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们叫到一边，蹲下来亲切地对他们说道：“两位小弟弟，请你们帮哥哥一个小忙，哥哥手上的这两根香喷喷的鸡腿就归你们了，好不好？”“帮你什么小忙啊？”“喏，看到前面一起走的那个姐姐和哥哥，还有那个妹妹没有？你们只要跑到他们身后去，大叫两声，没爹的野孩子，没爹的野孩子，就行了！”“那不是骂人吗？”“不是骂人，就是逗一下他们而已。你看，你们只要叫两声，就能换来这两根香喷喷的鸡腿，多划算啊！”
“娘子，你这拿的什么啊？”
赵若水拿着账本回到碧水苑，美丽已经带叶如风将宁国公府转了一圈刚回来。
“去账房，当然是拿账本了！”
赵若水边回答，边将账本拿进房间。
然后在桌子前一屁股坐下来，拿起其中一本账本翻看了起来。
她大一时便开始做生意，已有十年从商的成功经历，从小又在商人家庭长大，对账本十分敏感。
才翻看了一会儿，她便蹙起了眉头，发现了一些问题。
随即头也不抬地吩咐了一声：“tຊ美丽，拿笔墨纸砚过来。”
“哦，是，娘子。”
美丽马上去拿笔墨纸砚。
叶如风默默站在一旁，只觉赵若水这个主子专注看账本的样子，颇有些当家人的风范。
昨日，他答应赵若水过来给她当保镖，其实是抱着边干边观望的态度。
如果赵若水这个主子人品正，值得跟，他便打算长期干。
如果不值得跟，他是打算随时走人的。
他家里负担重，父亲早逝，母亲身体不好，常年需要花银子抓药看大夫，底下还有两个妹妹。
大妹妹在家照顾母亲，顺便打些零工，贴补一下家用，不过，也贴补不了多少。
小妹妹在上私塾，每年也需要一笔对他们家来说不小的开销。
所以养家糊口的重担，皆在他这个长子身上。
他的上一份差事是在一户员外家里当护卫，因为看不惯那员外人品不端，常常欺辱宅中一些稍有姿色的丫鬟。
有次，他替一个被欺辱的丫鬟打抱不平，揍了那好色的员外一顿。
然后，不但把差事丢了，还被那员外告到了衙门。
他大妹妹去武馆求霍师傅帮忙去衙门疏通，最后他赔了些银子，才被放了出来，然后又回到了武馆。
在武馆里边继续练功，边寻下一个差事。
所以昨日赵若水说想在武馆雇个保镖，知道他家情况的霍师傅，便立马推荐了他。
美丽很快将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赵若水边低头看账本边吩咐了一声：“磨墨。”
“是，娘子。”
美丽磨好墨，赵若水拿起笔，对着账本，在一张纸上一项一项地记录下一些条款。
她记下的条款，皆是一些她觉得采买价格有猫腻的项目。
像消耗大的米面鸡鸭鱼肉蛋，炭火，布料，蜡烛，胭脂水粉，及姚梅语常年喝的燕窝等美容养颜的补品，府里都是批量采买。
但批量采买的价格在她看来，都非常高。
直觉告诉她，不是府里负责采买的人从中做了手脚，中饱私馕。
便是姚梅语这个当家主母有问题。
而她，心里更怀疑后者。
美丽见主子记得那么认真，低头看着她记的内容，不解地问道：“娘子，你记这些干什么啊？”
“当然是抓蛀虫了。”
“啊，抓什么蛀虫啊，哪里有蛀虫啊？”
美丽吓得赶紧退后了一步，朝桌上一堆账本打量道。
赵若水边继续记录，边略略无奈地轻轻摇了个头，没回答她。
美丽有些懵懂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便识趣地没再多问。
叶如风站在旁边，唇角微微地悄悄上扬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成一脸毫无表情的样子。
美丽听不懂赵若水的意思，但他懂。
他断定，赵若水这么认真地看账本，而宁国公府又听闻日渐没落，这府里定是有长期中饱私馕的大蛀虫。
而赵若水，她想把这个大蛀虫给揪出来。
他心里也挺期待，她能如愿揪出大蛀虫。
“好了，就先记这么多了！”
赵若水在一张纸上记下了十几个条目，然后将这张纸对折两下，妥帖放入怀中。
然后又将所有账本全部放入布里包好，再将它们放到一个箱子里，将这个箱子锁了起来。
箱子的钥匙，她也自己贴身保管着。
“如风，你先去院子里等着吧，我和美丽换身衣服，咱们等下就出门。”
“是，娘子。”
赵若水将叶如风支出去，随后，她和美丽都换了身男子的衣服。
二人也都将发髻梳成男子的束发。
三人像三个翩翩少年郎一般，一起从后门溜出了宁国公府。
“娘子，咱们现在去哪里啊？”
“先去窄巷街吧。”
“哦。”
去窄巷街的路上，赵若水顺便去了几家布庄和卖炭火，蜡烛，胭脂水粉，燕窝的那些铺子，向那些掌柜询问了下行情。
果然，府上的这些账目，全都比市场价高了不少。
赵若水心中有数后，暗暗勾了勾唇，然后去一家铺子买了两根香喷喷的鸡腿。
再带着美丽与叶如风去许清意三个孩子读的那家私塾附近蹲点。
蹲了不久，见那三个孩子一起结伴出来，走远了几米后。
她拿着那两根鸡腿叫住了两个也从私塾出来，看起来挺活泼的小男孩。
把他们叫到一边，蹲下来亲切地对他们说道：“两位小弟弟，请你们帮哥哥一个小忙，哥哥手上的这两根香喷喷的鸡腿就归你们了，好不好？”
“帮你什么小忙啊？”
“喏，看到前面一起走的那个姐姐和哥哥，还有那个妹妹没有？你们只要跑到他们身后去，大叫两声，没爹的野孩子，没爹的野孩子，就行了！”
“那不是骂人吗？”
“不是骂人，就是逗一下他们而已。你看，你们只要叫两声，就能换来这两根香喷喷的鸡腿，多划算啊！”
赵若水说完，故意将那两根鸡腿，凑到两个小男孩的面前。
两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正是贪吃的年纪，闻到这唾手可得的鸡腿的香味，哪受得了这个诱惑。
随即馋得舔了舔唇，爽快答应道：“嗯，那好吧，我答应你！”
“我也答应你！”
“嗯，好，那你们快去吧。记住，喊完了马上跑回到这里来，哥哥把鸡腿给你们！”
为了吃到香喷喷的鸡腿，两个小男孩像旋风一样，马上往许清意三个孩子的身后跑去。
跑到离他们很近后，大声齐喊道：“没爹的野孩子！没爹的野孩子！”
喊完，还调皮地朝他们做了个鬼脸。
然后便一溜烟地马上转身往赵若水这边跑来。
“哥哥，姐姐，他们骂我们！”突然被人在背后骂野孩子，赵若溪气得撅着小嘴道。
“我去教训教训他们！”
“算了，弟弟，两个没教养的小屁孩儿而已。娘说了，让我们不要在外面惹麻烦，我们还是快回去吧，娘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赵若湖听到被人骂没爹的野孩子，她心里也跟弟弟妹妹一样，挺生气的。
不过，身为姐姐，她不能看着弟弟去和人打架。
弟弟比那两个小男孩年长，自是打过得他们。
但是，那两个小男孩背后还有家长。
若是到时双方把事情闹大了，难堪的恐怕还是他们三姐弟及他们的母亲。
作为家中长女，她不想那么不懂事的给母亲惹麻烦。
赵若海是男孩子，有些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一脸生气而不甘地说道：“姐，他们骂我们是没爹的野孩子，我们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也没完全骂错啊，我们是有爹，可我们也确实是野孩子。”
“姐——”
“好了，别再说了，他们都已经跑不见了，我们快回去吧。”
“哼！”
赵若海生气地哼了一声，赵若溪也不高兴地撅着小嘴，三姐弟一起闷闷不乐地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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