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明明说,只要他供出李约的罪证,他便可以将功抵过,免他一死。看着眼前蠢钝如猪的外甥,李约心中虽说有怒,但也想知事情的真相,他强迫自己镇定,怒道:“死到临头,把事交待清楚,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陈柄被李约的气势吓得缩了一缩,他头低到差不多埋进脖子里,将事情都如实告诉了李约。大概是十几天前,他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他当时三魂五魄都被她勾了去,不知怎地,她将他带去了一
顾廷尉一愣,没想到这陈柄竟然用李约贪赃受贿的账本来换自己的性命。
顾廷尉来到广阳帝身旁,俯身在他耳边禀明情况,广阳帝听后,脸色一沉,怒喝一声:“给朕去搜!”
顾廷尉领旨后,深深地看了李约一眼,便离开了。
李约隐约觉得广阳帝的怒气比方才更深了,他跪得脚都痳了,动也不敢动。
不一会儿,顾廷尉拿着一本账本回来,呈上了给广阳帝。
广阳帝扫了一样,双眼怒得通红,将手中的账本砸在李约头上,瞪着嘶吼道:“若不是你的好外甥,朕到现在还不知你胃口这般大,是想将朕的国库掏空吗?”
从前他觉得这李约是安好本分的好官,不会做贪污受贿之事,但上面列的桩桩件件都无显示他表面功夫做得多好!
底下其他官员听到广阳帝这番话,哗然一片,这李约平时看起来老实本分,做起这贪污受贿胃口竟然那么大。
李约跌坐在地上,看着地上那熟悉的账本,他知道他完了,彻彻底底地完了!
“宗正少卿李约,因贪污受贿子数量庞大,抄家灭族,男子斩首,女子流放,不日问斩!”广阳帝冷声道。
李约一听,从地上立马跪了起来,哭喊道:“皇上放我妻儿一命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李约,“将人带下去!他府上的人一个都别放过!”
还一人做事一人当,当自己是白佑廷?广阳帝看在底下默不吭声的官员,底下又有几个是如白佑廷这般真心做事实的,又有多少个是像李约一样,表里不一。
“陛下息怒。”镇国大将军林方薛拱手出列道:“今夜是安淳王的庆功宴,不该因李约而扰了您雅兴。”
广阳帝脸色微微缓和,想起赫连澈和赫连祁两个儿子在蹴鞠场的意气风发。可惜这两个儿子都无心朝堂,若让他们来理政,朝堂上这样的蛀虫是不是会少些?
李约被带到牢房里,一进去,他便看到衣衫凌乱,头发松散的陈柄,他怒不可遏地抓住陈柄的衣领,一拳打在他的身上,满眼通红道:“李家被你害惨了,你这个贪生怕死的畜生!”
陈柄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后,甩开李约,跑到牢门抓住两柱子,对外喊道:“你们不是说,我供我舅舅的罪证出来便饶了我性命吗?现在把我跟他关一起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跟我一起等死。”
李约冷冷地声音从后面传来,让陈柄打了个寒颤。
他转身看向满脸阴鸷的李约,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那侍卫明明说,只要他供出李约的罪证,他便可以将功抵过,免他一死。
看着眼前蠢钝如猪的外甥,李约心中虽说有怒,但也想知事情的真相,他强迫自己镇定,怒道:“死到临头,把事交待清楚,说不定还有一线转机!”
陈柄被李约的气势吓得缩了一缩,他头低到差不多埋进脖子里,将事情都如实告诉了李约。
大概是十几天前,他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他当时三魂五魄都被她勾了去,不知怎地,她将他带去了一个赌坊,刚开始手气还挺好的,赢了一些银子,后面就一直输,越输越多,输了足足一万两白银,他哪有那么多钱还。
后来那赌坊的人知道他是在李约底下做事的,可以给他七天时间凑钱,刚好那时在建造蹴鞠场,那人就怂恿他,用陈木换成新木,将陈木表面染成新木的颜色,就不会引起怀疑。
“可银子到手后,那人迟迟不来拿。若他将银子拿走便不会有今日之事。”陈柄低声道。
李约听了后,两眼冒火,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陈柄向前扶住了他,急声道:“舅舅,你没事吧?”
李约他悔啊!怎么就让这么蠢的人在自己底下做事,他无力嘶吼道:“就为了区区一万两,你将李家送进了地狱,你知不知道?!”
“啪!”
李约一巴掌呼到陈柄脸上,然后往后踉跄退了两步,扶住身后的墙,滑落在地上,他抬眼道:“还有,你怎知我账本放在哪里?”
陈柄双眼通红,脸上火辣辣的,他捂住被李约打的那边脸,弱弱道:“小时候在你房间玩,无意中开了你的密室......”
李约缓缓闭眼,这明显就是有人设计陷害他,先是引陈柄入局,再诱他说出账本在哪。
如今能救他的唯有她了。
昭阳殿。
白鹭累瘫在榻上,赫连祁不知是报复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那夜对他的不忠,还是输了比赛拿她发泄。这两日,疯狂使唤她做事,不,准确来说是刁难。
她才刚躺下,他那低沉冷漠的声音又响起了——
“帮本王挑今晚晚宴的衣服。”
赫连祁瞥了躺榻上的白鹭一眼,抿了抿唇,这神色......肯定又在想那人。
“来了......”白鹭有气无力地从榻上起来,她觉得此刻的她更像是他的丫鬟。
来到他的衣柜前,看着眼前全是黑色的衣服,白鹭微微蹙眉,回头看着他道:“这,还用挑?不都是一样?”
“款式不一样。”赫连祁扔了这么一句给她。
白鹭深吸一口气,在衣柜上挑着不同款式的衣服,不由嘀咕道:“没别的颜色了吗?其实你见江路瑶那日,穿的那件暗紫色的衣服还挺好看的。”
紫色吗?
“本王改日穿给你看。”
“咚!”
水桶掉地上的声音。
白鹭回头,只见水洒了一地,水桶跌落在门边,初夏扶着门框,满脸惊恐看着赫连祁。
“怎么这么不小心?”白鹭过去帮初夏捡起水桶,拍了怕她衣裙上的水,“还好是冷水,若是热水不得烫掉一层皮。”
“刚踩门槛上了。”初夏抬头,余光瞥见赫连祁越来越黑的脸,赶紧道:“王妃,奴婢没事,我再去提一桶来。”
语罢,提着裙子就跑了。
白鹭笑了笑,虽说她要沐浴,但也不急,离晚宴还有一个时辰呢。
“你刚刚说什么?”白鹭回头看到赫连祁,才想起他好像跟她说了句话,被桶掉地上的声音盖过去了。
“没什么。”赫连祁垂眸,头别向另外一边,眸底有些失落。
听不见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