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们曾说好以后要送彼此出嫁,看着对方儿孙满堂……”说到最后,沈若初几乎浑身都颤抖着。赫云瑞也是一怔,随即漠然开口。“不过一个丫头而已,死了就死了。”沈若初如同被当头一棒,她眼里映着这男人冷血的样子,难以置信的嘶声问:“赫云瑞,你当真没有心的吗?”赫云瑞眸色登时一凛:“来人!”“将军。”赫云瑞看着沈若初,一字一句道:“把夫人带回去,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沈若初听着赫云瑞的话,只觉眼眶酸胀,一阵阵不可名状的抽痛从心口处传来。
她听着岳雨柔走了,才缓缓睁开眼。
沈若初看见立在床边的赫云瑞,忽然移开了视线。
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于是轻轻叫了声:“桑枝。”
“那丫头已经被发卖出府了。”赫云瑞冰冷的声音响起。
沈若初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立在床边的人:“为什么?”
赫云瑞冷哼一声:“身为一个丫头,连大夫都不会叫,害得你差点没了孩子,留着有什么用。”
沈若初忽然滞顿了下,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是岳雨柔阻拦桑枝找大夫!”
赫云瑞眸色沉沉的看着沈若初,只觉她愈发面目可憎。
“沈若初,你可知救你的大夫是雨柔亲自求来的,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污蔑她。”
话落,赫云瑞就直接抬步离开房间。
沈若初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神色忽然渐渐沉了下去。
偌大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倾泻一地,她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很快,雾雨轩就来了新的丫鬟,叫半夏。
沈若初和半夏几乎没有交流,即便有时候叫她,都还是会下意识叫成‘桑枝’。
整个雾雨轩都寂静了下来,少有生气。
沈若初时常一个人坐在窗边,扶着腹部喃喃自语。
“在这偌大的赫府,我也只有你了……”
这日。
管家带着下人给雾雨轩送来一筐新竹炭。
身为府里的老人,管家看见沈若初这样,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可怜。
“夫人,您要多保证身体啊。”
沈若初苦笑一瞬,岔开话题问道:“桑枝怎么样了?”
管家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沈若初心里顿感不妙,竟是要跪下来求管家告知她桑枝的下落。
管家连忙伸手扶住沈若初:“桑枝被将军拔了舌头,卖去了烟柳巷。”
沈若初顿时如遭雷劈。
烟柳巷是京城著名的烟花风柳之地。
沈若初不顾管家阻拦直接冲出府直奔烟柳巷,但还是迟了。
巷里的姑娘告诉沈若初:“那小丫头,被卖来的第一天就跳了井,尸体早被拉去了乱葬岗。”
这一刻,沈若初的思绪瞬间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城外乱葬岗。
沈若初像一抹离魂一样在乱葬岗游荡着,浑身又脏又狼狈。
赫云瑞找来时,看到的就是沈若初不管不顾的跪伏在地上,四处翻找着什么。
他愤怒地上前一把拉起沈若初:“沈若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跑出府!”
沈若初手被拽得生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桑枝死了。”她喃喃说。
“桑枝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们曾说好以后要送彼此出嫁,看着对方儿孙满堂……”
说到最后,沈若初几乎浑身都颤抖着。
赫云瑞也是一怔,随即漠然开口。
“不过一个丫头而已,死了就死了。”
沈若初如同被当头一棒,她眼里映着这男人冷血的样子,
难以置信的嘶声问:“赫云瑞,你当真没有心的吗?”
赫云瑞眸色登时一凛:“来人!”
“将军。”
赫云瑞看着沈若初,一字一句道:“把夫人带回去,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是。”
说罢,赫云瑞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沈若初直直的看着赫云瑞的背影,一动不动,无声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蓦的,她想起了少年时读过的那首诗。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当时不解其意,此刻却正好应景。
她突然笑出了声,笑得却比哭还难看:“赫云瑞,原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