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老板拿起笔,划掉四种草药,换成了另一种,并且写上了剂量。“这样效果更好!”林红燕看了更改后的药方,笑了。“你把最便宜的草药全部换成了贵的,剂量也不对,你这一剂药下去,病患定会虚不受补,躁乱难安,起了坏效果。”药房老板没想到林红燕真的懂一些,忙给自己找补:“我又没见过你说的病患,你要说剂量高了,减半也不是不可。”“不见病患就敢改药方,还是由便宜改贵,只考虑赚钱不考虑病患,你医德何在?”林红燕冷声呵斥道。
“这可不是偏方,是红燕妮子诊了脉以后开的方子。”张婶指向被挡在最后面的林红燕,招着手让她站出来。
林红燕正在挂在药房正中央的匾额,药房不大,她只用两步,就走到药房老板的面前,看清楚了他因为肝气郁结长在面颊上的黄斑。
“药方是你开的?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啊?病人吃错了药你能负责吗?”药房老板连声质问,医术如何先不说,气势嚣张得很。
有几位婶子心里没谱了,开始怀疑林红燕的药方是不是有错。
林红燕不怒不恼,微笑着说:“请你先说出我的药方是何用处,再指出药方的错误之处。”
“你这药方是要给身体亏空的人用,但有几种草药应该换掉。”
药房老板拿起笔,划掉四种草药,换成了另一种,并且写上了剂量。
“这样效果更好!”
林红燕看了更改后的药方,笑了。
“你把最便宜的草药全部换成了贵的,剂量也不对,你这一剂药下去,病患定会虚不受补,躁乱难安,起了坏效果。”
药房老板没想到林红燕真的懂一些,忙给自己找补:“我又没见过你说的病患,你要说剂量高了,减半也不是不可。”
“不见病患就敢改药方,还是由便宜改贵,只考虑赚钱不考虑病患,你医德何在?”林红燕冷声呵斥道。
药房老板顿时黑了脸,抓起药方团成一团,扔去了门外:“你这个小妮子来找事儿的是不是?滚滚滚,接待你们不够惹气的!”
药房老板扔的是张婶的药方,张婶又是最信林红燕的,她已经听懂了,这个药房老板想坑她们没成功,恼羞成怒了。
张婶最护犊子了,她把林红燕护到身后,冲锋上前,指着药房老板一阵臭骂。
其他婶子也轮番上阵,药房老板本来还能反驳两句,人一多,他就回不上嘴了,急得眼睛都不知道该看谁,那张嘴张张合合,竟是逐渐发紫。
林红燕赶紧拽开张婶,取出随身带来的银针,刺入曲泽穴、天池穴、天泉穴和内关穴。
药房老板刚觉得心悸,就被扎了针,张开的嘴还没有来得及求救,症状就缓解了。
药房老板这才正视眼前的小妮子。
长得漂亮,打扮利落,站在一群打扮土气的婶子堆里,越发衬得她娇俏和格格不入。
“你这个小妮子还懂针灸?家学吗?哪一派?”
“我们红燕妮子跟着郑颂老爷子学医术呢!”张婶高高抬起头,说得极其骄傲。
郑家虽去京城多年,但县城里开着药房卖着药的,无人不知道郑颂老爷子的大名。
“可我记得,郑家家学不传针灸啊?”药房老板问道。
林红燕再次看向挂在药房正中央的匾额,药柜上一层浮灰,这块带着岁月沉淀的匾额却一尘不染,《妙手神针》四个漆金大字,更是被擦拭闪闪发光。
“你有家传针灸,怎么不用?”林红燕反问。
药房老板一噎,脸色再次难堪起来。
林红燕这才回答上一个问题:“我自学的。”
药房老板愣住,满脸的不可置信。
林红燕收了银针,淡淡道:“抓药,我该去上学了。”
药房老板还想问,看到各位婶子全把药方递上来了,不敢再怠慢,手脚极快地打包好所有草药。
每一张药方他都看了,若说有毛病,那就是太便宜了。
九张药方加起来,只能赚3毛2分钱,就这还没有加上人工门面费呢。
不过,药房老板并没有敷衍,每一个药包都捆得细致,交代好下药顺序。
林红燕见这人并非完全的利益熏心,道:“你心肝火旺,肝气不舒必会心悸,若不疏肝解郁,你应该知道淤血阻滞的后果。”
药房老板想到刚刚的情景,心有余悸。
“依你看,我该吃点儿什么药?”
张婶一听乐了,哈哈笑道:“你刚刚还瞧不上我们红燕呢,咋现在开始求医了?”
药房老板讪讪一笑:“医者不自医,再者,小妮子跟着郑老学医,医术肯定差不了啊!”
林红燕摇头:“疏肝解郁的药你自己就能开方,引起心肝火旺的事,也得你自己解决,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等到病入膏肓,才恍然自己守的是治病救人的药房。”
“你这个小妮子……”药房老板话说一半儿,停住打量林红燕半晌,哂然一笑,“倒是通透。”
张婶狐疑:“你这是夸人吗?我们红燕妮子好着呢!”
药房老板若有所思的看向药房中间的匾额,他刚刚注意到了,林红燕看了好几次匾额。
婶子们付了钱,就回村了,林红燕则去上学。
柴青凤已经在教室里了,不过她今天老实得有些奇怪,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继续埋头写题。
本来林红燕还有从柴青凤这儿刺探姐姐消息的意思,见状便没问了。
柴青凤不主动挑刺,姐姐没有回家找自己,也是一种消息。
放学后,林红燕去往郑家。
她刚进院儿,就听到里面有笑声传来,还是个熟悉的声音。
早上刚见过的那位药房老板正与郑老爷子喝茶,笑声是药房老板发出来的,神态一扫阴霾,和蔼极了。
“呐,你找的红燕来了。”郑老爷子介绍指着药房老板介绍道,“这是余文满,养心大药房的老板,你们早上见过。”
“见过,小妮子还救了我一命。”余文满态度极好地说道。
“余老板言重了,我当时就算不施针,您也能凭着自救缓过来。”
“说来惭愧,听说你是自学针灸时,我一点儿也不相信,特意跑到郑叔这里打听,这才知道,我是你救过的第二个人了,仅是自学就有如此医术,再想我研究针灸一辈子……”
余文满叹息一声,“我愧对余家先辈。”
郑老爷子见林红燕面带不解,在一旁解释道:“他就是我曾提过的那人,自启蒙就研究鬼门十三针,至今不曾施针。”
林红燕初次进入养心大药房,就被药房里那块大气的金色匾额吸引住了视线,暗暗想过,多么厉害的针灸医师,才能担得上这块匾额的赞誉。
但她见到的药房老板却是暮气沉沉,萎靡不振的模样,不像匾额的主人。
那天,她连野人参都没拿出来问价,转一圈就出去了。
若非她需要针灸资料,不会再进养心大药房。
现在看,她赌对了,县城不大,中医圈又小,郑老爷子提起的人果真是他。
研究一辈子却无成果,可不肝气郁结嘛!
“余老板从不施针,是有什么顾虑吗?”林红燕问。
余文满摇摇头,没答话,反而问道:“我听郑叔提起了一位名叫严九的病人,我能见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