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叫招娣还是叫美丽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有瞒!”“是,主君,美丽不敢瞒主君。主君,大娘子因为和侯府解除了婚姻,心情不好,所以今日便让奴婢陪着去外面散了散心。”“本来在外面散了一下心,大娘子的心情有所好转了。打算从此振作起来,以后不再让主君和夫人再为她操心了。”“可没想到,我们一回到府里,就碰到了二娘子。”“二娘子一见到大娘子,就张口叫她弃妇。完全不尊重大娘子这个姐姐,更不把主君您今早下的命令放在耳边。”
回到碧水苑,赵若水让美丽打了盆清水过来。
她洗了把脸,将脸上和嘴唇上残存的一层薄薄的胭脂给洗得干干净净。
洗完后,坐在铜镜前端详了下自己洁白素净的脸,她又在两鬓各扯了几根发丝,让它们柔顺地垂在耳边。
随后抬头问美丽道:“美丽,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像不像个惹人怜爱的病西施?”
“啊,娘子,你刚才不是还精神抖擞,笑得很开心吗?”
“笨蛋,刚才是刚才。记住,等下去用晚膳时,得把我当个病人来服侍,嗯?”
“哦,知道了。娘子,你这又想干什么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
赵若水勾了勾唇,刚才还一副病西施的神情,瞬间便转换成了一副玩世不恭,心情美美的样子。
酉时。
赵若水让美丽一路搀扶着自己,慢悠悠地走去正厅用晚膳。
赵德正和姚梅语及她那四个弟弟妹妹皆已坐在了饭桌上,还没开吃。
看样子,像是都在等她。
而且,还有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想来,应是赵知琴小人先告状,先在他们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赵若水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淡定地扫了他们一眼。
语气虚弱地先出声道:“见过父亲,母亲,对不起,若若身子有些不舒服,来晚了些。”
“怎么身子不舒服了,有没有让人叫大夫过来看看?”
“谢谢父亲关心,若若就是觉得胸口闷,气有些不顺,想来休息一晚应该就会好些,不需要那么麻烦请大夫的。”
“若若,你要是真觉得身子不舒服,可不能硬撑着,要不母亲还是差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给你瞧瞧吧。”
“回主君,回夫人,大娘子并不是身子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美丽依照赵若水在路上教她的,向赵德正和姚梅语说道。
“心里不舒服?若若,你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父亲,也没什么。都怪女儿自己自尊心强,承受力差,听不得家人污言秽语地侮辱女儿……”
赵若水一脸委屈地说完,便抬手抹了抹眼角,佯装在擦泪的样子。
赵德正刚才听了赵知琴和姚梅语的耳边风,得知赵若水在外面放荡了一天,本想好好批评及教育她一顿。
罚她禁足一段时间,让她这段日子好生待在家里。
学学赵知琴这个妹妹,以后做个安守本分的大家闺秀。
免得又在外面惹来什么闲言碎语的,到时恐怕就真的tຊ找不到什么好婆家了。
但这会儿见赵若水如此委屈的样子,他这个老父亲一下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气愤而关切地问道:“家人污言秽语地侮辱你?侮辱你什么?谁侮辱你啊?”
“谁敢这么大胆,竟敢污言秽语地侮辱你这个堂堂宁国公府的嫡长女?快告诉父亲!父亲定扒了他一层皮!”
“呵呵,夫君,你别这么动怒,小心身子。”
姚梅语没想到赵若水竟也学会了煽风点火。
不由与赵知琴默默对视了一眼,然后扯起一丝浮笑,劝了劝赵德正道。
赵德正在家里真正发大火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时候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通常经姚梅语三言两语劝一下,他便会气消。
不过,他关心赵若水这个嫡长女倒也是真的,见赵若水今日少有的如此委屈的样子。
此事,他自是要追究到底。
赵若水了解他这个心理,故意以退为进。
半敛着眸子。
一脸委委屈屈地回道:“回父亲,女儿不想让父亲不高兴,不想说。”
“不行,你必须告诉父亲,父亲定会为你作主的!招娣,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主君,奴婢现在不叫招娣,叫美丽,是大娘子帮奴婢改的名。”
“甭管叫招娣还是叫美丽的,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得有瞒!”
“是,主君,美丽不敢瞒主君。主君,大娘子因为和侯府解除了婚姻,心情不好,所以今日便让奴婢陪着去外面散了散心。”
“本来在外面散了一下心,大娘子的心情有所好转了。打算从此振作起来,以后不再让主君和夫人再为她操心了。”
“可没想到,我们一回到府里,就碰到了二娘子。”
“二娘子一见到大娘子,就张口叫她弃妇。完全不尊重大娘子这个姐姐,更不把主君您今早下的命令放在耳边。”
“大娘子好心提醒二娘子,说不可违反主君的命令,以后不能再叫她弃妇。”
“可二娘子不听,不光叫大娘子弃妇,还……还变本加厉地侮辱大娘子,说……说她是一条弃狗!”
“弃狗?岂有此理!知琴,你给我站起来!”
听到美丽的话,赵德正气得拍案而起,眸光严厉地朝赵知琴大喝道。
平常少发火的人,一旦真的发起火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何况,赵德正终究还是一家之主。
饭桌上的其他人全部被他震得身子一颤。
赵知琴心里也有些紧张,忐忑及心虚的,低着头缓缓站了起来。
低声叫了一声:“父亲。”
“知琴,我问你,她刚才说的是不是属实?你今天真的骂你大姐是一条弃狗?”
“你大姐若是一条弃狗,那我这个父亲和生她的亲娘,还有抚育她长大的你们的母亲又都是什么?哼,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一点大家闺秀的涵养都没有!”
“父亲,不是这样的,是大姐先骂我是狗,我气不过,才,才……”
“二娘子,你撒谎,明明是你一见到大娘子就骂她是弃妇,然后又变本加厉地骂大娘子是一条弃狗,美丽所说句句属实。”
“主君,当时小翠也在,不信,主君可以问小翠!”
“小翠,她们二人,到底谁所说属实?”
小翠见她们姐妹俩互相残杀,可矛头又全都指向了她这个小小的侍女,又不由得在心里直叫苦了一下。
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勾着头,不敢作声。
“快说!”
“夫君,知琴还小,她就是和若若这个大姐开开玩笑,闹着玩的。这事儿,要不夫君还是算了吧!”
姚梅语见赵知琴和小翠吓得心虚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美丽说的才属实。
随即想帮自己女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糊弄过去。
不过,赵若水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这个赵知琴成日对她这个大姐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她看见她那张脸就不爽。
今日,她非要借此机会,杀杀这个女人的锐气。
怂恿赵德正罚她禁足一段日子,让她眼不见为净,安心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