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惊讶于姜离在这一分钟的精神错乱,他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冷眸一扫,而后漫不经心地坐在离姜离有一定距离的沙发上。谁要杀她?傅斯晏吗?短暂沉默之后,姜离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垂着眸,对于这个男人,她怕他,也恨他。如果不是傅谨言,她的人生不会被毁得,面目全非。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开口道:“下回,不要再喝这么醉了,刚刚你差点被人带走了,若不是我将你拦下,你现在的处境会很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姜离身体一颤,从醉酒的状态中,惊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盏较为夸张的水晶吊灯,灯光刺目。
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身体,有没有遭人玷污,看见自己穿着完好后,那颗悬着心,平静了。
但内心深处的恐慌感,并没有随着苏醒,而渐渐散去,反而愈发担忧。
因为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是谁把她送过来的?
在这间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
这些都是未知情况,她很清楚傅斯宴的为人,他一旦抓住机会今夜绝对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她。
“醒了?”一道熟悉的男声,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傅谨言穿着浴袍从厕所里出来,就看见姜离像一只受到惊吓猫,朝着远离他的方向瑟缩着,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
傅谨言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姜离在听见傅谨言的声音时,她整个身子都是僵住的,目光中全是不知如何应对的慌乱,她往床边挪了挪。
她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傅谨言的房间里,这个男人还让她睡床上?
若换作以前,傅谨言愿意与她共处一室,哪怕不与她说话,哪怕就待上一会,她就会像吃到棉花糖的小孩,拥抱彩虹的徒步者一般,惊喜,开心。
而现在的她面对傅谨言时,那颗心好像死了,喜悦,开心,这样的情绪就好像从未出现在她生命里。
她只感觉到寒意,冰冷,明明房间的空调很足,但她此时的处境如同置身于冰窖里。
这时傅谨言慢慢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姜离的耳边再一次回荡起,暴徒对她说的话:“是傅谨言先生,让我们来送你下黄泉的。”
恐惧感,仿佛将她拉入炼狱中炙烤。
经历过死亡的人,下意识地反应是,挣扎着,叫出声,茫然无措地用尽全力,朝着傅谨言喊道:“别杀我。”
突兀的语言,将平静的空间打破。
傅谨言惊讶于姜离在这一分钟的精神错乱,
他用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头发, 冷眸一扫,而后漫不经心地坐在离姜离有一定距离的沙发上。
谁要杀她?
傅斯晏吗?
短暂沉默之后,姜离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她垂着眸,对于这个男人,她怕他,也恨他。
如果不是傅谨言,她的人生不会被毁得,面目全非。
男人充满磁性的嗓音开口道:
“下回,不要再喝这么醉了,刚刚你差点被人带走了,若不是我将你拦下,你现在的处境会很危险。”
这一切不都拜你所赐?假好心什么?
姜离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他,而后穿上鞋子,缓缓起身。
她这才望向傅谨言,“谢谢,傅总出手相救了。”客气而又疏离。
此刻的她只想离开,多一秒也不想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过多的纠缠。
姜离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傅总,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的步伐,还未往前踏上两步,高跟鞋在地上发出哒哒音。
“我让你走了吗?”
男人阴沉的脸,这个女人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待在一块?
五年前,这个女人可不是这样的。
她这么着急离开干什么?
是为了去找傅斯晏吗?
耳边传来,姜离机械化的问候,仿佛两人不熟一般,“傅总,请问还有什么吩咐。”
傅谨言手中的毛巾丢给她,冷声:“过来,给我吹一下头发。”
姜离冷着一张脸,脚像是被电焊焊接在了地上,一步也不曾往前挪动。
她在用沉默,不为所动,告诉男人,她不愿意。
“傅总,我在帝炎的工作内容是跳舞,若您需要其他服务,我可以帮您找别人。”
傅谨言对姜离的耐心本来就不多,在听见姜离的回答之后,整个人都炸了。
如果她只跳舞,又怎么可能帮傅斯晏挡酒,与傅斯晏卿卿我我?
傅谨言朝着她缓缓走去,那张禁欲系的脸,慢慢靠近,压迫感扑面而来,姜离跟着往后退了几步。
“傅斯晏给你安排的角色,你应该很清楚是什么,一个出来卖的,现在我面前立牌坊了,姜离,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还是说,你认为有傅斯晏给你撑腰,就在我面前摆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姜离冷笑,却面容悲哀,她的身份是什么,在傅谨言心中,是杀母的仇人,是罪大恶极之人,是该入地狱的恶鬼。
女人被傅谨言逼到墙角。
“既然如此,高高在上的傅总,又何必跟一个以勾引男人为职业的舞女,纠缠呢?她脏透了,也烂透了,她不过是生活在帝炎底层的蛆,配不上给你吹头发。”
她抬起有些红肿的双眸盯着傅谨言,这番言语,在刺激傅谨言的同时,也折辱着自己。
男人的双眸带着怒意,“你的意思是,你跟傅斯晏睡过了?”
姜离听见这话后,有一瞬间懵,然后她的脸上挂起刻薄的笑,“傅总,就像您说,一个出来卖的,立什么牌坊,更何况,他是我的老板,帝炎都是他的,那我也应该是他的。”
姜离看见傅谨言眼中闪过的厌恶,她记得傅谨言有洁癖,讨厌不干净的女人。
厌恶吗?
恶心吗?
这就对了,因为她同样也厌恶,恶心着眼前这个亲手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
离她远远的,再也不要有交集。
下一刻,傅谨言发了狠,男人咬住姜离的嘴唇。
姜离想将傅谨言推开,男人的手掐住姜离的脖子,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出来卖的,连讨男人欢心都不会吗?”
她以前在监狱的时候,把自己比作莲藕,因为她生活的环境,是黑暗的充满着脏污,但她绝不向监狱的众人妥协,她不承认自己杀了傅母,无论他们如何糟践她,伤害她,逼迫她。
就像莲藕一般,在不被人发现的淤泥中,慢慢生长,直到被人从泥土中挖出,发现它虽然沾满泥土,但用水洗干净后,会发现它果肉白嫩,外皮干净。
她也坚信,自己能在腐败的泥土中,长出新芽,开花结果。
可自从傅谨言把她送给了傅斯晏,希望就幻灭了,别说去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做不到。
就连她自我比喻是莲藕也成了笑话,在这种地方她怎么可能还会是干净的。
而现在,她把自己比作在帝炎生活的蛆,只能与腐败的食物为食。
傅斯晏的折磨,就是要她与帝炎一起沉沦,要她再也不能把自己比作莲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