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抱臂倚靠在墙,看着一望无际的河水陷入沉思。元青已经被支开,困难虽然减半,但问题纹丝不动。因为木匣里没有她的照身帖,这招探了个寂寞。“夫人?”品月转弯过来,吓得差点又要把药洒掉,她也看向河面,不理解虞乐为何要在这儿观景:“夫人不冷吗?”虞乐回神看她,手一叉腰,没个女娘样,像山村野林的猴王:“冷是一种修行。”品月迷迷瞪瞪的看着虞乐离开,她不得不跟上。回到房里,品月将药递给虞乐。
神经病。
虞乐翻白眼走了,手突然被人握住,她敛眉薄怒:“你干嘛?”
“咱们试试。”
虞乐不容犹豫,抬腿往男人腰腹踢:“试你个蛤蟆的腿!”
何慕松手做吃痛状,嘴角却扬起不羁的笑,他倒像那个媳妇,抱怨着:“虞乐,我很脆弱的好不好?”
虞乐手握成拳,举给他看,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我管你是脆是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大放厥词一个试试看呢?”
何慕觉得可爱,没有恶意:“炸毛小老虎。”
虞乐气不打一处来,追着他打:“我揍不死你!”
“疼啊。”何慕躲开,似在玩闹。
“疼就对了,这是我给你的特殊关爱!”虞乐抓住他,一拳抡在他的掌心软肉。
何慕挡住她的拳头笑,“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就说巧不巧,我也不是君子,我是驯兽师。”虞乐挣开他,抡在他胸膛,“专驯衣冠禽兽!”
何慕捂着胸膛,疼得皱眉,一副柔弱不能自理,备受伤害的娇怨样,“驯夫还差不多。”
虞乐拳头扬在胸口,惹火她,以暴制暴也不是不可以,瞧他那小身板的样儿,“滚一边儿去!”
虞乐甩袖,开门就走。
何慕恢复常态,弹了弹裙面,到几案给自己斟一杯枸杞水,慢饮带笑:“会生气不就对了,我就不信你真是铁石心肠,慢慢来。”
花雾城。
杨氏豪宅,屋顶琉璃瓦,金雕珐华房檐。
屋子里传出东西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
杨云珠推开靠近她的侍女,美艳的脸上出现冷厉如锥的眼神,她戟指怒目,“滚啊,都给我滚!”
彩扇上前扶她,“小姐,你别动气,不能伤了身子让那群小人得志。”
杨云珠抓住彩扇的双臂,眼里的愤恨不停溢出,身后仿佛有厉鬼:“这群贱人,竟敢如此羞辱我,我要她们死,我要她们死!”
崔薇儿提着步子赶来,瞧见门外跪着的侍女们,晦气的绕进大门,伸出双手去迎接自己的乖乖女儿,满目柔情与心疼,哄着杨云珠:“宝贝啊,不动怒不动怒,为了那群低贱之人气坏自己尊贵的身子不值当的!”
杨云珠立时红了眼睛,泪水如同珍珠般,大颗大颗往下掉,“母亲,你一定要为我做主,慕哥哥是我的,是我的!那个姓杨的,身上流的血无比恶心卑贱,她就是阴沟里的臭老鼠,她怎么敢跟我用同一个姓,怎么敢偷我的东西,觊觎我的位子!”
崔薇儿赶紧顺抚tຊ杨云珠的背,依着她的意思安哄道:“不气不气,同姓又如何,又不是同族同亲,披再好的外衣,也改不掉内里的肮脏低贱,她就是个不入流的,如你所说,身上流的是恶心坏血,连当宠物都不干净。哪里像你,金枝玉叶,是咱们整个杨氏的瑰宝。”
“母亲。”杨云珠美眸沾泪,她抓紧崔薇儿的手臂,状告诉苦,放软哭闹,像小孩儿讨糖那样,“我不过是去兰若寺祈福两月,她竟敢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你说她贱不贱,她没有自己的男人吗?非要抢别人的,真真要恶心死我了!”
崔薇儿事事顺着她,捧着她的脸软声细语的哄:“不哭不哭啊,蚍蜉之力也敢撼树?这种人多了是,都是不自量力,自作聪明的想要攀爬高枝,妄图改变自己出身,觊觎根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只会摔成一滩烂泥,叫人看了都想吐。且等着看吧,不用我们出手,整个世族大家都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她已经把慕哥哥骗去了蜀地!”
崔薇儿眉头一敛,竟有这事。
“乖女儿别冲动,那蜀地不归朝桓管,何慕身份尊贵,自然无人敢怠慢,那贱蹄子可就说不准了,让她去,死在那里,也能叫我们脚下土地干净。”
杨云珠闹,她一刻也忍不了,“不行,谁知道那贱人会对慕哥哥做什么。母亲,你派人送我去蜀地好不好?我不要那个贱人靠近慕哥哥,一刻也不行,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别想碰,我要去剁了她的手。”
崔薇儿笑笑,百依百顺:“好好好,母亲去找你姑母,让你姑父去军队挑几个得力干将护送你去,好不好?”
杨云珠总算满意,赖在崔薇儿怀里点头。
船上,品月端着刚煎好的药站在门外,奇怪怎么没人应声。
桃夭突然从房顶跳下来,把品月吓得手抖,差点没把药洒掉。
“桃桃姐,下次先喊我一声嘛。”
“夫人去找公子了。”
品月解惑,“那我端过去吧。对了桃桃姐,在船上就别上房了,又冷又危险。”
桃夭颔首:“知道,我晚上上值,回房睡了,你与芰荷照看好夫人。”
虞乐趴在角落偷听,她刚才瞧见桃夭从房上跳下来时就不对劲。
果然!
虞乐抱臂倚靠在墙,看着一望无际的河水陷入沉思。
元青已经被支开,困难虽然减半,但问题纹丝不动。
因为木匣里没有她的照身帖,这招探了个寂寞。
“夫人?”
品月转弯过来,吓得差点又要把药洒掉,她也看向河面,不理解虞乐为何要在这儿观景:“夫人不冷吗?”
虞乐回神看她,手一叉腰,没个女娘样,像山村野林的猴王:“冷是一种修行。”
品月迷迷瞪瞪的看着虞乐离开,她不得不跟上。
回到房里,品月将药递给虞乐。
虞乐坐姿豪迈,双腿岔开,一手撑着腿面,一手接过药碗,仰头闷下,长长“哈”一声,将药碗还给品月。
品月还没来得及递上手绢,就见虞乐手背擦过嘴角,她握着药碗发呆。
她是家生子,出生至今,从未见过这样潇洒恣意的女娘。
好奇怪,却又好喜欢。
虞乐后劲儿上来,嘴巴一圆,干呕起来,手捂胸口:“好难喝!”
品月见她神色难看,赶紧放下药碗,去端糖山楂呈上,“夫人快吃些!”
虞乐拾一颗塞嘴里,说话含糊不清:“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