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鸢在宫里时只是个小宫女,出宫后也仅仅是个侍妾,根本不可能让太医为她做戏,也就是说,这一出假孕的戏码只能是谢亦珩或者太后主导的。此事于前者无益,至于后者……如今朝堂上,太后一党和镇北将军一派的斗争越发激烈,太后想用洛鸢和孩子来拉拢谢亦珩,也不是不可能。须臾之间,贵妃示意沈攸宁松开她的衣袖,面露忧色地去迎皇帝,道:“不是去见钦天监正了吗?他说了什么?为何令陛下如此发愁?洛鸢刚有三月身孕,就遇到这种事,是不是不太……”
我第一次与皇帝近距离接触,不知道皇帝究竟是什么性子,判断不出来此举是何目的,只知道我很希望谢亦珩能稍微坚持一下,先把我抱进殿内再离开,而不是把我晾在此处不管。
以他摄政王的身份,如果真想要照顾我,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皇帝绝不会因此而责怪他。
可惜,我的希望落空了。
谢亦珩在皇帝发话后就将我放回原位,请太后代为照顾。
我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样挺好的,随时都能提醒我不要动心。
太后和贵妃似乎在说些什么,我听了一耳朵。
内容无非就是贵妃对太后扶持我的举动表示不满,太后警告贵妃不要逾越身份,她自有她的安排,不该贵妃来多管闲事。
无论是太后,还是贵妃,都出身显赫。
但她们一个代表的是旧世家,一个代表新贵,也可以说,一个代表文臣,一个代表武将。
总而言之,在她们之间矛盾重重,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在看似平静和谐的表象之下,从来都是险象环生。
待到太医来时,太后与贵妃都收了声儿。
沈攸宁见太医反复为我诊脉,忽生出不好的预感:“赵太医,她怎么了?”
“这位小娘子有三个月身孕了。”
太医常年游走于后宫之中,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但此时,他瞧见沈攸宁如遭雷劈,贵妃面色难看,太后倒是一脸喜色,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出“恭喜”二字,索性以开保胎药为由退出此地。
与此同时,皇帝和谢亦珩先后入内。
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贵妃抬脚欲要去表示关心,不料广袖下被人紧紧扯住,她回首,对上沈攸宁急切的眼神。
沈攸宁凑了过去,用仅有她们俩能听到的声音道:“那贱人被送来的时候,我就给她用了避子汤,她是绝不可能有身孕的。”
贵妃神色一变:“当真?”
“千真万确!”沈攸宁尤为笃定。
闻言,贵妃不得不深思了。
洛鸢在宫里时只是个小宫女,出宫后也仅仅是个侍妾,根本不可能让太医为她做戏,也就是说,这一出假孕的戏码只能是谢亦珩或者太后主导的。
此事于前者无益,至于后者……
如今朝堂上,太后一党和镇北将军一派的斗争越发激烈,太后想用洛鸢和孩子来拉拢谢亦珩,也不是不可能。
须臾之间,贵妃示意沈攸宁松开她的衣袖,面露忧色地去迎皇帝,道:“不是去见钦天监正了吗?他说了什么?为何令陛下如此发愁?洛鸢刚有三月身孕,就遇到这种事,是不是不太……”
“贵妃!”太后厉声打断。
皇帝的眼底也快速闪过一抹暗芒。
后宫不得干政,贵妃做出的姿态柔弱,但言语向来冒犯而不自知。
况且,此刻谁准她胡言乱语?
皇帝朗声大笑起来,用手隔空点贵妃,纵容道:
“你啊你,朕让你少作画,你非不听,看把你的眼睛都给累坏了吧?钦天监正说,三个月前西南方向有一吉星闪烁,如今愈发明亮,应是有个能扭转国运的大福星要降临了,朕开心都来不及,如何会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