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大眼睛长睫毛的,小朋友真漂亮。”理发师是越理越起劲。傅泽琛面色不虞的皱了皱眉,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萧余的眼睛再次藏起来,他不想和别人一起去分享他的这份美好。这么乖的小家伙,太容易被一颗糖给骗走了。萧余有些胆颤的看了眼身后的人,他好像不怎么高兴啊。傅泽琛真的是越看越发愁,这一路走来都有多少人回头偷看萧余啊。萧余不敢走太快,步伐一大,伤口就扯得疼,可是傅泽琛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事,走的都快跑起来了一样。
萧余是在术后第五天就要求出院了,医生本来百般不愿意,但架不住他一句没钱这个现实问题,最后还是签字同意他出院休养了。
萧余刚走出医院门口就见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面前。
车门打开,傅泽琛上前接过他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如果不是医生打电话通知我,我都不知道你提前出院了。”
萧余伤口还有些疼,不敢有大动作,他轻喃道:“我没有医保,住院太贵了,我回家躺着也是可以的。”
傅泽琛本想说我可以给你先垫付着,但一想到这半大的孩子最是讲究体面的时候,直接吞下了多余的话。
他明知故问:“你是准备回家?”
“嗯,我已经向学校申请了住校,应该这两天就会来消息。”萧余自觉的保持着距离,不敢离得太近,他怕自己会养成一种依赖,他怕某一天阳光不在了,自己连一刻都撑不下去了。
“我住的地方有多余的房间,你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段时间?等宿舍分配下来再搬出去?”傅泽琛问。
萧余诧异的看向对方,一度以为是自己气血亏空出现了幻听。
刚刚傅泽琛说了什么?
他说让自己去他家住?
“上车吧。”傅泽琛将还在发呆的小家伙塞进了车里。
萧余回过神,摇头道:“不可以,我、我可以回家的。”
“回去干什么?再被你爸给打进医院?”
萧余欲言又止,他这副身体回去,估计不到半天又得重新回医院躺着。
他爸喝多了,是完全没有理智的。
太疼了,肚子被踢坏的时候,真的太疼了。
傅泽琛先把人带去了理发店,他实在受不了这个丑的没眼看的锅盖头了。
萧余还是第一次进这种专业的理发店,平时头发长了他都是拿着剪子随便咔咔一顿乱剪,也不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理发师很专业,三下五除二就设计好了一个发型。
萧余的脸很小,眼睛很大,唇红齿白的。
等到把这张脸都露出来后,傅泽琛才发现,他不只是单纯的眼睛好看,而是整张脸都特别精致,像年画里的娃娃,浓眉大眼,樱桃小嘴,是真的很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掐一掐。
莫名的,就想看他哭,他哭的话,应该更漂亮吧。
傅泽琛忍不住想要抽自己两耳光,他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萧余有些茫然的望着镜子里的人,这和平时的自己完全的截然相反,那个满身阴骘,仿佛就是个不祥物的萧余怎么就变了?身上的阴气慢慢褪去,他也有阳光灿烂的一面吗?
“哎哟,这大眼睛长睫毛的,小朋友真漂亮。”理发师是越理越起劲。
傅泽琛面色不虞的皱了皱眉,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把萧余的眼睛再次藏起来,他不想和别人一起去分享他的这份美好。
这么乖的小家伙,太容易被一颗糖给骗走了。
萧余有些胆颤的看了眼身后的人,他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傅泽琛真的是越看越发愁,这一路走来都有多少人回头偷看萧余啊。
萧余不敢走太快,步伐一大,伤口就扯得疼,可是傅泽琛似乎遇到了什么急事,走的都快跑起来了一样。
他隐忍着疼,咬着牙紧随其后。
傅泽琛发觉身后的人越来越慢,猛地反应过来他身上还有伤,立马停下脚步。
萧余已经不知不觉的出了一身汗,他脸色发白的看着停步等自己的身影,焦急道:“我跟得上的,傅泽琛你要是有事就先走,我马上就跟过来。”
傅泽琛想抽自己两耳光,“我没事,就是平时这个速度走习惯了。”
萧余刚进小区就没有力气了,撑着墙开始止不住的喘气,冷汗涔涔往下掉,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住疼了,压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
傅泽琛急忙跑过来,担忧道:“很疼?”
萧余脸上毫无血色,他想要自欺欺人的说不疼,可是话一出口,就是一声止不住的呻吟。
傅泽琛弯下腰直接将人抱起。
身体悬空,萧余一脸惊愕的搂住了对方的脖颈,“傅泽琛你干tຊ什么?”
“我抱你回去。”
“不用——”
“或许你是想弄开伤口又回医院躺着?”
萧余停止了挣扎,任他在来来往往的路人中把自己抱回了房子里。
傅泽琛似乎早就做好了他会过来暂住的准备,重新更换了次卧的床上用品,连带着厨房里的餐具都多了一套全新的。
萧余心里的那份悸动越来越剧烈了,他现在已经不甘只是看着这个人,他想要占有,想要把他和自己一辈子都捆绑在一起。
傅泽琛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我都跟阿姨说好了,这两天的饭菜都会以清淡为主。”
“我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我们是同学,别有负担,我对任何人都是这么照顾的。”傅泽琛撒谎撒的面不红气不喘,恍若他就是老师们口中的那种热心肠同学。
但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这个人领地意识十分强烈,别说跟他同住了,别人敢不经他允许就坐在他的凳子上都得被他一记刀眼给瞪出心理阴影。
萧余也不敢理所当然的享受别人对自己的善意,他在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之后,便开始胜任保姆阿姨的工作。
每天将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会计算好傅泽琛回家的时间,再做好一顿热腾腾的饭菜。
起初傅泽琛以为这些都是钟点阿姨按时做好的,突然有一天阿姨哭着打来电话问是不是要辞退她了,他才发现家里住了一位田螺‘姑娘’。
这天,傅泽琛故意提前半个小时离开学校,一进家门就见围着围裙端着饭菜的萧余。
萧余被逮了个现行,一脸窘迫的擦了擦手上的水渍,解释道:“我不想白吃白喝。”
“我请了阿姨的,你都把她的活做了,那她怎么拿工资?”傅泽琛忍俊不禁道。
萧余忙道:“你以后不用请阿姨了,我都能做的,我还不要工资,就当作住宿费好不好?”
“你不上学?”
萧余低下头,“没课的时候我再做这些也行的。”
傅泽琛眯了眯眼,上前把人身上的围裙脱了下来,“萧余,我让你住在这里,是给你养身体的,不是让你想办法来回报我的,等下周你就要回学校了,知道吗?”
萧余神色惊慌的看着他,想问是不是自己也要离开了。
傅泽琛看着他水灵灵里的大眼睛里竟无声无息的蓄满了泪水,又道:“我没有让你回去,我只是说咱们得上学了,在学校宿舍分配下来前,你都可以在我这里住的。”
“那以后我可以白天上课,晚上回来打扫卫生的。”
傅泽琛被他逗乐了,“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扫卫生呢?”
“我不想白吃白住。”
“那我是不是该给你点工资?”
萧余拒绝道:“这怎么能行呢?你都给我房子住了,我怎么还能要你的钱。”
“一码归一码,我这个人向来懂得分寸的。”傅泽琛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萧余疑惑,“这是给我的?”
“这是今天的工资,够吗?”
萧余的面颊不受控制的红了又红,他喜不自胜的拿过,然后快速揣回口袋里,掷地有声的回复道:“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