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点菜吧,锅里都没菜了。”段执侧头对杜老板说,杜老板回身,从架子上拿了一盘海带苗递给他。段执接过盘子,拿起公筷往番茄锅里夹了一筷子,丁思渺忽然开口,静静道:“我再过个小半年就回去了,以后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他想供也供不着。”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段执手里的盘子一歪,海带苗全都欢快地滑进了番茄锅里。丁思渺敏捷地往后躲了躲,溅起的汤汁没一滴溅到身上,倒是有两滴溅在了她手机屏幕上。
“下点菜吧,锅里都没菜了。”段执侧头对杜老板说,杜老板回身,从架子上拿了一盘海带苗递给他。
段执接过盘子,拿起公筷往番茄锅里夹了一筷子,丁思渺忽然开口,静静道:“我再过个小半年就回去了,以后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他想供也供不着。”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段执手里的盘子一歪,海带苗全都欢快地滑进了番茄锅里。
丁思渺敏捷地往后躲了躲,溅起的汤汁没一滴溅到身上,倒是有两滴溅在了她手机屏幕上。
“抱歉。”段执放下手里的盘子,从身后的纸盒里抽了两张纸递给丁思渺。
“没事。”丁思渺接过纸,低头仔细擦了擦屏幕。
杜老板有心想撮合这俩人,追问:“你怎么会不知道以后在哪儿呢?你不是支教完,回去就能保研,继续在北京上学吗?”
“我们段执”,杜老板又扭头看着段执道:“你要是想走,不也是打个申请就能回北京?那再过半年,没准儿申请都不用打了,直接就被导师召回去了,对吧?”
段执“呃”了一声——杜老板把他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他也并非来去自由,但整体上,那么说也没毛病,真想走,他有很多种办法,并且……他现在很愿意这么给丁思渺承诺。
段执点了下头,认真道:“对,我也要回去的。”
“你看你们俩,以后回去了,还能在一块儿,多好——”
丁思渺从番茄锅里捞起一筷子海带苗,强颜欢笑道:“我支教完,回去也不一定能保研的。”
这次轮到段执先忍不住了,他见丁思渺的第一天,就从林小鑫那儿知道了丁思渺来这儿的原因——为了镀金,回去保研。
给栗邱转账报销的那天,栗邱对着他抖落了不少丁思渺的光辉事迹,极力树立丁思渺的正面形象——其中就包括丁思渺为了举报蒋清风而被取消保研资格的事。
在段执看来,丁思渺的目的和未来都是明确清晰的,怎么会有“不一定”一说呢?
“为什么?”
丁思渺拨弄着碟子里的海带苗,不紧不慢地说:“因为我不仅被取消了保研资格,还背上了处分,只是处分认定还在流程里卡着,旁的人不知道而已,我自己是有数的。”
段执更吃惊了:“那你大老远来这儿……是干嘛来了?”
丁思渺隔着朦胧的雾气看他,红着眼睛微笑道:“我赌一把呗,今年是蒋清风在任上的最后一年,明年他就退了,我留在他眼皮子底下,不管是考研还是毕业,他都有一万种办法卡死我。不如躲远点,这里毕竟条件艰苦,在蒋大领导看来,也算是将功折罪,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我的处分八成就下不来了,毕业证也能顺利到手。”
段执从她的恭维话里听出了尖刻的嘲讽,摇头说:“忍忍就过去了可不像你的作风。”
丁思渺歪头一笑:“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今天这么整我,以后我就算放弃北京全部学校的读研机会,也得让他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八个字,从丁思渺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杜老板一时拿不准她是否在开玩笑,段执却知道,这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三个人默契地拐过了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吃完了这顿火锅,回去的路上,丁思渺才想起来告诉他俩:“今天于零在学校和我一学生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