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发现幕僚身上的血迹,郑孟归心间一沉。为首的幕僚望着他,一脸大势已去的神色,向府兵扬声道:“放下兵器,拜新节度使。”随后幕僚侧开身,一道青莲色的身影,走到众人身前,三尺寒锋血红犹存。郑孟归猛然拔刀向谢绮冲来。年幼时这种情景时常发生,只是这次,郑孟归带了杀心。武将贯力使出的劈斩,被谢绮挑开,长刀坠地,在砖面上划出老远。卸了兵器,幕僚们一拥而上,纷纷抱住郑孟归。“将军杀
等发现幕僚身上的血迹,郑孟归心间一沉。
为首的幕僚望着他,一脸大势已去的神色,向府兵扬声道:“放下兵器,拜新节度使。”
随后幕僚侧开身,一道青莲色的身影,走到众人身前,三尺寒锋血红犹存。
郑孟归猛然拔刀向谢绮冲来。
年幼时这种情景时常发生,只是这次,郑孟归带了杀心。
武将贯力使出的劈斩,被谢绮挑开,长刀坠地,在砖面上划出老远。
卸了兵器,幕僚们一拥而上,纷纷抱住郑孟归。
“将军杀不得!”
“将军息怒!”
“郑将军!谢绮若死,贺州必乱!”
郑孟归心头一窒,没错,谢氏父子一死 ,谢绮成为了谢家唯一嫡系子孙,贺州无主,瀛州和朝廷必然派兵前来。
郑孟归望向她,恨声问道:“谢绮,主公与你父兄从未苛责过你,为何痛下杀手。”
“对我好与不好,你一个外人️怎会知?
冷风中,谢绮安静地望着他,并不在意他的指责,她本以为这次会杀很多人,节镇府司血流成河,未曾想谢镇的幕僚,比想象中的还要理智,木已成舟,只能为接下来的境况做考虑。
谢镇的死只能放一放,贺州接下来要为面对瀛洲作准备。
谢绮将郑孟归暂时羁押在牢狱中,取了郑孟归的兵符,谢绮在节镇府司中,写下三封信件,一封发往瀛洲逐鹿城,另一封发往杨仙镇。
最后一封,她用了信鸽,发向王城。
信刚送走,差役走到堂前传话 ,说谢府有人来,说府内有要事通禀。
谢绮让差役带人进来,没多久,白衣女子由远及近,穿过庭院,来到屋中。
惠春面色哀恸,两片唇紧抿,几乎看不见血色,眼底血丝遍布。
谢绮让差役下去,顺手带上门,室外呼啸的风雪拦在门外。
屋内安静下来。
半晌,惠春的嘴唇嚅啜,艰难启声:“你不是阿芷,你是恶鬼降世。”
谢绮淡声说:“我若是恶鬼,入谢府时,应该将你一同斩杀。”
“你应该将我一同杀了。”
惠春哽咽出声,谢绮只是平静地望着她,不见嗔喜,惠春比自己的生母更像一位母亲,如果让惠春经历一次元贞九年之后,关于她谢绮的人生,还会不会这么想。
等她心绪平下来,谢绮开口问:“你今日来,是为了让我杀你?”
惠春想起来到这里的目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
“夫人想要见你。”
谢绮鲜少想起母亲卢氏,她未出嫁时,在府中见到卢氏的机会很少,卢氏日日躲在后山庵堂中,面对着佛龛中的泥塑观音像。
许是得了消息,才托惠春寻人。
往昔不似今日,谢绮耗尽了对谢氏的期待,如今她端坐与节镇府司,当她再次在谢府中睁眼时,很多事变得不再重要。
她遣走惠春,只说处理完事务,自会寻她,可惠春很快听出了话中遥遥无期的等待,于是不肯离去。
门外,众幕僚的足音渐进 ,又被门外的差役拦住,谢绮在屋内听见了差役的说话声,目光落向惠春。
“她若真想见我,就请她走出方寸庵堂,来节镇府司叙话吧。”
谢绮拉过惠春的手臂,将她拖出室外,惠春的肩头撞开门扉,在众目睽睽中,被扔出门外。
幕僚们走进屋内。
“送她走。”
谢绮冷眼望向惠春,交代差役,转身走进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