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流棠的手一僵,容曌在此时将她揽入怀中,示意后面的将军将棺材阖上。“阿棠,你还不能倒下。”“至少还要振作起来报仇!”容曌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萧流棠的耳畔。萧流棠声音嘶哑,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发软,心脏止不住的钝痛。她从容曌的怀中退出,看向众将士。一字一句,声声泣血。“将士们,接下来由我带领大家击破蛮夷!”“不破蛮夷,我自戕祭旗!”容曌接住了力竭晕去的萧流棠,眼中满是疼惜。……三月来,他们一路杀进蛮夷腹部。
黑土遍地,枯草连天。
周围的厮杀声逐渐远去,却有两道声影,搀扶立于天地。
萧胤川身上布满了箭矢,跪伏于地,那只陪他历经百战的长枪,断成两截。
枪身被他紧紧握在手中,支撑着身体。
萧胤川嘴中不断溢出鲜血,他费力的转头看向白芷,满眼痛色。
“对不起……阿芷……是我连累了你……”
他咳了起来,伸手擦掉了嘴边的血,想要伸手抚摸白芷的脸。
白芷的胸前,一杆断裂的长枪,偏胸穿过!
白芷笑的惨然:“胤川,夫妻本是一体。”
“幸好此战攻破了蛮夷,不然棠儿那丫头可怎么办。”
他们两人互相对望着,眼中的泪已经无声淌满了脸。
萧胤川望向京城的方向,嘲讽道:“圣上果真容不下我们。”
大雪纷飞。
白芷嘴角滴着血:“将军……视死如甘饴……”
“只是棠儿……”
恍惚间,他们听到了萧流棠声嘶力竭的声音。
萧流棠踉跄的跑了过去,跪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着。
她气血翻涌,嘶声哭喊:“爹!娘!”
“军医,快!”
她双眸猩红,发冠散下,状若疯癫。
蓦的,她吐出一口鲜血,直直跪在那里,再无意识。
“阿棠!”
萧流棠再次醒来,眼前是熟悉的军帐。
她惊坐起来,凄厉的哀乐骤然入耳。
她往帐外一看,丧幡飘扬,满目皆白。
大滴大滴的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萧流棠冲出帐外,想要去看她的爹娘。
军营的主帐处,赫然摆放着两口灵枢。
两口黑棺并列,被身穿金甲的萧家军紧紧围着。
容曌一身丧衣,跪拜在灵枢前。
萧流棠目眦欲裂,声声嘶哑:“你跪什么,我爹娘没死!”
容曌转过头来,眸中满是悲色。
萧流棠心脏猛然抽痛,四肢百骸痒到发痛,充满了一阵无力感。
她嘴边突然漾起抹凄厉的笑:“你们在骗我!”
萧流棠快步上前,推开了棺材,萧胤川和白芷惨白的脸直直的映入眼帘。
一时间犹如雷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萧流棠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脸庞。
再开口已是泣不成声。
“爹!娘!阿棠好想你们……”
萧流棠的手一僵,容曌在此时将她揽入怀中,示意后面的将军将棺材阖上。
“阿棠,你还不能倒下。”
“至少还要振作起来报仇!”
容曌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萧流棠的耳畔。
萧流棠声音嘶哑,此时她只觉得浑身发软,心脏止不住的钝痛。
她从容曌的怀中退出,看向众将士。
一字一句,声声泣血。
“将士们,接下来由我带领大家击破蛮夷!”
“不破蛮夷,我自戕祭旗!”
容曌接住了力竭晕去的萧流棠,眼中满是疼惜。
……
三月来,他们一路杀进蛮夷腹部。
蛮力溃败,粮草也逐渐匮乏。
凛冬的到来,使得行军愈发艰难。
军队里已经很久没有开火了,饿了就抓起地上的雪吞了。
就这样,一路下攻到了蛮夷的最后一座城。
城外尸山血海,白雪之下皆是人骨。
连日里的征战让她和将士们都疲惫不堪。
她眼里闪烁着嗜血的幽光,低声问副将:“粮草可还足?”
“回将军,粮草已经没有了。”
萧流棠怔住,那她这些日子吃的红薯……
副将拍着萧流棠的肩膀,沉沉叹息:“将军,你年岁小,上阵杀敌冲在最前面。若你倒下了……”
萧流棠心中一哽,半晌,喃喃道:“也罢,攻下这座城。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忽然,战鼓骤鸣,蛮夷王站在城楼,集结了弓箭手。
萧流棠神情一凛,目光如炬。
“即刻传令,准备攻城!”
“是!”
片刻后,全军戒备。
饥寒交迫下,每个将士手都僵硬无比。
他们仰头看向萧流棠,满是血污的脸上双眼亮的惊人。
萧流棠按下心中涩然,掷地有声。
“将士们,直捣黄龙,在此一举!”
“我萧流棠在此发誓,直取蛮夷王项上人头以祭亡去的弟兄们!”
“诸位,随我攻城杀敌!”
将士们齐声呼喊:“直捣黄龙,荣归故里!”
战意直冲云霄。
萧流棠眸光狠厉:“破城门——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