不悦地撇撇嘴。
因祀天阁所言的命格相克之说,裴牧曜这些年极少回宫中,多一人居住在南涧寺中,倒也乐得自在。
骏马奔离皇宫一里外后,等候在路边的祈安听闻后上马跟上他。
裴牧曜并未放慢速度,“何事。”
祈安从怀中取出折叠好的纸张,“已查到宋姑娘的事迹。”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