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浩浩汤汤一行人,唇角轻笑,可笑容却不达眼底:“我这只能留下三人。”陈离微怔,然后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老人的背微微驮着,身穿一袭绛紫色衣袍,发髻以竹藤挽起。一切都像极了军医的描述,眼前的只怕就是那位神医——岑参。陈离很快拱手轻声道:“有劳神医了。”可岑参却轻嗤一声:“你听他们说作甚?我只是一个摆动花草之人。”空气中的药香渐浓,气氛逐渐凝固。岑参轻咳一声,他深吸口气,然后径直朝着马车而去。他捏住马车的车帘,可马车上的血腥气,还是让他眉头轻皱。
翌日,戈契进来禀告之时,却见阿史萧手中握着酒囊。
浓重的酒香弥漫在整个王帐。
他望着阿史萧的发丝,竟一夜之间,彻底白了头。
戈契心中冷沉,神色一凝,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可汗竟然会对那个中原人情深似海。
如果只是普通之人,人们只会说感情甚笃。
可汗作为一统草原十六部之人,万不能有任何杂念,不然草原众人该如何想阿史萧。
戈契跪了下来:“可汗,还是少忧心的为好。”
阿史萧手中的动作一顿,只是淡淡道:“我知道。”
戈契却并没有起身,心底压着一口气,良久沉声道:“可汗,王后已死。”
阿史萧的眉眼霎时冷了。
“此事莫要再提!”他不允许有任何人说他的阿怡已死。
戈契一愣,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劝谏竟不管作用。
他抱胸行礼道:“可汗,现如今需要回突厥王宫了。”
阿史萧沉默地点点头,不说一句。
他垂眸看着跪着的戈契,心中微叹。他知道戈契一直以来,都是为了他,为了整个草原。
“你起来吧。”
闻言,戈契起身告别道:“可汗,我先去准备马匹。”
出了王帐以后,他的眉目渐冷。
他怎么也没想到,可汗竟会如此长情。
恍惚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王后竟会没死?
戈契睁大了眼睛,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当夜的火势如此之猛,怎会可能?
戈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经过了几天几夜之后,陈离才带领着一行人来到了万花谷。
他看着谷外的一块石碑,看着石碑上经年累月的藤蔓,不由得摇摇头。
谷中漫山遍野的绿草鲜花,好不美丽。
可一行人却没空欣赏,忙架着马车而去。
谷中的翠鸟扑腾着翅膀远去,远处的柳叶随风摇曳。
陈离掀开了车帘,公悦怡紧抿着唇,惨白着一张脸。
他垂眸看着手中军医画的地图,眉头轻皱。
看着远处的山谷,忽然山间起了浓雾,几乎看不清前路。
陈离凭借着多年看地图的经验,指向了一处。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一座院子门口。
院中的老人正端坐在木凳之上,轻煽着面前的药炉。
他看见浩浩汤汤一行人,唇角轻笑,可笑容却不达眼底:“我这只能留下三人。”
陈离微怔,然后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
老人的背微微驮着,身穿一袭绛紫色衣袍,发髻以竹藤挽起。
一切都像极了军医的描述,眼前的只怕就是那位神医——岑参。
陈离很快拱手轻声道:“有劳神医了。”
可岑参却轻嗤一声:“你听他们说作甚?我只是一个摆动花草之人。”
空气中的药香渐浓,气氛逐渐凝固。
岑参轻咳一声,他深吸口气,然后径直朝着马车而去。
他捏住马车的车帘,可马车上的血腥气,还是让他眉头轻皱。
他一把掀开车帘,露出了马车之上的人。
依稀可见是一名身受重伤之人。
岑参将那人的手腕挽起,将脉一模,眉头紧锁。
他看着眼前的病人,神色复杂。
陈离站在岑参身侧,跪了下来:“请神医救他!”
岑参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却只是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救,只是来此之人,要守山谷的规矩。”
陈离一怔,望着老人浑浊的眼。
只听老人又说:“要我救也可,但他需要一无所有。”
陈离睁大了双眸,垂着的手紧握,良久振声道:“这不可!”
他的眸光看向马车之人,眉目微凝。
他贵为长殿下,怎可抛弃身份?
岑参抚了抚长须,轻叹:“那我也无能为力。”他厉眉一扫,冷声开口:“要么他就此死去,要么他一无所有活下来。”
“你选一个吧。”
陈离遥遥看着奄奄一息的公悦怡,只得咬牙应下。
岑参这才点了点头,却还是轻嗤一声:“你和另一个人留下,其余人还是速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