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沙漏发现都十一点了。便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去睡觉,却见三儿还在门口侍立着。“三儿,夫人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儿?”这孩子看着瘦瘦弱弱的,也是可怜得很了。“回老爷,夫人给小人取名为顾安。”姓顾?顾晨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孩子无父无母。他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姓什么,那自然就只能跟着自已姓顾了。“老爷。”三儿,不,顾安此时又笑嘻嘻地道:“夫人说,伺候公子不能不识字,所以每日都教小人好几个字呢。”顾晨见他高兴,心里也很是欣慰,嘱咐他好好学便回屋了。
要知道,如今胡惟庸一家独大,长此以往可不是什么好事,刘先生既然肯回来那自然是好的。
“真的?”
闻言顾晨也有些高兴,胡惟庸是洪武十三年死的。
离现在还有六年呢,他可不想在黑暗中度过六年。
太难捱了。
“可不是。”高以然捋着护着,显然对比也很高兴:“青田先生刘伯温,一身的清明与孤傲。”
“只要有刘先生在,谅那位胡惟庸也不会多费口舌。”
顾晨心里盘算开来,刘伯温可是浙东派的头头。
只要他肯回京城,老朱为了制衡也会让他和胡惟庸平起平坐。
既然是平起平坐,那陈宝船想外放一事或许有些眉目。
不是只有刘伯温的路子走,只是顾晨不愿意,好友走胡惟庸的路子而已。
顾晨望着自已官服上的图案,若不是自已已经在老朱面前显露了本事,想来自已也能求个外放。
唉,官海浮沉,明日会如何,谁又会知道呢?
韩国公府。
李善长刚从新纳小妾身上爬起来,就听闻胡惟庸深夜登门,他无奈扶着腰起身穿衣。
“这个胡惟庸,都当相爷了,怎还学不会稳重?”
对于自已提拔的人,李善长其实还是蛮重视的。
毕竟,他是自已推出去的,淮西派的带头人。
整个淮西勋贵的荣辱,可全都在这个家伙的手上。
“老爷,可能相爷,是有要紧事。”
小厮混儿提着灯笼,在前方为自家老爷引着路。
要紧事?
李善长心里一动,莫非,是青田那边的事?
想到这个可能,他的步伐不由地迈快了一些。
胡惟庸得了刘伯温要回来的消息,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干脆深夜来拜访了韩国公府。
“老师,刘伯温要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善长便忍不住凝了凝眉。
“他回来了,你不是……?”
给他下毒了么,怎么没有给毒死?
“按刘伯温的脾气,学生算准了他定然会吃药,让陛下怀疑学生,可他却好好地回来了……”
“听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意思,左丞相的位置……”
原本左丞相的位置一直空着,便有流言说是给刘伯温留着的,如今一看果然是如此。
“惟庸啊,不是我说你,你办事也……”
太不果断了吧?
李善长有些无奈,人都回来了你还能怎么办?
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杀人,那你的命还要不要了。
“你也别急。”不过很快,李善长就冷静了下来:“刘基的性子,陛下不喜,他人又清高。”
“我觉得,用不了多久,他又会主动告老还乡的。”
从刘伯温投上位开始,便数不清有多少次告老还乡了,陛下最讨厌的也正是这一点。
“只能但愿如此了。”
胡惟庸虽然满是不高兴,可最终也只能暂且忍耐下来。
离京一百里处,刘基坐在自家的毛驴上头表情悠闲,身旁的刘链也骑着一头毛驴伺候着。
“父亲好容易归隐,脱离纷争,何必又要回到漩涡里去,要知道盼着您出事的人可多了。”
刘链摸了摸驴的耳朵,表情颇有些不理解。
“明明陛下开国,赏了咱们银钱,还有马匹宅院,再不济,也能租车,为何父亲要骑驴进京来。”
要知道,李善长和胡惟庸,如今可过着富贵日子。
再瞧瞧自家父亲,人品德行可比他们好出不少,可偏偏骑个驴……还不如六品官神气呢。
“当年跟随陛下,我骑的就是驴。”刘伯温却是一脸认真:“如今骑的还是驴,其实我骑的并不是驴,骑的是初心。”
“链儿,你记住,父亲之所以出仕,为的是天下的社稷,为的是大明的百姓和陛下的朝纲稳定。”
“既不是为了高头大马,也不是为了豪宅土地,咱们一家子,可不是淮西一党之流的宵小之辈。”
他算是想明白了,那位小顾御史说的非常好啊?
人只要活着,那就可以做任何事,那就还有希望。
可若是人死了,那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
亲者痛,仇者快,何必呢?
顾晨不知道几位大佬的心思,他正在家里研究青霉素的制作法子。
可不管怎么试,结局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在古代制作医药的条件,怎么看都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沙漏发现都十一点了。
便伸了个懒腰准备回屋去睡觉,却见三儿还在门口侍立着。
“三儿,夫人给你取了个什么名儿?”
这孩子看着瘦瘦弱弱的,也是可怜得很了。
“回老爷,夫人给小人取名为顾安。”
姓顾?
顾晨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孩子无父无母。
他也不知道自已到底姓什么,那自然就只能跟着自已姓顾了。
“老爷。”三儿,不,顾安此时又笑嘻嘻地道:“夫人说,伺候公子不能不识字,所以每日都教小人好几个字呢。”
顾晨见他高兴,心里也很是欣慰,嘱咐他好好学便回屋了。
笔墨纸砚贵的很,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读书的。
何况从前还只是一位小乞丐,有了识字的机会高兴也很正常。
不过,算着日子,老朱马上就要开办社学了。
到时候,认字的可就多了哟。
“夫人,我回来了。”
卧房里只留着一盏玻璃灯,虽然比不得现代的灯亮,可不管如何,也比煤油灯要强上许多。
“睡了?”
顾晨见她眼睫毛轻轻动了动,便知道她是在装睡。
他忍不住戏谑地打趣道:“既然夫人,已经睡着了,那我也不必在屋里待着,还是出去找找乐子好了。”
说罢,他就装模作样,要往屋外头走去。
“你敢!”
成亲半年以后,苏婉盈总算是没忍住露出了自已的真性情。
此时那骄悍的模样,和平日里柔弱温柔的模样相差巨大。
“你若是敢踏出这个门,我就回娘家去再也不搭理你。”
苏婉盈生气了!
明明就是他回屋里太晚,还好意思拿去青楼吓唬自已。
真过分。
“原来没睡着啊?”顾晨上前,把她轻轻揽入怀中:“我和你开玩笑的,陛下可不让官员去花天酒地。”
“你相公我,可不敢去呢。”
再说了,钱都归媳妇管,他哪里来的钱花天酒地。
虽然,他也藏了私房钱,可也不会花到这上面不是?
“有这个心也不行。”
苏婉盈很霸道,她伸手握住丈夫的命脉,一字一句地说道。
“相公这辈子,不管是人还是心,那都只能有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