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扬?”徐筱茹跟着重复一遍。“嗯。”边扬两只漆黑眼睛一瞬不顺看着她,重复,“边扬,路边的边,扬帆的扬。”“很特别的姓,”徐筱茹礼貌地回望着他,漫不经心地略微点头,似乎只是出于茶余饭后的闲聊,“名字也很好听。”“之前听过吗?”他今天好像格外活跃,话也比之前多很多。“这个姓吗?没有诶,第一次听到。”一瞬间仿佛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徐筱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她的注意力全被食物填充,看什么都是糊糊的。
忙碌的结果是大快朵颐的进食,饭桌上谁也不跟谁客气,徐筱茹在十五分钟的时间里干掉两碗米饭,伸手要盛第三碗的时候,被横生出来的细胳膊挡住。
“友情提醒你一句,是谁说自己重了五斤。”
徐筱茹拨开丽丽手臂,浑不吝道:“这时候说这话多少有点没礼貌。”
丽丽无所谓,从盘子里夹了块沾满料汁的豆腐塞进嘴里,紧接着“啜”了口椰奶,一脸的满足和舒爽,“那你下次可别再让我监督,反正胖的人也不是我。”
徐筱茹恨恨地放下碗筷,也闷了两口椰汁,没控制住,差点当着外人的面打起饱嗝,忙抽了张纸巾死死捂住嘴。
她饱了,只是吃得太快,常常还没等食物落到胃里就有点过度进食,等反应过来已经到百分之一百二的程度。
“你多吃菜啊,点那么多菜自己又不吃,难道给客人吃啊。”
出了卫生间,徐筱茹又去餐厅前台加了三个凉菜,卤牛腱,凉拌土豆丝,拌黄瓜。
徐筱茹点菜时还为自己的体贴入微感到有些小骄傲,如今被丽丽当场戳破,虽然知道她是无意,可徐筱茹总觉得好似在揭人短处,不免有些耳热。
“吃你的吧,菜这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
本是临时凑的三人局,打算各自吃完就散场,谁知半小时刚过,丽丽就被家里打来的电话叫回家,彻底让徐筱茹这场犒劳员工的饭局变成招待春天花园的VIP。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会员招待日。
“你喜欢?”
“嗯?什么?”连着干了满满两大碗碳水,外加不知道多少油脂蛋白质,徐筱茹发起饭蒙,呈现出一种酒足饭饱之后的迟钝和笨拙。
边扬从耳朵上摘下来个什么,递到徐筱茹面前,“这个。”
徐筱茹松散的目光从他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移到面前的手上,他的手很大,手心朝上,手掌中一个小小的银质饰品,在餐厅暖色顶灯照耀下闪着光。
徐筱茹奇怪,明明在耳朵上看着那么大,怎么摘下来这么小。
“啊,之前没见过,觉得新奇。”
耳饰她见过不少,有时候逛街也会逛饰品店,可从没见过骷髅身子样式的,挂在耳朵上,猛地一看还怪吓人。
“对了,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确认她对耳饰没更多的兴趣后,边扬又将它戴了回去。
“边扬。”他说。
“边扬?”徐筱茹跟着重复一遍。
“嗯。”边扬两只漆黑眼睛一瞬不顺看着她,重复,“边扬,路边的边,扬帆的扬。”
“很特别的姓,”徐筱茹礼貌地回望着他,漫不经心地略微点头,似乎只是出于茶余饭后的闲聊,“名字也很好听。”
“之前听过吗?”
他今天好像格外活跃,话也比之前多很多。
“这个姓吗?没有诶,第一次听到。”
一瞬间仿佛看到他失望的表情,徐筱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她的注意力全被食物填充,看什么都是糊糊的。
“特别的姓很容易让人记住,多好。”她适时安慰,可效果看上去似乎并不佳。
今年的夏天雷雨天偏多,出不了两天太阳就会有一场雨,且伴随着电闪雷鸣,若是白天碰上了,兜头就浇得人一身湿,躲也躲不及,若是半夜,更是惹人清梦,搅得人整夜都睡不好。
边扬被雷电声吵醒,迷迷糊糊打开床头灯,抄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睛一看,02:04。
再睡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便随手套了件T恤就走出房间,最近头发好像又长长了些,摸起来像炸了毛的刺猬,他在想要不要推掉。
屋子里黑漆漆的,他懒得开灯,就着房间里小台灯透出的微弱光亮摸黑走进厨房,从冰箱里翻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解了渴之后他也没动,人就靠在冰箱上,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想什么。
闪电划破漫漫长夜,穿过玻璃,抵达室内,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会被那光吞噬。
“咔嗒。”
几不可闻的声音夹在这电闪雷鸣之tຊ间,随后是空前的寂静,接着传来丝丝喘息,以及细微的啧啧声。黑暗中的人依旧维持着斜倚的动作,仿若对一切毫不知情。
雷电声褪去后是更加激烈的纠缠,人与人肉体的碰撞,在黑暗中放肆蔓延。
“哦,宝贝。”
“轻点,我要死了......嗯......”
邪淫的娇喘,沉重的呼吸,肉麻的情话,甚至于抽打在肉体上的清脆。
“啪。”
漆黑的空间瞬时被魔法一键点亮,让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所遁形,始作俑者坦然地站在光亮处,毫不避讳地看着几近全裸,纠缠在沙发上的两人。
“啊——你是谁?”
沙发上的男人被吓到尖叫出声,饶是脾气再好的人差点就被人围观一出春宫戏,也很难好言好语起来,更何况下体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这么一惊吓还不知道以后好不好用,想想更冒火。
边扬看着沙发上跟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男人,丢下一句,“不如上一个,”就回了房间。
几分钟后,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不等边扬说什么,就被人从外面打开。“这么晚还不睡?”边扬没搭理,顾自在书桌前拼着拼图,顶部的图形已经有了雏形,像是——一棵树,翠绿而茂盛。
“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的东西。”
得不到回答,边宇已经习惯,修长的手指夹着细细的香烟,妖娆的身姿在书桌前来回踱步,悠闲且自在。“你不喜欢他,赶走就是了,生什么气。”
边宇微仰起头,露出形状优美的脖颈,丰满的唇间吐出大大的烟圈,熟练的仿佛练过千百回。“你不会跟曹贵生说吧。”
边扬知道她在想什么,两个人如寄生动物一般,你吸我的血,我食你的肉的过了二十几年,那些龌龊肮脏早已成为平常。
“你这么想让他知道,不如下次直接拍个视频寄给他。”
“啪——”
边宇用了狠劲,狠的她五指不停发抖,肌肉抽动,仿佛自己才是被打的那一个。“我不准你这么跟我说话,不准。”她咬牙切齿,神情癫狂,双目充血,像是要吃人,哪有半点两分钟之前似水的模样。
口腔内充斥着血腥味,边扬拿舌头顶了顶伤处,刺痛酸麻,他将血液连同着口水一气吞下,转过另一侧脸颊。“还打吗?”
他好像不觉得有多痛,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动作维持了几秒钟,见边宇不再有下一步动作。“不打就出去,把门带上。”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要抛下我跟你爸,学那什么电视里面做大女主呢。”徐筱茹在雷电交加的夜晚回了趟父母家,进门没几分钟就被卢芝惠追在屁股后面一通埋怨。
徐筱茹还在为四十二块八毛打车钱而心痛,卢芝惠的紧箍咒也愈发让她头疼。“妈,你能让我歇会吗?我头晕。”
卢芝惠仔细看了眼她的神色,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折回客厅找药片,口中依旧说个不停,“不按时吃饭能不头晕嘛,肯定是低血糖,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我爸呢?”徐筱茹把包随手一扔,将自己甩进沙发里,一手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一手从果盘里扯了根香蕉。
“他还能去哪,楼下棋牌室。”
卢芝惠在电视柜抽屉下翻了半天,只翻出一堆杂物,用过的纸张,过年的红包壳,还有几板不知道用来治什么的药片。
“别找了,我没生病,事情太多烦的。”
卢芝惠口中骂骂咧咧,回头确认徐筱茹真没什么事后将翻出来的东西塞回抽屉。“你晚上吃的什么?”
徐筱茹连接上会员,找到最近在追的综艺,打开昨天最新更新的一集,“盖饭。”
卢芝惠在她旁边坐下,拿起手机继续刷短视频,“这是什么节目?”
“恋爱综艺。”
卢芝惠好奇,“说什么的?”
徐筱茹还真不知道跟她怎么解释,凝神想了想,说:“就是几个男生女生一起互相认识,然后发展成恋人的节目。”
卢芝惠没回答,徐筱茹凑过去看她正认真研究别人发的视频特效呢。
“那这种节目你是不是也可以参加?”
——果然,虽迟但到。
看来,今天不是一个回家的日子,不仅费钱,还费人。
“你觉得呢?”徐筱茹对卢芝惠跟自己讨论婚恋问题已经免疫,只要足够淡定,她就拿自己没办法。卢芝惠看着电视里的俊男靓女,各个活力四射,人美会说话,堪称全能,不禁摇头感叹,“我觉得不行。”
徐筱茹倒是也不会觉得难过沮丧,悠悠道:“对你女儿这么没信心啊。”
卢芝惠审视着她,在最后一刻保留住了当妈妈的理智,遂坚定道:“你太优秀了,那些男的配不上你。”
徐筱茹看着卢芝惠面不改色地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话,笑得大牙都快要飞出来,“卢芝惠,我简直爱死你的幽默了。”
卢芝惠一把推开凑过来的头,还非常嫌弃的把沾了徐筱茹口水的手往她身上抹。
“疯癫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