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句话结束了他们第一轮的友好会谈。第二轮会谈,春宜知道了这已经是他待的第三个地窖,有时不到一天就要换一个。而他们口中的大人是苍国三品以上的官员,应该是想独揽朝政,所以忙着训练一个无情无义的傀儡。或许是他们觉得春宜这种女流之辈不值得浪费一包软骨散,直接忽视她喂给了温瑾。温瑾苦不堪言,又不得不喝下。两人喂了软骨散后就出了地窖,应该是去用饭。“阿哥,你可知道现在朝中都是怎么传的?他们说你和苍国勾结,偷了粮草,我现在可以带着你杀出去,但回去以后该怎么办?”
从梦泽离开之时,春宜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让李洹留下,把圣旨放在他身边。
“这一趟我实在没有把握,我想让你在此处留两日陪你的家人,你愿意吗?”
他的眼睛发炎严重,她这次一定要把那个老神医带来,至于苍不留,她还是无法直面。
李洹轻轻拂过自己的双眼,“我自然是愿意的。”
他不想去当一个累赘,更不想让她担心,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春宜走后,他和李志筠默契地进入书房。
“李家的产业自然是留给你的,以前你不要,现在也该要了。这份名单上的人都是为父的人,这块令牌可以号令城南田庄里的私兵和暗卫。”
李志筠把这些东西给李洹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春宜临走前的场景,这下真的像是给嫁妆钱。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
“等你和公主完婚后,我会去替你求一职位,你有什么打算?”
李洹沉默片刻后才说,“我听公主的。”
什么职位对他来说不重要,在哪里都一样,他要做的事适合在暗处。
这下真的像嫁女儿了,还是一个一心向着夫家的女儿。
李志筠拂袖离去,有这点时间他不如去起两条田垄。
云梦离梦泽只有几个时辰的路程,早上启程,傍晚抵达。
春宜在启程前就已经安排了人手在云梦搜查,只是搜查无果。
她千方百计来云梦,并非觉得暗卫做不了的事她能做到,只是想做一次诱饵,试一试苍国到底想做什么。
果然,她在客栈中刚睡着,就听见窗台处有声响。
她屏住呼吸等了许久,窗外的人很谨慎,直到她憋不住吸了一口迷烟时,他才跳窗进来。
此人武功上乘,她只能希望藏在暗处的暗卫也是吸了迷烟,而不是一命呜呼。
当自己像一个沙包一样被扛在肩上时,她差点被颠得吐出来,使劲咬紧牙关才忍住。
她想拍拍这人的背,告诉他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这种颠法还不醒的人,多半是死了。
弯弯绕绕到了一家茶馆后门,一串规律的敲门声后有人开门。
他们顺着地窖下去,下面的空气有些浑浊,一股发酵的味道,像是储存粮食和蔬菜的地方。
春宜半眯着眼观察环境,在看见温瑾时差点没忍住瞪大眼睛。
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从失踪那日起就没有换过,头发散开,脸上灰一块黑一块,下巴尖了不少,狼狈又可怜。
风度翩翩的少年将军哪里这么邋遢过。
但幸好没受伤。
她像个麻袋一样被扔到地上,浑身酸痛,两个黑衣人旁若无人的用苍国话交流着。
却猜不到虏获的人质听得懂苍国话。
她上辈子与苍国交战前恶补过苍国话,没想到在这辈子起了作用。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有了皇子的消息,他们的领头人已经带着其他兄弟去接了。
另一个黑衣人问这两个拖油瓶要关到什么时候。
“听说大人要用他们威胁正在攻打我们的温将军,那是个真正的重情重义又会打仗的英雄,如果他是苍国人就好了。”
春宜在心里猜测他们所说的大人是谁,这人知道苍不留的存在,或许还一直操控折磨着他长大。
这人还知道她今天到梦泽,简直神通广大。
她现在大可以把这两人打趴下,背着温瑾离开。
然后呢?
回京城还有一堆没有办法的烂摊子,那边的人现在咬定就是温瑾和苍国私通,温瑾再完好无损的回去,岂不就是狼入虎口?
她必须找到证据证明这件事和温瑾无关,更甚者和卫戍有关。
刚刚那一口迷烟逐渐上头,她昏昏沉沉之间感受到身边有人在碰他,她努力睁开眼,发现温瑾激动地看着她。
她用手指在他掌心里比比划划,他以为是她在关心他,来不及感动。
结果她写的是,【阿哥你真菜啊,被关了这么多天自己出不来。】
温瑾咬牙切齿在她手心里写道,【如果有人一天三顿给你喂软骨散试试?】
【难怪只有嘴还硬着。】
最后这句话结束了他们第一轮的友好会谈。
第二轮会谈,春宜知道了这已经是他待的第三个地窖,有时不到一天就要换一个。
而他们口中的大人是苍国三品以上的官员,应该是想独揽朝政,所以忙着训练一个无情无义的傀儡。
或许是他们觉得春宜这种女流之辈不值得浪费一包软骨散,直接忽视她喂给了温瑾。
温瑾苦不堪言,又不得不喝下。
两人喂了软骨散后就出了地窖,应该是去用饭。
“阿哥,你可知道现在朝中都是怎么传的?他们说你和苍国勾结,偷了粮草,我现在可以带着你杀出去,但回去以后该怎么办?”
温瑾心中苦涩,他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他有新的发现。
“我怀疑卫家和苍国有勾连,不然他们怎么会留下卫晔那一个活口,还对我们一切行踪了如指掌。”
这一点她也有猜到,只是没有证据,如今只能静观其变。
“两天内,我们一定要出去。”
李洹和他的父母会在码头等她,她不能失约,如果她失踪了,宣怀帝又有理由整治李家。
只是接下来的半天都没有人进来,直至完全没有光透进来的时候,一个麻袋被扔进来。
麻袋里的东西还在蠕动,两人端详许久,才发现是个人,只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上面的人开始喊话。
“我教了你十几年听话,你几个月就忘得一干二净,那就重新学习吧,什么时候学会了再给你解药。”
等上面完全没有了声响,春宜蹑手蹑脚地过去打开麻袋,进入眼帘的人满脸血迹,喘着粗气,整个人不正常的发抖。
是苍不留。
她看见他狼狈的样子心里暗爽一瞬,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醒醒!”
她用脚尖踢了踢他,他身上她实在下不去手,感觉一手能捞起一捧血。
他皱了皱眉,睁开眼时,眼里都是血红色,看得出刚才杀红了眼。
“是你。”他咬牙切齿道。
春宜离他远了两尺,温瑾挡在他前面,后觉得不对,转身问她。
“你怎么这么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