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的百姓,此时苦不堪言,你还有心情打瞌睡?”就算是困得厉害,也不能表现出来,装也要装出个忧国忧民吧,别的大人都是如此。只有顾晨,一直打瞌睡。“急。”顾晨先肯定,自已是有忧国忧民的心思的,然后道:“臣只是身子不好,气血不足,所以总想瞌睡,还望燕王殿下见谅。”还是不是人啊,怎么连打个瞌睡都要管这么多?“真的?”朱棣表示不信,然后语气带着些警告道。“顾御史,路上就算了,到了地方你要是还敢打瞌睡。”“本王就回去告诉我爹和大哥,让他们治你的罪。”
时光就那么安稳地过着,朝堂上刘胡两人互相制衡,偶尔打个嘴仗罢了,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直到洪武八年七月初二的夜晚,一封灾报快速地入了皇宫,打破了这几个月以来的平静。
温州府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和海溢之灾?
潮水倒灌城镇,整个府郡的沿海、沿江受灾严重。
其中平阳县最为严重,已经死了二千多的人口。
房屋被大水冲去一空,而庄稼也因为潮水所浸、腐烂,瞧着这模样,今年是没有收获了。
几处受灾地区房屋全部被毁,还有不少受伤的老百姓。
然后就是驻防的军队人员物资,受损情况也很是严重,官兵溺死,船只漂没,一片哀嚎。
出了这种事,朝廷自然要赈灾,朱元璋当即下令,让官员带着粮草、衣物前往温州府。
为了防止贪污,监察御史自然也得跟着去。
此次灾情不容小觑,老朱共派了郑土元、顾晨、高以然、范从文四位御史跟随粮草前往平阳县。
他们去的是最严重的郡县,而陈宁的人则被派去了不严重的地方。
可见,对于陈宁这家伙,老朱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呕~相公,你怎么现在要出门……那我怎么办?”
苏婉盈刚查出来怀孕,吐得厉害,听到丈夫要出远门,当即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
“那么多御史,难不成就你一个能用么?”
她都这么辛苦了,没有丈夫陪着,想想就难过。
孕妇本就敏感多思,这时候徒留媳妇一人在家确实说不过去。
“娘子,圣命难违。”顾晨也不想去,可老朱已经降旨了,他安慰道:“我给嫂嫂去了信,见她过来陪着你好不好?”
“你放心,至多不过两三个月,我一定也就回来了。”
根据史料,貌似温州府,明年还有一场大灾呢。
“真的,说好了,三个月便回来?”
苏婉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还以为要许久呢。
“真的,真的。”
安抚好妻子以后,顾晨便匆匆赶去和郑土元他们集合,这才发现,燕王朱棣也在其中。
而太子朱标,正拉着弟弟,温声嘱咐些什么。
“郑大人,这是,燕王也要去?”
顾晨有些好奇,朱小四今年才不过十五而已。
老朱和朱标就舍得,让他这么小就去灾地辛苦了?
要知道,大灾过后就是时疫,他们就不怕朱小四染病么?
“嗯,陛下和太子殿下,貌似很看重燕王殿下。”
郑土元和顾晨曾经合作过,所以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封地北平,先生宋濂,处处教导都是与太子殿下相同,可见,将来会是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
顾晨看着不远处,那一对正依依惜别的兄弟俩不免感慨。
若是历史上的朱标没有死,朱棣还会起兵吗?
如果,朱标登基,他还会削弟弟们的番吗?
还会有靖难之役吗?
如果……
如果朱标不死,大明会不会,走的又是另一条路?
导师曾经对自已说过,朱标乃是位仁义之人。
他要是登基的话,很有可能会和朱高炽和朱瞻基一样缩边。
从而做一位守成之君,肯定不会想着拿下安南,也不会著立,让人惊叹的永乐大典。
因为朱小四是因为造反,所以才会想着把事业做的强大,好有脸面下去见自已的祖宗。
可朱标若是顺位继承,怕是就不会想干这些了。
所以,朱棣会比朱标,更加适合当大明的皇帝。
可顾晨却认为,朱标仁义是真,却也不见得会缩边守城。
朱高炽和朱瞻基两人虽然也不错,却也和朱标比不得。
朱标是有狠劲的,只不过是在其父和其弟弟们的衬托下,才显得稍微仁慈而已罢了。
好在如今时间还早,他还有十年时间研制为朱标的救命药。
只要能研制出来,救活朱标,不就知道到底是他登基好,还是燕王朱棣登基好了么?
此时顾晨只想着印证,自已当年和导师争论的结果。
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就看看自已的答案是否正确吧。
因为涨水,所以不能走水路,又因为急着去救灾。
所以大家走的很快,每到一个官驿就换一批马,然后带着粮食继续往前走。
吃也在马上吃,主要是干粮,顾晨头一次骑这么久的马,他又是文人,大腿早就磨得出了血。
加上有时还下雨,雨水浸透了衣裳碰到伤口。
那种痛感虽然不强烈,却也让人挺难受的。
“给,擦擦吧。”休息时,郑土元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丢给他:“擦擦吧,不然到了地方更没时间了。”
顾晨也不矫情,道了谢,接过药就开始擦了起来。
“燕王殿下年纪那么小,瞧着体力倒是比咱们都好。”
出发五天了,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可人家依旧精神抖擞。
不像他们这些,不说是叫苦连天,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你以为呢,燕王殿下的武功,可是常遇春将军教的。”
如果说李景隆和朱祁镇的战神,是一种讽刺的话。
那常遇春战神,就是真挚的褒奖了。
若不是其死得太早了,那北元说不准早就被打下来了。
徐达将军虽然非常厉害,可孤拳难免不敌四手。
“倒也是。”
顾晨上好药以后,便连忙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接下来的几个月,别想睡好觉,为了不猝死,最好是能多睡上一会儿,那就多睡上一会儿。
“喂,顾御史。”朱棣见他骑马也搁那儿打哈欠,不由地慢下马来,好奇道:“你有那么困么?”
“平阳县的百姓,此时苦不堪言,你还有心情打瞌睡?”
就算是困得厉害,也不能表现出来,装也要装出个忧国忧民吧,别的大人都是如此。
只有顾晨,一直打瞌睡。
“急。”顾晨先肯定,自已是有忧国忧民的心思的,然后道:“臣只是身子不好,气血不足,所以总想瞌睡,还望燕王殿下见谅。”
还是不是人啊,怎么连打个瞌睡都要管这么多?
“真的?”
朱棣表示不信,然后语气带着些警告道。
“顾御史,路上就算了,到了地方你要是还敢打瞌睡。”
“本王就回去告诉我爹和大哥,让他们治你的罪。”
他此次跟着来,除了见见灾难以外,也是监督的意思。
老爹生怕官员懈怠贪污,怕官员不作为和钱粮长翅膀飞了。
“是,臣不敢。”
顾晨此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看向朱小四。
“臣听闻,陛下和娘娘,已经在为殿下相看王妃了,不知看中了哪家的姑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