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婚姻登记处领证。”静姝动了动脸颊:“太急了吧。”徐斯放开她,“街道办的人着急看暂居证,现在匿名举报的人没查到,我怕他们再来找麻烦,早点解决早放心。”两个年轻人,仓促的在出租屋定下终身大事。下午,直奔北京西单商场购物。黑白电视机柜台前,两人逗留了会,在销售员热情讲解中,静姝表示敬谢不敏,拖着徐斯就往旁边柜台去。并附耳低语:“电视机没必要买,贵,不实用。”徐斯:“听你的,咱们家以后都你做主。”
派出所警员与街道办工作人员对望一眼,后者上前:“你的身份证明呢?介绍信件有没有。”
静姝小声道:“有原籍户口证明。”说完赶紧折身打开张木箱子,翻出她的户口身份证。
街道办接过一看,脸色缓和下来,不是黑户还行。
“介绍信呢?”
静姝嗫嚅着嘴唇,她跑出来的时候可没开介绍信,火车票算误打误撞买上的,当时人多,估计售票员忙的头昏脑胀,直接忘看了。
徐斯拉过街道办的婶子,退离人群三步远,悄声解释:“我对象从家里跑出来的,她爹妈逼婚,非要把她嫁给二婚老男人替她哥哥保住金饭碗。”
“小姑娘一着急一害怕,孤身来北京找我,我俩从小青梅竹马早已约定终身。您放心,暂居证的事我肯定尽快办好。”
街道办的婶子心地善良,听他这么解释,瞬间心软,看了眼静姝漂亮脸蛋,暗自叹息,这世道女孩子家家最不容易。
“今天民警都在,三天内,暂居证必须办好,不然下次再来,她可就会被遣返回原籍。”
“明白。”
好声好气送走人,徐斯温言谢别邻居关怀,将房门合上,只剩当事者双方大眼瞪小眼。
静姝先开的口:“不然,我回家吧。”
像堵墙似的挡在她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静姝飞快抬了下眼睛,然后又低头,小声道:“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等会就收拾行李。”
男人终于说话,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问:“生意不做了,摊也不摆了。”
“嗯,不做了。小三轮和其它的东西,你看着处理,或者转给贾婶。”
“看来,退路早就想过了。什么时候?”
女孩茫然:“嗯?”
徐斯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说:“算了。”
这层窗户纸,迟早要由他捅破。
徐斯拉过她手腕,走到餐桌旁,扶着她双臂坐下。
语气郑重:“我有话想跟你说。”
气氛一下变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静姝,接下来的话,应该是……
她怪不自在。
“静姝。”
“嗯。”她应声。
徐斯也紧张,吞了吞口水,延滞数秒继续道:“我喜欢你。”
简单直白的话语,令静姝呆愣在桌椅上。
尽管心理有预设,但亲耳听到,她仍然感觉像是幻听,没有实感。
而男人的表白并未结束:“喜欢你这件事,好像没有明确的时间节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关外,你的来信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唯一值得期待的事。”
“后来,你给我电话,说要来北京。抱歉,我当时第一反应真的很开心,我们终于又有交集。”
“得知你家里的事情,阴暗的我,甚至有些庆幸。庆幸你选择投奔我,同时也贪心地生出你只有我,以后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的念头。”
徐斯交握双手,干燥的下嘴唇轻微蠕动,黑眸紧张:“静姝,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虽然我父母早逝,家中没有长辈主持大事,但请你放心,我绝对加倍对你好,弥补这块缺失。”
长久的沉默。。。
久到那口气慢慢瘪掉,徐斯准备拿出另外一套说辞圆场。
女孩温柔娇糯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我不在乎。”
随即变得愈发坚定:“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父母。”她的眼睛在光线不那么明亮的室内熠熠生辉,“徐斯,我愿意,我愿意嫁你。以后你主外,我主内,咱俩一起把日子过好。”
“真的?”
静姝超认真地直视他眼睛:“真的。”
徐斯掩捺不住心中澎湃,脸上神情激动,一把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下午我们就去买东西,三转一响,别人新娘有的,我都会给你。”
静姝手臂抬在半空,最终落在他后背。
“明天去婚姻登记处领证。”
静姝动了动脸颊:“太急了吧。”
徐斯放开她,“街道办的人着急看暂居证,现在匿名举报的人没查到,我怕他们再来找麻烦,早点解决早放心。”
两个年轻人,仓促的在出租屋定下终身大事。
下午,直奔北京西单商场购物。
黑白电视机柜台前,两人逗留了会,在销售员热情讲解中,静姝表示敬谢不敏,拖着徐斯就往旁边柜台去。
并附耳低语:“电视机没必要买,贵,不实用。”
徐斯:“听你的,咱们家以后都你做主。”
其实心里想的是,怎么不实用,有小孩就能派上用场。
逛一圈下来,电视机、收音机、缝纫机、自行车四大件,他们只订下一辆崭新二八大杠。
收音机,徐斯自己能做。上回合伙搞生意,还留下不少零件,刚好够组建一台收音机。
被套床单枕巾这些,按照静姝喜好,挑了一套淡雅花色,一套大红色。
另外就是首饰。
静姝想给他省钱,推辞说自己现在戴的这只手表挺满意,不想换新。
徐斯固执,非得买新的上海牌女士手表当彩礼。
“行吧,买完手表是不是得回家了。”
她可不敢再逛,就半小时功夫,徐斯花钱如流水,眼睛都不眨的往外丢出去小几百了。
徐斯勾唇浅笑,攥着未来媳妇的手腕往金银首饰柜面靠。
“对戒不买?”每次他一笑起来,静姝就遭不住,迟早妥协。
银色素戒,一人一只。
从商场出来,静姝看着路边的糖葫芦串,忽然轻笑开口:“你哪儿学来这些名堂。”
猝不及防发问,徐斯没懂。
静姝举起手,素戒在太阳底下折射耀眼反光。
徐斯覆盖她手背,见没人,十指相扣,“读外国小说,男主人公向心仪女孩求婚,会带上一枚镶钻的华丽戒指,以此代表诚意与真心。”
“我没钱买镶钻的戒指,也买不起宝石,只能给你银戒指。抱歉,委屈你了。”
静姝目光灼灼盯着徐斯,温和又平静地说:“我才不委屈,比起别人,我可幸福了。”
她晃晃相握的手,“她们可没有结婚戒指。”
确实,时下很多女孩结婚,手表已经算显眼的豪华配置了,银素戒,寻常人不会想到这个。
所以说,徐斯对她,交付了满腔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