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乐恍惚,这么快,难道不是去蜀地?她被品月扶下马车,看着宽敞的河床,一艘巨大辉煌的船停靠在岸,脸色瞬间僵硬。水路!“你故意的?”虞乐冷眉扫向何慕,“想玩什么把戏?”“水路虽然慢一些,但是不用颠簸,赶路不是件轻松事,我不想你因此太过劳累。”“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真的没有骗你。”虞乐手叉腰上,抬头讥笑:“为我好你不知道我晕船?”“抱歉,我不知道。”何慕明显一愣。
马车停在渡口。
虞乐恍惚,这么快,难道不是去蜀地?
她被品月扶下马车,看着宽敞的河床,一艘巨大辉煌的船停靠在岸,脸色瞬间僵硬。
水路!
“你故意的?”虞乐冷眉扫向何慕,“想玩什么把戏?”
“水路虽然慢一些,但是不用颠簸,赶路不是件轻松事,我不想你因此太过劳累。”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
“真的没有骗你。”
虞乐手叉腰上,抬头讥笑:“为我好你不知道我晕船?”
“抱歉,我不知道。”
何慕明显一愣。
虞乐其实不晕船,她就是故意诈他。
看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
当然也有可能,他调查的结果表明她不晕船,所以在惊讶。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以为走水路她就束手无策吗?
可笑,谁都不能阻碍她回家,哪怕凫水万里她也要凫回去!
“还不快走?少浪费我宝贵的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
虞乐将一行人扔在屁股后头,到甲板上观察结构。
虽然水路慢,但这可是何慕的船,当是比普通船快些的。
眯眼看着跟上来的五个人,这些,都是她今晚的对手!
虞乐指着身后的船舱:“是要随便住吗?”
“给你布置过卧房,叫芰荷与品月领你去。”何慕迎至女人跟前,再补一句:“放心,我不同你睡。不过要是你喜欢我,那就另说。”
虞乐小脸染上红晕,恼羞成怒,翻个白眼离开。
她的房间在二楼,十分宽敞,桌椅床榻全都有,甚至铺满了毛毯,白白净净,看着就舒服。
“要脱鞋?”
芰荷回:“全凭夫人定夺。”
那还是脱吧,踩上去多难洗。
虞乐乖乖脱鞋放在一边,踩在软绵绵的毛毯上,走到船窗边,将其推开往下看,一股寒气冲进来,她冷得赶紧合上。
想到自己的正事,虞乐看向二人问:“我们出行是不是不用过所?”
芰荷正在往炉子里放炭点火,解释起来:“欲过关津者,皆要出示过所审查,何况是要出境。”
“可渡口没人不是吗?”
“那是因为公子怕扰夫人清净,早就叫元青打点好了。”芰荷将火炉放在桌榻前。
品月摆出一碟糖山楂,抿嘴笑着,“夫人,过来吃些消食果子吧,稍后才有肚子服药。”
虞乐到桌榻入坐,“服药?”
“夫人昨日中了毒,公子叫大夫开过药,这样身体才能好起来。”
虞乐闻所未闻,“春缠思哪儿来的解药?”
品月这就不懂了。
芰荷笑笑,支走品月:“既然要服药,那你还不快去煎?”
品月连连点头,向虞乐行礼告退。
芰荷向她解释:“大夫说春缠思会伤身,公子便差人配了几服补身子的药。”
就说他没碰她吧。
只是没想到他还会配补药。
虞乐不知是喜是忧,忍不住问:“你们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芰荷莞尔:“夫人为何不相信自己的直觉,婢子们的三言两语,终究太过片面,或多或少有些溜须拍马不是吗?”
是啊,哪有忠仆会说主子不是的?
直觉吗?
其实直觉告诉她,何慕并非是个坏人,在他身上捕捉不到任何恶意。
“他的眼睛就像西南的一场雾。”
看不清,很神秘。
虞乐思绪乱飞,沉默地看向火炉,这股暖气让她好想好想家。
她不是只身前来花雾城的,随行的还有一位名叫缃叶的侍女。
她们前来花雾城有两个目的。
一是试探沂国公独子谢简,是否真的与传闻一般,浪荡好色。
二是夺得他名下的土地产权,方便日后打入朝桓国的市场。
回蜀前一日,两人在街市挑选手信,不慎撞到杨玉来。
按理说,一个奶娃变成女娘,杨玉来是认不出的。坏就坏在,虞乐身上佩戴的玉佩,是虞氏当年唯一的嫁妆。
缃叶会些皮毛功夫,却敌不过那群恶仆。不得不在虞乐的示意下,选择偃旗息鼓,即刻返程。
今已新年,为何还没有人想起遗落在外的她?
想必也没人希望她回去吧,要不然她怎么会沦落成杨玉来的货物?
房里烧着炭火,微掀的船窗边,放着用郎红薄釉长颈瓶装的金梅花。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轻轻抬起。
男人拿起案台上的香灰,将其放进熏香炉里。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谢简面上好色孟浪,是不是真纨绔谁也不知,如今他名下的几块地已经被买走,背后之人当是要用那几块地在花雾城站稳脚跟。让别的势力见缝插针,康王知晓后,怕是不会再多等了,叫我们的人都盯紧了,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裴将军那边可还安好?”
桃夭候在一侧,如实回禀:“木材已经分批送往裴将军那里铸造,至于营里,一如往常,静候以待。”
元青闻言,支支吾吾:“那个裴将军的表妹好像从兰若寺回来了。”
何慕点燃香灰,不甚在意,“丞杨之乱,说的便是弘农杨氏助皇上起兵叛乱。我向来不与杨氏往来,你没必要过多关心一个无用之人。”
何慕抬眸看着元青,强调道:“就算日后我与杨氏会打交道,那也与她一个闺阁女娘无关,知否?”
元青当然知道,他微微抱怨:“可是她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何慕的声音冷淡下来:“她是她,我是我,她想怎么我管不了,我的生活她也别想管。这是最后一次,我不想再听见关于她、亦或是别的女人的事。”
元青垂头道是。
“你们都下去吧,白日可以多休息,tຊ夜里看好夫人就是。”
两人应声道是,带门离开。
屋子里只剩何慕一人,他眯眸望向江面,忽而想起一些旧事。
其实他第一次去蜀地,是在四年前。
在女神山的山脚,一条小溪北面,那里有一片平原,开满了鲜黄的马蹄叶,他见到了奔跑在其间的云娇。
那日天空瓦蓝,和风习习,他却只记住了她的侍女,明媚,大胆,犹如玲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