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含着吸管起身,说话有些含糊:“我很乖啊,养条狗都不一定有我乖。”“白榆!”南倩被他的比喻哽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她做了五年大学辅导员,白榆不是她碰见过最混的学生,却一定是最棘手的一个。太过有个性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你究竟为什么那么抗拒裴知白?”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按理说应该互相吸引才对。白榆也找不到理由,“唔”了一声,随口说:“磁场不合吧。”“你跟别的alpha磁场就合了?”南倩瞪他一眼,“或者你现在就和那些alpha断了联系,以后保证和alpha保持距离,让你妈妈放心,这样她也不用操心你的安
白榆一下课就被辅导员一个电话喊到了办公室。
敲完门,听见一声“进来”,白榆推开一条门缝,扒着门,讨好地喊:“小姨。”
南倩慢悠悠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红枣枸杞养生茶,勾勾手。
“别以为喊小姨,我就可以当做不知道你犯了什么混。”
“我没干什么啊。”
白榆挤进来,关上门,拖了一把椅子放在南倩对面,趴在椅背上,胳膊垫着下巴,两眼无辜,“我只是跟裴知白聊了两句,没动手。”
“……”怎么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南倩叹了口气,放下保温杯,语重心长道:“你妈妈说了,让你别找裴知白的麻烦,试着好好和他相处。”
白榆随手拿走一本书,翻开序言看了两眼,索然无味地放回去,说:“相处不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属于他敢娶我,我就敢废了他。”
南倩:“……”
“废了他?”南倩敏锐地眯起眼睛,“你确定你没动手?”
“真没有。”
白榆晃了下腿,揉着肚子,可怜巴巴地开口:“小姨,我饿了,咱能换个时间谈话吗?”
南倩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牛奶和两包饼干,“先垫着。”
“喔。”
白榆不情不愿地撕开包装袋,往嘴里丢了两个小饼干,拆开吸管,混着牛奶囫囵咽下去。
南鸢有种自己在虐待小孩的错觉。
她拍了一下白榆的头,无可奈何,“行了,去吃饭。不想被唠叨以后就乖一点。”
白榆含着吸管起身,说话有些含糊:“我很乖啊,养条狗都不一定有我乖。”
“白榆!”
南倩被他的比喻哽得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她做了五年大学辅导员,白榆不是她碰见过最混的学生,却一定是最棘手的一个。
太过有个性不是坏事,但也不是好事。
“你究竟为什么那么抗拒裴知白?”百分之九十九的匹配度,按理说应该互相吸引才对。
白榆也找不到理由,“唔”了一声,随口说:“磁场不合吧。”
“你跟别的alpha磁场就合了?”南倩瞪他一眼,“或者你现在就和那些alpha断了联系,以后保证和alpha保持距离,让你妈妈放心,这样她也不用操心你的安全,婚事说不定也就打水漂了。”
白榆捏扁牛奶盒,隔空投进垃圾桶,不认同道:“不是所有alpha都想上我,我有选择和谁来往的权利。”
“白榆。”南倩又用白榆听过许多次过来人的语气喟叹,“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一点?”
“……”
白榆把剩下的饼干装进包里,垂下的眸子里升起难以掩饰的烦躁。
白榆,你什么时候能长大。
白榆,你什么时候能听话。
白榆,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们。
为什么总是往他身上添加枷锁,他又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满意。
变成他们想要的好儿子,好学生?
可这不是他要的生活。
人生短短三万天,可能他明天出去就会遇见飞来的横祸,连三万天都无法拥有。
人类渺小而脆弱,在能控制的领域,白榆只想活成自己。
他从懂事的第一天就开始愧疚,愧疚他的出生让南鸢放弃了理想和事业。后来分化成S级omega,他又开始愧疚得让南鸢多操很多心。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让步,让到最后只剩一隅之地,现在让他把剩下的仅有的私人领域也让出来,不让就是不懂事,就是不孝顺。
枷锁不断收紧,再骄傲的鸟儿也会掉落羽毛。
白榆把包装袋捏得咔咔响,心头的反抗叫嚣着要冲破躯体,他怕在南倩面前失态,快速道:“我先走了。”
随即阔步离开,办公室的门被他离开的风刮上,响声震耳。
他不知道南倩是怎么看他的,失望,无可奈何,还是替南鸢多年的付出不值?
白榆通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冲出去很远。
渝城大学二教后门旁边的小广场有一棵高大的榕树,从建校初长到现在,躯干需要两个成年的alpha手拉手才能环抱住。
榕树下是小情侣们的约会圣地,但这会儿大概都吃饭去了,周围都没什么人。
白榆停在榕树下,抬手抚摸榕树粗糙的树皮。
片刻,他抬手,一拳砸在榕树上。
榕树丝毫未动,只降落一片树叶擦过白榆的脸,不像是在表达遭受无妄之灾的气愤,倒像安抚面前这位暴躁受伤的后人。
“迁怒你了。”白榆摩挲着那块树皮,哑声道歉,“抱歉。”
“都说存在上百年的物都会有灵气。”白榆开玩笑地自言自语,“我是不是惹上大麻烦了啊?”
回答他的,只有风过林梢的沙沙声。
白榆蹲下来,撕开剩下的一把小饼干。
小饼干已经被他捏成了碎屑,白榆仰头将饼干屑倒进嘴里,腮帮子塞得太满,肌肉牵扯带来酸胀感,嚼着嚼着,连带着眼部神经也遭了殃,跟着酸楚。
矫情。
白榆想。
他艰难地咽下干巴巴的饼干,嗓子眼从绿洲变成荒漠。
拿出手机,没看名字,打出最近一次拨出的号码。
“喂,我榆啊,你的好朋友已经吃上了,约饭请找别人。”
沈玳嘴里包着饭,说话大舌头。
白榆都怕他说着说着隔着屏幕喷出两粒米,遂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出来喝酒。”
“?”沈玳莫名,“大白天喝什么,下午还有课,不上了?”
白榆没耐心,“不喝挂了。”
“喝!”沈玳终于咽下去嘴里的饭菜,一想着要一醉方休,连面前的饭菜都不香了,“去哪儿?九街?”
白榆想也不想就拒绝:“臭死了,不去。”
上次去了一次,回来后,头发和衣服上都是难闻的烟味。
沈玳感慨了一会儿“除了我还有谁会照顾你的臭毛病”后,大度道:“那你选地方,把定位发给我。”
“嗯。”
挂断电话后,沈玳马不停蹄点开聊天软件,手指在屏幕键盘上飞起打字。
“白榆要买醉,还不出来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