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桦轻拍她的背:“轻点,才多久没见。”快一百七十三天了。吸了吸鼻子,温筱依依不舍松了手,对上陆可桦,又是副笑模样。陆可桦握着她的手笑:“我和你爸正说起你呢。明年就毕业了吧?等毕了业,和小越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温筱:“都可以。”为了避免陆可桦再提起陈越自己穿帮,温筱忙道明来意,“妈妈,你还记得我出国前托你找的人吗?”陆可桦:“你是说,那个做骨髓配型的?”
知道是陈越带走温筱时,陈霾的心中还只有些许不满。
可从江北穆手机里听到温筱的声音时,那些微不足道的不满已经转为满腔愤怒。
不当场翻脸已是再三克制给自己留下体面的结果。
那边江北穆挂了电话,起身,“不好意思,陈少,比起运气,我更相信自己。”
他拎起挂在包间门口衣架上的大衣穿上,带着蒋言走出包间,像来时一样从容。
包间里,陈霾将麻将推落一地,握紧手里仅剩的一张六万,眼神狠辣,“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将手机递回给保镖,温筱坐上车,“先不回别墅,去医院。”
保镖迟疑:“但是先生说了……”
“回去后我会和他说,不会为难你。”
于是低调的车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跟了江北穆后的这两年,温筱很少去医院看妈妈。
不是不想,是不能,不敢。
就如同此刻,她隔着病房门上的小观察窗,看着月色下妈妈正和人聊得兴起,只是看着,就有些想掉眼泪。
但陆女士的对面空无一人,只是空气。
陆可桦女士从小顺风顺水,遇到了爱情进入婚姻,也是安心享福的贵妇。
这辈子最大的挫折就是家中破产,丈夫疑似死亡,被追债人逼得自杀未遂。
从那之后,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
温筱仰面把泪水憋回去,掏出化妆镜看了看,才推开门。
“妈妈。”温筱紧搂住陆可桦。
陆可桦轻拍她的背:“轻点,才多久没见。”
快一百七十三天了。
吸了吸鼻子,温筱依依不舍松了手,对上陆可桦,又是副笑模样。
陆可桦握着她的手笑:“我和你爸正说起你呢。明年就毕业了吧?等毕了业,和小越的婚事该提上日程了,你喜欢中式还是西式?”
温筱:“都可以。”
为了避免陆可桦再提起陈越自己穿帮,温筱忙道明来意,“妈妈,你还记得我出国前托你找的人吗?”
陆可桦:“你是说,那个做骨髓配型的?”
温筱:“对,叫李善好。”
陈越说的话到底在温筱心里留下了痕迹,她思来想去,只有弄清楚这件事,才好和江北穆谈条件。
但是现在看起来,妈妈似乎不太记得了。
“是有这么个人,后来联系不上了,好在手术还算成功。”陆可桦对另一个人印象更深,“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照顾那个江北穆。”
她脸上带着点洞悉女儿心思的了然的笑:“我的宝贝女儿从小任性到大,还没这么替另外一个人着想过,别扯什么对不起他,齐家那小子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可桦拍了拍她的手:“你要实在喜欢,让你爸爸把他叫到公司来历练历练,现在看着是寒酸了点,但未必就不是块璞玉呢。至于陈家那边,妈去给你说。”
手上的温度传过来,温筱扯了扯嘴角。
既为妈妈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动容,又觉得苦涩。
温筱:“我不喜欢他。”
当初她因为发觉自己的心思感到羞恼而及时掐断,如今风水轮流转,江北穆看她也寒酸。
没有得到有效的信息,怕再说下去会刺激到妈妈,温筱起身。
温筱:“我一会儿还有课,就先走了,妈妈你好好休息。”
“休息什么,我这趟是专程来Y国看你的。”陆可桦无奈,“你爸也大老远的飞过来,你怎么也不跟他打个招呼,又生上气了?”
温筱愣住,手脚冰凉,铺天盖地的恐慌蔓延而上。
记忆倒退、精神出现问题的那天起,陆可桦幻觉里的“丈夫”就从来没有出现在有其他人的场合过,哪怕那个人是温筱。
但是现在,陆可桦居然让“爸爸”和她互动。
她的病情变严重了。
温筱挤出笑容,朝空气挥了挥手:“爸爸再见。”
几乎是落荒而逃。
等出了病房,温筱脸上的笑容垮下来,抿着唇,气得快要冒火。
她在走廊里健步如飞,保镖大步跟在她身后,看她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
温筱:“罗医生呢?我要见罗医生。”
正在整理资料的护士看她直接推门进来,皱起眉头,“罗医生上周刚调到尚德,找他的话请您去那边。”
尚德,是江若梅正在住的疗养院。
罗医生是当初江北穆找来的精神科的专家,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赢得陆可桦的信任,在陆可桦的幻觉里是温父最得力的助理。
每次精神不稳定,“父亲”无法“出现”的时候,都是罗医生安抚她。
两年下来,现在陆可桦的情绪这么稳定,罗医生占了不少的功劳。
他要是不在妈妈身边,温筱都不能想象会发生什么。
所以江北穆才会拿他威胁自己。
江北穆……他凭什么?!
温筱冷着脸:“送我去见江北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