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接起。韩博年喊他出去打球。他嗓音沙哑着道:“没睡好,不想动,项目最近在攻关阶段,过完这段时间才有空。”“你嗓子怎么回事?该不是昨晚和你那不见光的老婆激战的吧?”靳妄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沉默了一会,淡淡道:“离了。”韩博年过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什么时候离的?”“三个多月了吧,我提的,她没意见,离得爽快。”“哇靠,你到现在才说!”靳妄莫名有点烦,将半截烟头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盛时安低头想了想,心里慌张了一阵,酸楚了一阵,想到久久,她的心最后安定下来。
她抬起头,语气平静,“爷爷,我不愿意,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突然就喜欢的。”
郁荣生摆摆手。
盛时安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开着车冲出静园。
疾驰了很远,盛时安才放慢速度,将车子停在路边,脑袋趴在方向盘上,身体久久没动弹。
……
苏墨白的右腿微微动了一下,复健师连忙用针灸刺穴的方法扎他大腿内侧和外侧的穴位。
轻微的触电感让苏墨白不敢相信地看着复健师。
经过艰辛而漫长的七年治疗,他的腿部第一次有了感觉。
复健师笑着问:“是不是像细微电流经过一样?”
苏墨白频频点头。
他在家庭微信群里发了条微信,右腿有感觉了,我今天录一段《一战成功得胜还》,虽然说成功为时尚早,但至少有了打胜仗的希望。】
晚上排完戏回来,盛时安抱着苏墨白和云蔓哭得稀里哗啦的。
久久拍着小胖手,老气横秋地说:“姨姨,你那么大人,这样哭不害臊吗?爱哭鬼甜妞都没你哭的腻害。”
盛时安搂着久久又哭又笑,小团子圈着她的脖子给她擦眼泪,一下一下在她背上轻拍,像个大人一样安慰她:“姨姨乖,不哭不哭,久久等会拿糖给你吃。”
盛时安将久久柔软香甜的小身子搂得紧紧的。
翌日,盛时安跟剧团请了一上午假,把久久送到幼儿园。
因为云蔓的戏在丁导那一直没过关,盛时安让她去剧团,她一个人带苏墨白去医院。
医生说苏墨白有望恢复部分行走功能,但不能跑跳,他的腿难以支撑高强度活动。
一个热爱京剧舞台的演员不能跑跳,艺术生命肯定大受影响。
出了医生办公室,盛时安有点黯然,蹲在苏墨白的轮椅旁,趴在苏墨白的膝盖上流泪。
她做梦都想治好苏墨白,让他在戏台上继续闪闪发光。
苏墨白摸着她的头安慰:“小满,要学会知足,对我来说,能走就是万幸了,也许哪天全好也说不定呢……唱不了小生我还可以唱老生嘛。”
盛时安瓮声瓮气地说:“能一样嘛,从小外婆就是按小生教你的。”
等电梯的时候,苏墨白看着她红红的眼眶,取笑她从小就是爱哭鬼。
“我哪里爱哭了,外婆那样折磨我,我哭过几回?倒是你,比我还大几岁,还经常躲起来哭鼻子。”
苏墨白温柔地望着她,宠溺地笑笑。
电梯门打开,盛时安看里面人多,犹豫了一下,准备乘下一趟电梯。
此时,电梯间里等电梯的一个男人出声,让电梯里的人挤一挤,腾出空间来让病人进去。
里面立即空出一大片来,盛时安道了身谢,推着苏墨白进去。
盛时安在电梯里接到了郁荣生的电话,告诉她一个电话号码,让许家直接联系那人。
她连声道谢挂掉电话,推着轮椅出了电梯。
盛时安编着短信推动轮椅往前走,没注意到前面的危险,几个白大褂抬着台担架从门外冲进来,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撞上苏墨白。
盛时安把短信发出去,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将身体挡在苏墨白的轮椅前面。
“小满,躲开!别管我。”苏墨白急得大叫。
旁边突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同时将轮椅往后一拉。
担架擦身而过。
惊魂未定的盛时安紧张地问苏墨白,“你怎样?”
知道苏墨白没事后,盛时安看向一旁站着的高大男人,发现他就是刚才坐电梯时出声帮她的人。
“先生,再次谢谢,多亏你刚才把我们拉开。”
“不客气。”那人看了她和苏墨白一眼,快步走了。
……
靳妄慵懒地躺在实验室的休息间里,神态有点疲惫。
石墨烯晶体芯片已进入攻克阶段,昨晚他和项目团队在实验室加了一通宵的班,按照进程,他至少还要在这里亲自盯两个星期。
靳妄只要一进实验室,所有头脑中的杂念都会消弭。
昨晚,盛时安让他烦乱。
他想要盛时安,可又莫名害怕。
从昨天到现在,整整30个小时了,靳妄没眯过一分钟。
此刻,他眼里布满红血丝,想睡却睡不着。
靳妄从床头拿出一根烟点上。
跟盛时安说“再试试”的提议时,靳妄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那句话是他脱口而出的。
事后回想,靳妄觉得那只是瞬间的冲动。
就像两年半前那次,他在翡翠湾碰见刚从浴室出来的盛时安,浴巾半遮半掩,浑身象刚剥壳的鸡蛋。
天然媚态,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昨晚也是,一双眼睛就让他迷失了自我,
靳妄承认他对盛时安的身体有些迷恋,只要在她身边,他就很难控制住自己。
26年里,靳妄只经历过两个女人,一次不清醒的沉沦,一个盛时安。
他对婚姻和爱情其实有些恐惧。
再爱的佳侣最后都会变成怨偶,夫妻同心最后可能变成路人甚至仇人。
所以,纪悠染花了很长时间才走进他心里,他俩认识多年,靳妄坚信,她不会背叛他。
昨晚盛时安走后,老爷子再次问他,是不是后悔和盛时安离婚了。
他说不后悔。
老爷子说既然不后悔就和盛时安断得彻彻底底,郁家的男人不能玩暧昧,还顺带跟他提了相亲的事。
靳妄同意了。
既然只是暖床和生孩子,反正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不行,那就哪个女人都可以。
床头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接起。
韩博年喊他出去打球。
他嗓音沙哑着道:“没睡好,不想动,项目最近在攻关阶段,过完这段时间才有空。”
“你嗓子怎么回事?该不是昨晚和你那不见光的老婆激战的吧?”
靳妄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沉默了一会,淡淡道:“离了。”
韩博年过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什么时候离的?”
“三个多月了吧,我提的,她没意见,离得爽快。”
“哇靠,你到现在才说!”
靳妄莫名有点烦,将半截烟头摁灭在床头的烟灰缸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什么原因?她出轨了?“韩博年问完,又自言自语说道:
”你那样对她,出轨也情有可原,女人要是碰上超级温柔的,肯定选温柔不选冰山啦!”
靳妄气闷,淡淡说了句“困了,要睡会”就想挂电话。
韩博年忙叫住他,说既然他已经离了,有好东西发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