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助理则是和摇下车窗的向晚交涉。“向小姐,要不然我们先下来?你带着赵经理失踪了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你们。”向晚冷哼一声:“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好狗不挡路,懂不懂啊?”助理立刻看了眼江岫白,见他微微点头,故作惊讶道:“赵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晕过去了?”“怎么可能……”向晚下意识转头。趁此机会,助理将手从车窗缝隙里伸了进去,打开了车门:“得罪了。”向晚惊呼一声,便被扯了出去。
在场人全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含霁心中巨石终于落地,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解脱。
她不禁看向江岫白。
他眼底甚至没有因此波动过一丝一毫。
他只是从始至终地沉默,就好像没听见警察说话一样。
警察对着手中的资料,沉声道:“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已经通知到了赵含霁的紧急联系人,你是她丈夫,居然不知道这事吗?”
村民们回过神来,亦是难以置信。
“警官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赵小姐真的出事了吗?”
“天啊,居然连自己老婆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这人也太狼心狗肺了吧。”
“赵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男人。”
江岫白对所有人的议论视若无睹,只是问道:“赵含霁手机的紧急联系人是谁?”
“向晚。”
……
江岫白出了警局,便给向晚打去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听见她刺耳的声音。
“哟,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啊?怎么,江家要破产了?”
江岫白不在乎她恶劣的态度,只问:“你们在哪。”
向晚嗤笑了一声:“你问这干什么?我不是和你说了,她死了,早就死了。”
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
江岫白咬了咬后槽牙,转而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给我查向晚现在的位置。”
赵含霁看着江岫白铁青的脸,心中不安。
可一阵恍惚,她竟又回到了遗体旁。
灵堂的东西已经收拾干净。1
有位黑白衣服的入殓师女士,在给遗体做着最后的装扮。
向晚跪在那,一动不动,旁边的手机已然关机。
赵含霁眼眶一红,走过去坐在了向晚身边。
向晚看向前方,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直到现在,都还在怀疑你。”
赵含霁唇边抿出一抹苦笑,像还活着时那样回答她:“是啊,我怎么就这么蠢,上赶着去讨好一个根本不可能被打动的人?”
“要是能重来,你投生到一个普通家庭,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兴许你能活得比现在开心。”
赵含霁认真地看着她:“不要,如果幸福的代价是失去你和母亲,我宁愿不重来。”
向晚还要说什么,入殓师已经收拾好,冲她点了点头。
向晚上前,给赵含霁换了条十分漂亮的裙子。
她仔细地看了看,又从包里拿出口红,细致地涂上去。
赵含霁站在旁边,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
向晚低声呢喃:“你生前不是和我说,想去大桥那看夕阳吗?我们最后再一起去一次,好不好?”
赵含霁悲伤得几乎只能说出一个字来。
“好。”
遗体被放在车副驾上,向晚一踩油门便开了出去。
赵含霁坐在后座,将手伸出车窗,竟感到从未有过的豁达。
要是能早点这样,该有多好。
她不再对江岫白抱有希望,可以放下一切陪朋友去玩……
车往前开,然后在大桥前面一百米的位置,被人强行拦了下来。
赵含霁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四台车并排横放着,堵住了车道。
而车后,又有两辆车驶来,如法炮制,挡住了向晚的来路。
车上下来两人。
只一眼,赵含霁便认出是江岫白和其助理。
江岫白走到车右侧,盯着赵含霁的遗体一言不发。
而助理则是和摇下车窗的向晚交涉。
“向小姐,要不然我们先下来?你带着赵经理失踪了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你们。”
向晚冷哼一声:“不需要你们的假好心,好狗不挡路,懂不懂啊?”
助理立刻看了眼江岫白,见他微微点头,故作惊讶道:“赵小姐怎么看起来不太对劲啊?是不是晕过去了?”
“怎么可能……”
向晚下意识转头。
趁此机会,助理将手从车窗缝隙里伸了进去,打开了车门:“得罪了。”
向晚惊呼一声,便被扯了出去。
赵含霁猛地一颤,一转头,就见副驾驶车门便被人打开。
江岫白冷漠的声音传来。
“还没跑够吗?跟我回家。”
说罢,他伸手去扯遗体的手臂。
只一碰,那冰冷的触感就让江岫白便顿住了。
就像水杯落地,有些事那么寻常又那么猝不及防。
江岫白心脏在这一刻抽搐地生疼,手颤抖地摸向赵含霁脖颈处的脉搏。
一秒。
十秒。
三十秒。
毫无动静。
坐在副驾驶的人,早就没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