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给金桂介绍,红杉是军营中的医女,现在是世子爷的专诊医师,大家日后要互相照顾,互相扶持。金桂领着她们两个回去。回到云喜住的小屋,金桂率先给二位斟茶,幽幽道:“云儿,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天天来给你的房间简单的打扫一番,这茶是中午我刚换的,热乎着。”云喜去点燃屋里的油灯,接过茶杯,抿上一口润喉,“金桂姑姑,连翘她怎么样了?”金桂把门关上,拉来一张长凳子坐下,巴掌大的脸露出一丝紧促,“你提什么不好,怎么提到她啊!她可是害你捱板子,罚月钱的人,你管她做甚么。”
云喜听到红杉也一同跟来,喜不自胜,偷偷tຊ地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给自己做个调皮的鬼脸,登时噗嗤一笑,惹来谢如晦和箫航的目光。
谢如晦目光灼灼,声音低沉地说道:“你原是宿在四进院的偏房,里屋较大,还可以再放一张床。在军营,你和红杉宿在一起,那红杉日后在王府便与你住一块罢!”
云喜忍不住地莞尔,满眼感激,与红杉异口同声道:“谢世子爷!”
傍晚时分,马车回到燕王府。
到府后,管家薛涛带着一群家奴婢女,迎接谢如晦。
一众婢女里,少不了金桂。
金桂看见云喜回来,平静无波的脸瞬间染上喜悦,她可太担心云喜这丫头了,前几日看见连翘奄奄一息,被人抬着回来的样子,吓得她胆子都快要破了。
连做事时都在为云喜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留神,会听到关于云喜的噩耗。若真如此,她可怎么跟当年那位送云喜进来的牙婆做交代。
但现在看见她平安无事地回来,总算放下压着心里头的那块大石。
一切欢迎完毕后,金桂从人群中喊来云喜,发现云喜身边竟多了一位年纪相仿,容貌普通的女子。
云喜给金桂介绍,红杉是军营中的医女,现在是世子爷的专诊医师,大家日后要互相照顾,互相扶持。
金桂领着她们两个回去。
回到云喜住的小屋,金桂率先给二位斟茶,幽幽道:“云儿,你不在的这些时日,我天天来给你的房间简单的打扫一番,这茶是中午我刚换的,热乎着。”
云喜去点燃屋里的油灯,接过茶杯,抿上一口润喉,“金桂姑姑,连翘她怎么样了?”
金桂把门关上,拉来一张长凳子坐下,巴掌大的脸露出一丝紧促,“你提什么不好,怎么提到她啊!她可是害你捱板子,罚月钱的人,你管她做甚么。”
“是啊!金桂姑姑说的对,她这么害你,你提她做甚。”红杉从包袱里拿出一盒糕点,放在四四方方的木桌上,“二位姊妹,快尝尝这盒绿豆糕,我亲手做的,就当是给金桂姑姑的见面礼。”
金桂不客气地捻起一块,甜腻的味道弥漫口腔,她拿起茶杯喝一口水,才缓解那股又甜又糯的口感。
她看了眼云喜,道:“连翘这人心思歪,日后躲她远些没错。”
云喜嘟囔一句:“我向来不喜争宠上位,你是知道的。”
金桂道:“我知道没用,但要看人家肯不肯放过你。先不说她,咱们先说明日的安排,明日皇长孙要来,府上设宴,宴请燕都的勋贵世家,名门望族,明日一早你要随我一同过去,帮我打一打下手,今晚早些歇息,别想太多。”
红杉一听,心里开始打着算盘。
勋贵世家,莫不是王、崔、萧、沈等盘踞燕都和上京城的百年家族?
大周百年的发展,离不开世族的壮大。两者之间,生生相依。
如今朝廷之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各自为营,波诡云谲。
“红杉?”云喜见她捻了一块绿豆糕,却没吃,便轻声唤道。
红杉愣了愣,嗯了一声,“云喜姑娘,怎么啦?”
云喜声音清脆,“来这里之后,不用唤我云喜姑娘,跟金桂姑姑一样唤我就行。”
闻言,脸上笑嘻嘻的学着金桂一样,故作娇态,尾音拉长地喊一声,“云儿——乖——”
云喜听罢,觉着身上的汗毛根子都要直直地立起来。
一双黛色的秀眉微微蹙起,她掩嘴笑道:“你莫要这般叫,怪不好意思的。”
红杉看着她,突然提议道:“我跟云儿是在军营里相识,现在云儿又带着我去见金桂姑姑,我们三个日后在这王府里要互相扶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红杉一边说,一边给两个杯子斟满茶水,遂拿起自己的杯子碰了两下,一饮而尽。
云喜和金桂看了下对方一眼,也拿起杯子,仰头喝下。
红杉看着云喜,眸心变黯。
云喜这人多少有些运气在身,在偌大的燕王府邸,别的婢女家奴早就学会阿谀奉承,拜高踩低那一套,而她跟屋外种的梅花、松柏倒有几分相似,不畏严寒,不畏雨打,绝世独立于世上。
深秋的早晨,气温骤然转凉。
屋外少了夏蝉的鸣叫,却多了秋虫凄凄切切的长叫。
云喜向来早起,和她同住的红杉还未睡醒,自己便不叫醒她起床。
蹑手蹑脚地走到衣柜边,换上一身淡红色的工服,裙摆折如千层,深蓝的腰带束着腰身,缓步轻盈,走到梳妆台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遂拿起发梳,给自己的三千青丝拢于发顶,盘成两个双环,每个环中绑上一条红丝带。
妆发弄完,便开始匀面,用点珍珠磨成的脂粉,简单的在脸上扑开,再涂点微红的胭脂,待整装完毕后,发现身后的红杉睡眼朦胧的看着她。
云喜给她一个极致灿烂的笑容,柔声唤道:“红杉,怎么不多睡一会。”
红杉拿开床被,优哉游哉的走到云喜身后,“云儿,你怎么起得那么早,鸡鸣还没叫呢。”
“我要去烧水,洗衣,砍柴,不早点出门怎么行。”云喜一直记得谢如晦那句话,她回到王府要做下等粗使婢女的活。
在这世上,身如浮萍,寄人篱下的女子要远离上等阶层的人,方能保全性命。
她可不想小命不保。
红杉:“你不是要跟金桂姑姑一起干活计吗?”
云喜:“金桂的事是今日中午,早上的事还得要做,你多睡会罢,我先走了。”
红杉还未开口,云喜像离弦之箭,跑出了门。
望着云喜的身影渐渐变成一个点,默默地长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姑娘,驴一样的脾气,日后免不了处处被人找茬,碰钉子,合该劝住阿爹,别让庙堂上的权力斗争牵扯到一个女子身上。
要助楚王制衡燕王世子、魏国公王氏一家不应由一个女子作为开端......
但愿她如自己所想的,能平安出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