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清顿了下,欲言又止的样子。见状,邹静皱眉:“怎么,不会一直没谈吧?”“一言难尽。”她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淡笑道:“总之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她说的是实话。后来聊了些这个那个的八卦,时间太晚,程云清还没收拾行李,两个人只好道别。第二天,程云清乘飞机返回江州,她坐在机舱里,望着窗外的连绵起伏的低山和丘陵,回忆起这些天去过的地方,世外桃源一般的古镇,清澈见底的黑水河,蔚蓝汹涌的怒江,心里
程云清顿了下,欲言又止的样子。见状,邹静皱眉:“怎么,不会一直没谈吧?”
“一言难尽。”她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淡笑道:“总之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她说的是实话。
后来聊了些这个那个的八卦,时间太晚,程云清还没收拾行李,两个人只好道别。
第二天,程云清乘飞机返回江州,她坐在机舱里,望着窗外的连绵起伏的低山和丘陵,回忆起这些天去过的地方,世外桃源一般的古镇,清澈见底的黑水河,蔚蓝汹涌的怒江,心里突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边陲小城,回到霓虹闪烁的大都会去。
这样新鲜而未曾踏足过的世界,就连空气似乎都能让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起来,而城市里那些按部就班、毫无波澜又一成不变的生活,每日身在其中,仿佛能嗅到人慢慢老去而腐朽的气味,生死都无法让人动容。
二、重逢
半年后,江州。
暮春时节。
晚上六点,程云清照例到单位医院急诊楼轮班。
她的诊室在一楼,推窗便能看到病房楼前面的小花园,有零星几个家属和穿着蓝白条病号服的病人在步道上推着轮椅散步锻炼。
花tຊ坛里栽种的几株垂丝海棠已经开到荼蘼,花朵细密掩映在浅碧繁芜枝叶里,风吹过,细碎的花瓣打着卷儿飘落枝头,像在一片粉白的湖面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今日程云清简直像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陀螺,刚跟前一班医生交接完,救护车马上送来一个心梗需要急救的病人,尽管现在已经过了清明,天气早已回暖,心脑血管的病人数量却没见比年前少。后来又来了两个出车祸的,其中一个脑出血,好不容易才抢回来,整个急诊楼的人都忙翻了天,走廊里到处都是焦灼徘徊的家属。
全部处理完后,程云清从抢救室回到外科诊室,刚想趁这个空当去个洗手间,就有个被自己养的藏獒咬伤的患者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满脸涕泗横流,哭着喊着求医生救命。
程云清先是低头查看了下他用手紧紧捂着的屁股,并未见血流不止,她手一抬,指着旁边的挂号窗口:“先去挂号。”
从走廊尽头的洗手间出来,回到诊室,夜色渐深。
程云清坐在电脑前,准备接着叫下面的号,鼠标点击0171号陈鸿江的姓名后,门外那个刚才自称被藏獒咬了的伤者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他才刚到门边,外面忽然乌泱泱地来了好几个人,程云清抬眼,忍不住皱起眉。
“不好意思啊几位大哥,叫的是我的号……”陈鸿江好声好气地抬高声音提醒。
“叫你妈叫,没看到老子被砍流血了?再废话砍了你!”一个穿黑衣服杀气腾腾的男人一把推开陈鸿江,冲进急诊室,后面五六个黑衣人呼啦啦接连跟上,每个人身上或脸上都挂了彩,打头那个进来的人嚷嚷着就跟程云清说:“医生,医生,我们被砍了,快帮我们看一下!”
是刀伤,程云清有些愣神地看着他脸上皮开肉绽的血口子,还未及作出下一步的反应,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她的视线下意识移过去。
“旭哥,让旭哥先看!”几个穿黑衣服的人纷纷让道,有人狗腿子地呼啦啦拉动椅子递过去,刚进来那人没什么意见地顺势坐下来。他没有穿黑色的衣服,一件背心外面穿一件不灰不黄的宽松衬衫,左臂上绑着一圈用来止血的布条,已经被暗红的血迹渗透了一半,在他身后的一片乌漆墨黑里反而显得有点众星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