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富声如洪钟,一点不像久病中人,越说反倒越激动。“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他妈要是没老子能活到现在吗,你还要把我甩下,我告诉你袁野,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天,就别想离开我半步!”他早已经没有体面,更不会在意自己儿子在村里的脸,他内心阴暗,自己无法直面阳光也要拉着别人堕入地狱。袁景隐忍许久,在听到那句名字后终于忍无可忍,他额角青筋爆出,回过头大声嚷向他反驳。“我不叫袁野!”他双手死死扣住轮椅两侧的扶手,
袁向富声如洪钟,一点不像久病中人,越说反倒越激动。
“是谁把你养到这么大,你他妈要是没老子能活到现在吗,你还要把我甩下,我告诉你袁野,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天,就别想离开我半步!”
他早已经没有体面,更不会在意自己儿子在村里的脸,他内心阴暗,自己无法直面阳光也要拉着别人堕入地狱。
袁景隐忍许久,在听到那句名字后终于忍无可忍,他额角青筋爆出,回过头大声嚷向他反驳。
“我不叫袁野!”
他双手死死扣住轮椅两侧的扶手,俯下身在看父亲时眼睛红红,他愤怒着,发泄着,用这一句话来表示他的反抗。
可冷静过后,他平复情绪转身准备关上大门时,却在那一众村民习以为常的面庞中看到了那双不该出现的眼眸,平芜目光澄澈,看他时有些错愕。
那一刻,袁景全身发抖,胸腔一颗悬着的心脏因为各种情绪而翻滚跳动,他手一软,低下头关门时眼里也只剩下绝望。
他的人生早就完了,只是他自己还不想这样接受现实,如今,他终于接受了。
平芜跟着村主任再向前走,脑海里却始终是方才的场景。
身后有人小声唏嘘,她听不太清,张五看她神情怔愣,却也不好开口讲起方才,领着她到家院子里洗了手,又让他媳妇拿了水果给平芜,热情张罗她留下吃饭。
平芜看着跟前穿着花布衣服的大婶,笑着摆手拒绝,“您家针拿出来我用用行吗,刚才上山的时候扎了个小刺。”
“这有什么不行的。”大婶笑容爽朗,踩着小布鞋快步走到屋里,让她坐在院里凉亭的椅子上,借着刺眼阳光帮她把掌心的刺挑了出来。
平芜不再耽搁,跟两人道过谢后就往外走。
路过那扇严实紧闭却生了锈的铁门,她停下脚步,思虑许久,到底还是伸出手去敲门上对称的铁扣。
“袁景。”
她重重拍了几下门,依旧喊着他的名字。
叫到第三声后,嘎吱作响的大门被拉开,不过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仁看着她慢腾腾的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找袁景。”平芜向后看了眼空空荡荡的院里,心念一动,“你让他帮我找根针,就说我有用。”
小仁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后进了屋。
平芜静静站在门口等着,她没多看这处破败不堪的老房子,好像那样对袁景是亵渎一样,垂下头等他出来,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她只觉得很酸,酸到她连掌心那处破了皮的疼都忘了。
袁景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他换了件衣服,看起来很新,脸也应该是洗过了,额间的碎发湿漉漉,走到她面前时还能闻到清爽的肥皂香。
可那双眼还是很红,眼皮微肿,但他视线躲避她也看不太真切。
“给你。”
袁景递上手间那根小针,应该是不太好拿,所以他把针插在一小卷线上给她。
平芜接过来,触及到他的手时感觉到到有些粗粝,他指肚和掌心都有薄茧,这么近的距离看得很明显。
“袁景。”
她轻声叫他,对上那双在她面前移开的目光,“那天的事我向你道歉,只要是事先说明事由的请假不算旷课,我回去了会把扣分抹掉。”
这感觉真的很别扭,平芜觉得内心五味杂陈,她声音放到最轻,也不知道这算是安抚还是同情。
“你把手机拿出来,我拉你进到培训班的群里,这样之后的实训课你就能看到课程时间了。”
袁景没说话,看她一秒后很快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