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立刻跳起来,他不忍拔插在仆从大腿上的箭,跑去草地里找。游淮泽知道月拂泠,但凡不是特别紧急,她不可能慌成这样,直接拔了那仆从身上的箭拿回来。月拂泠心跳飞快,手上却稳,将箭上的白玉棠花整个揪下来。那白玉棠整朵才只有半指大小,花瓣更是小,月拂泠又是用牙咬,又是手指掰,最后三根手指都被银线戳出了血,才捋出几根银针,而且只有正常银针一半那么长。赵玉成这种情况,若是普通医师,定然不敢用这样短的银针施针救人,因为根本无法深入穴位。
“弟,你这……歪得很有方向感啊。”
毕竟是二对三,趁着游淮泽愣神这一会,赵玉成和两个仆从挣脱开束缚。
一堆肢体终于又变成了五个完整的人。
月拂泠表情严肃,她大概知道这把弓箭的力度了。
再次搭弓射箭。
这一次,一箭射在了一个仆从的腿上,箭矢穿过他的腿飞出,带着一股血箭。
“哇靠?弟,牛啊。”
月拂泠再次搭弓,对准赵玉成,说道:“丹棠郡主的箭是特制的,力度大。”
大概是因为丹棠郡主是女子,天生力气不够,所以给她做的箭矢很硬,也要更粗一些,不用太大力气就能射出很远。
一箭射出,赵玉成不慌不忙的拉过另一个仆从挡箭。
箭射在了仆从的大腿上,仆从立刻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赵玉成怒了,飞快冲到月拂泠面前,月拂泠再要搭弓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玉成夺过弓箭,全部扔到远处。
赵玉成扔完就举起拳头要打月拂泠,月拂泠往后退几步,赵玉成却无法前进,低头一看,一左一右两人死死抱住他两条腿。
月拂泠看到小侯爷原本白白净净的脸,这会不仅全是泥土,还肿了一块,生气了。
拔出从丹棠郡主身上拿来的匕首,就要刺下。
就在这时,赵玉成忽然痛苦的捂住心口,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疼痛的啊啊啊的声音,然后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碰……碰瓷儿?”游淮泽站起身,踢了踢赵玉成,“喂!”
小侯爷坐起来,抹了把脸,越抹越脏,无措的望着月拂泠。
月拂泠脸色不太好看了,探了探赵玉成的鼻息,又俯下身听了听他的胸口,“他要不行了,针,针……没有针。”
忽然她看到两个仆从身上的箭,心狂跳tຊ,“快快快,把箭给我,要箭矢,快。再晚一步他死定了!”
小侯爷立刻跳起来,他不忍拔插在仆从大腿上的箭,跑去草地里找。
游淮泽知道月拂泠,但凡不是特别紧急,她不可能慌成这样,直接拔了那仆从身上的箭拿回来。
月拂泠心跳飞快,手上却稳,将箭上的白玉棠花整个揪下来。
那白玉棠整朵才只有半指大小,花瓣更是小,月拂泠又是用牙咬,又是手指掰,最后三根手指都被银线戳出了血,才捋出几根银针,而且只有正常银针一半那么长。
赵玉成这种情况,若是普通医师,定然不敢用这样短的银针施针救人,因为根本无法深入穴位。
但是月拂泠从练针时,就天天用小针扎顶着游淮泽名字的小人偶。
她擅用细短的针。
一根根针扎进赵玉成的头顶、脑后、颈后,全根没入。
游淮泽吓死了,但不敢出声打扰月拂泠。
这针针都是致命穴啊。
银针深深插入肉里,若不细看,都找不到银针的位置。
“把他身体倒过来,血逆流五分钟。”月拂泠道。
游淮泽连忙抓住赵玉成的腿,把他悬空拎起。
小侯爷帮忙抱着赵玉成的腰,小脸绷得紧紧的。
月拂泠估摸着时间,翻开赵玉成的眼皮看了看,道:“放下来。”
在赵玉成平躺后,她左手成拳,压在他胸口。右手大拇指在边缘几个位置摁了一下。
“咳咳咳……”赵玉成突然咳嗽,嘴里的血不要钱一样涌出。
月拂泠一屁股坐到地上,吐了口气,“累死你爷爷我了。”
赵玉成一边吐血,一边指着月拂泠想说什么,但是血太多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拂泠摆摆手:“吐吧,反正你身体好,吐一会死不了。不吐才是真要死。”
那血十分鲜红,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但是这种两药相冲导致呼吸逐渐衰竭的病例,虽罕见,但也不是没有。
她用了险法子,调动人的精血冲破药性。
赵玉成但凡身体差点,这会都没了。
赵玉成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也闹不起来。
两个仆从一个晕,一个爬不起来,也不构成威胁。
游淮泽道:“湛湛,你看着他,我进去看看。”
木屋里,丹棠郡主眉头紧蹙,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会面对何种命运。
她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她哥是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的少将军。
便是京都里的百姓都知道,谁若娶了她,便是如虎添翼。
先帝在时,除了当今圣上和六王爷,每一位皇子都对她有求娶之意。
她放言终身不嫁,这才熄了众人的心思。
爹说过,若当今皇上是明君,她或许要入宫为后,助皇上巩固军权,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如今赵家没落,为了东山再起,赵玉成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简直该死!
木屋门突然打开,丹棠郡主眼皮一跳,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游公子。”
游淮泽蹲在床边看着丹棠郡主,露出痴汉一样的傻笑,“嘿嘿嘿……温姑娘,我要是把你推进花园里可能就找不到你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丹棠郡主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起来,警惕的盯着游淮泽,没搭话。
游淮泽自己答了,面带羞涩,“因为你像花儿一样美丽。”
“你看我这巴掌能不能把你打像花儿一样美丽?”月拂泠揪住游淮泽的耳朵,“给爹滚出来,你个不孝子。”
木屋外争辩声不断。
“弟,你棒打鸳鸯!”
“我还棒打鲜橙呢。”
“把我说渴了。”
“我也渴了。”
两人双双叹气,背靠着墙边坐下来,两双脚分别搭在赵玉成的胸口和腰腹,抖着一样的频率。
游淮泽招呼小侯爷:“湛湛,来坐。”
小侯爷学着两人的样子坐到月拂泠右边,脚放到赵玉成的大腿上,怎么都合不上另两人抖动的频率,急得脸都红了。
赵玉成瞪着三个人,一口气没上来,气晕了过去。
但这丝毫不影响三人抖动的脚。
突然,小侯爷凑近月拂泠,对着她喊了一声:“爹。”
月拂泠吓得一脚踩在赵玉成肚子上,“这可不兴乱喊啊小侯爷,我没压岁钱给你的。”
小侯爷脸通红,可见叫出这声爹对他来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不,不对吗?我以为跟你们一起玩,必须要有辈分关系。我最小,已经管游兄叫过哥哥,按你们的辈分,应当这么叫。”
游淮泽:“???”
月拂泠笑疯了,好半天才忍住笑,搂着小侯爷的肩膀,“小侯爷,你这样乱喊,不怕你爹打死你啊。”
“不会!我娘会先打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