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坐在圆凳上,看着榻上的人,思绪万千。不多时,双手交叠地放在床畔,把头枕在上面。半夜。谢如晦醒来,营内烛光昏黄,人影相连,视线从营顶处移到身侧。看见云喜,依旧那样的姿势,守在他的旁边。不同的是,她这会儿没有压着他的手臂,呼吸匀称,微嘟着小嘴,睡得十分的沉。思量了一番,起身去把她抱起,弯身抱她时,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女儿香味,体内的汹涌忽然跃跃欲试,下腹生出一丝动静,眸光一黯,面色沉重的将她放在主榻边上的贵妃塌上。
谢如晦顺着谢馥君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云喜。
他墨黑的眼眸里,划过一丝寒光,冷笑道:“那五妹来说一说,大哥要用什么办法,才能教好你?”
谢馥君的心,又恨又酸,五味杂陈。
听了这番话,她当即明白连翘被当众羞辱,是大哥的意思。
大哥念在她是亲妹妹的份上,才会打狗看主人。
她转向谢如晦,一字一句地道:“五妹不会忘记大哥今日的教诲,五妹定牢牢记在心里,不会再有下次!”
谢如晦好似听到稍微满意的答案,挑了挑眉毛,勾唇淡笑,“五妹,记住你今日的话,明日一早,带着你所谓的心腹婢女,一同回燕王府罢。”
当着一婢女的面,对她下了逐客令,谢馥君的气在肚子里翻着滚滚浪涛,无处撒放。
谢如晦从腰间拿出一枚军符,递给谢馥君,冷冷道:“还不快领着你的婢女回去?”
谢馥君拿着他的军符,朝他施告退礼,“五妹替连翘谢大哥的不杀之恩,大哥保重。”
临走前,斜眼睨了一下始终不敢抬头的云喜,带着满身的戾气出了主帅营。
人已离去,外面的叫声也停了。
谢如晦:“你别跪了,起来伺候我洗漱歇息罢。”
云喜:“喏——”
起身时,跪久的双膝难免有些酸麻,她揉了揉膝盖,再去服侍谢如晦。
在一旁替他净面洗脚浣手,捶背按摩,等他躺在塌下入眠后,再给他盖张丝绸被子,才把方才拿进来的东西才拿出去。
一出帐营,便看到那一滩触目惊心,快要氧化变黑的血迹。
可想而知,谢如晦是真下了狠手,让主仆二人吃一堑长一智。
不远处,萧航从篝火旁走来。
他看见云喜,问道:“云喜姑娘,莫不是被这滩血给吓到?”
云喜微微摇头,“是有点,但不多,敢问萧大夫,连翘她严重吗?”
萧航捻须,想起方才谢馥君死死地盯着他时,眼里染遍恨意。
她拿出主帅军符,喝斥道:“军符在此!”
见到军符的打手面面相觑,纷纷停下,而连翘身上衣衫浸染鲜血,吊着一口气,咬着唇瓣,慢慢地往谢馥君方向爬去。
谢馥君看到她此刻的样子,煞白了一张脸,周身如同被打入冰窖一般,遍体透寒,她顾不得千金之躯,把连翘护在怀里。
在她耳畔喃喃了几句,扶起她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主仆二人,相互扶着,尽显落寞。
萧航拉回思绪,“不要问不该问的事,对你没有益处。”
云喜失笑不语。
萧航继而说道,“云喜姑娘,主帅睡下了吗?”
“回萧大夫,主帅睡下了,这几日按您的吩咐去给主帅煮食,主帅肉眼可见的胃口大增。”云喜的眼底尽显雀跃,脸色一亮,“就连肩胛上的伤疤也好了不少。”
萧航颔首,看见她手上的东西,唤附近的巡守士兵过来。
两人接过云喜手上的东西,萧航道:“云喜姑娘,放心的交给他们,回去守着罢。”
云喜把东西交给两位士兵,折回主帅营。
方才出去时还未吹熄所有燃灯,于是把旁边的都用盖子盖上,熄灭灯芯,留下案台上的一盏,方便谢如晦睡到一半要起夜。
云喜坐在圆凳上,看着榻上的人,思绪万千。
不多时,双手交叠地放在床畔,把头枕在上面。
半夜。
谢如晦醒来,营内烛光昏黄,人影相连,视线从营顶处移到身侧。
看见云喜,依旧那样的姿势,守在他的旁边。
不同的是,她这会儿没有压着他的手臂,呼吸匀称,微嘟着小嘴,睡得十分的沉。
思量了一番,起身去把她抱起,弯身抱她时,闻到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女儿香味,体内的汹涌忽然跃跃欲试,下腹生出一丝动静,眸光一黯,面色沉重的将她放在主榻边上的贵妃塌上。
顺手拿起太师椅上的一件宽大的披风,好不怜香惜玉的丢在她娇小的身上。
旋即,转身沉着脸上主榻。
这一晚是谢如晦多年以来,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一晚。
这一晚却是云喜守夜以来睡得最好,最香的一晚。
平时趴着睡,不是腰痛,就是被手臂的酸痛给弄醒。
直到外面的鸡啼,她才缓缓醒来。
她先是懵了一会,明明她是趴着的,怎就侧躺在榻上了?
难道她...她半夜犯了离婚症自己爬上的床榻?
这般想着,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猛坐起身来,发现主榻上的人还未睡醒,深深地缓了口气,下地蹑手蹑脚的去寻自己的鞋子。
坐下来穿好鞋子后,便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
“云喜,去给我端洗漱净面的水来。”
云喜转身看他,他也看着她。
谢如晦朝她点头,复又看向帘外,示意她快去快回。
云喜在给谢如晦更衣时,壮着胆子问道:“世子爷,奴婢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回去?”谢如晦目光凝固,冲她一笑,“回哪里去?”
云喜给他整理腰带,乌黑的睫毛禁不住地颤抖,嘟囔道:“回马厩。”
谢如晦睨了她一眼,凤眸微黯,“回王府。”
云喜的眼睛登时生亮,原本表情平淡的脸有了华光,“真的吗?”
“可是...”
“我说过,我不勉强你,等你想好了再给我答复。”谢如晦拿走她手上的腰带,对着铜镜自个儿穿起来。
复又从镜中看着身后的女子,不知为何,自己的视线会不知不觉移到她身上。
暗暗说道,该死的!
在军中逗留了好些日子,两人回去时萧航带着红杉过来。
萧航道:“主帅,军中大小事务需由我盯紧,而你身体还未痊愈,卑职斗胆带红杉过来,跟主帅一同回王府。”
谢如晦看了眼红杉,又看了眼云喜,两人在营中也算是不病不相识,便允了此事。
红杉一听,忙跪下,磕头谢恩。
“从今日起,你便留在王府,当府上的医女罢。”谢如晦淡声道。
此事解决,萧航把王府寄过来的信交给谢如晦。
谢如晦打开一看,眉目舒展,便道:“要赶快回王府,皇长孙明日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