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刘雪羿受伤了，她就不好向刘大将军交代了。可是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明明随便找个地方挂个靶子就是了。非要让活人来当靶子。我搭弓直接瞄准了刘雪羿。一旁的陈芸娘都吓傻了，忙低声说道：“你等下射偏些，离他远一些，或者收些力，让箭飞到一半就落下，刘雪羿身份不凡，眼下你我父亲还以为弹劾刘大将军手下的副将被赋闲，若你……”未等她说完，我的箭已离弦。一声破空声响起，果子被箭尖射中，而箭尾在飞过的时候被他直接抓住，随即他从箭尖上取下果子，慢悠悠放入口中，看我的时候，眼中尽是笑意，“果然厉害。”
琵琶是秦楼楚馆常用的乐器，与琴箫等雅器相比，总不自觉给人风尘之感。
况且琵琶音素来凄怨，若弹得好，就显得过于柔媚，若弹不好，那就是真真正正的鬼哭狼嚎了。
芸娘不自觉睁大眼睛，她喃喃道：“我真不敢想象，上阵杀敌的将军怀抱琵琶哀怨弹奏的情形。”
“你错了。”我说，“琵琶可是武乐之器。”
刘雪羿轻巧勾了几下弦，零零星星的琵琶声响起。
凌誉年嘴角抽抽，“刘大哥，虽说大家都是随便表演，可是你这勾弦可太敷衍……”
忽然，一道剧烈的拨弦声，随即就是陡然加快的节奏。
弦动音起，累累如鼓点，细密如箭雨。
那极快爆发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让人置身于金戈铁马的沙场之上。
大漠黄昏，战旗猎猎，刀兵相接，破开的鲜血与满腔的豪情交织，一往无前的勇气是破开战局最好的兵器，唯有勇敢向前，才能活着等到胜利。
声音渐渐放缓，战争渐渐结束，最后零星几声音，仿佛夕阳下飞过的孤雁，寂寥中带上几分安宁。
还好，结束了。
还好，还活着。
声音停了，刘雪羿放下琵琶，淡淡道：“献丑了。”
四下一片寂静。
比起方才大家看得那些稀奇古怪的表演，方才的琵琶曲真的是太过惊艳。
我不自觉抬手鼓掌。
芸娘被我带动，也直接鼓起了掌。
既为他的精湛表演喝彩，也为沙场之上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刘雪羿定定看着我，他的目光似乎纠缠了些别样的情绪，似乎是被方才的琵琶曲牵动了些过去的回忆。
那一定是让他难过的回忆。
黄沙百战穿金甲，战争，从来都是一件残酷的事。
签子转了一圈，随即停在了我这里。
我起身，“小女献丑，不知可有弓箭？”
“取我的弓来。”伯爵娘子吩咐，随即目光灼灼看向我，“沈家姑娘竟然喜欢射箭。”
“略学得一些。”我谦虚道。
等弓箭被呈上来，我拉了拉弓弦，适应了一下，便请伯爵娘子指定靶子。
“有趣，有趣，不如就让下人头顶果子站在廊下吧。”凌誉年兴致勃勃说道。
“何必如此麻烦。”刘雪羿开口。
他看着我，含笑举起了一枚果子，“就射这个吧。”
伯爵夫人连忙拦阻，“这怎么能成，若是偏了，刘小将军岂不是要受伤，还是让下人顶果子吧。”
若是刘雪羿受伤了，她就不好向刘大将军交代了。
可是下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明明随便找个地方挂个靶子就是了。
非要让活人来当靶子。
我搭弓直接瞄准了刘雪羿。
一旁的陈芸娘都吓傻了，忙低声说道：“你等下射偏些，离他远一些，或者收些力，让箭飞到一半就落下，刘雪羿身份不凡，眼下你我父亲还以为弹劾刘大将军手下的副将被赋闲，若你……”
未等她说完，我的箭已离弦。
一声破空声响起，果子被箭尖射中，而箭尾在飞过的时候被他直接抓住，随即他从箭尖上取下果子，慢悠悠放入口中，看我的时候，眼中尽是笑意，“果然厉害。”
“多谢。”我礼貌地回应。
伯爵夫人松了口气，看着我的时候眼中尽是欣赏，“下次牧场游猎，我必定命人送帖子去学士府，咱们一起去林子里打猎，那才有趣呢。”
听闻伯爵夫人以前在闺中就是爱骑射的，此番在她面前露了一手，必定会引起她的注意的。
这也正是我的目的。
我需要接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