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要杀你,难道我就不会杀你?”秦携面无表情看着夏莺儿,眸底不见一丝温情,只有浓浓的厌恶。夏莺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杀我?你怎么能杀我?难道你忘了,当年在桐成县,你被人殴打奄奄一息时,是我不顾性命危险,冲进人群保护的你,为了你,我差点被那些人……被那些人……”夏莺儿掩面哭了起来:“我夜夜都会做噩梦,梦见那天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忘就忘……这公平吗?秦携这对我公平吗?我不过是死之前想要再见见你而已……”
下人将菜一道一道送上来:苦瓜酿肉,苦瓜炒虾仁,苦瓜炖排骨,凉拌苦瓜……
入座,净手,云寄欢一言不发,专心吃饭。
秦携看了看桌上的菜,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是我未婚妻,我从未和任何人许下过婚约。”
“嗯,人在蔷薇苑,将军看着处理就好。”云寄欢语气淡淡,不生气,也不关心。
“我马上让人把她送走。”秦携又道。
云寄欢摇头:“不好,太医说她病入膏肓,要是一出门就没了命,外边的人还不得把将军府的脊梁骨戳破了。”
云寄欢低头看着碗里的饭,云淡风轻道:“留着吧,好歹是你儿时相知的旧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刻薄自己的恩人,传出去对你官声也不好。”
有些话,本来不打算搬到明面上的,但怕再有类似的事再发生,云寄欢还是决定把话说白了。
“将军年轻有为又相貌出众,有姑娘青睐,是人之常情。将军有喜欢的也可尽管带回来,不用顾忌我。天家赐婚,我知将军娶我是无奈。将军给我体面,为我解围,我已感激不尽,我别无回报,但这后院安顿之事,一定帮将军料理妥帖……”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秦携放下筷子,打断了云寄欢的话。
语气似有怨气。
云寄欢一听,差点没忍住要笑出声。
他还怨上了?他怨什么?
这事又不是她招惹出来的,她已经表现的很贤明了,她替他在外面兜住了将军府的名声,给足了他尊重。
他还想怎么样?
云寄欢抬眸看了秦携一眼,“将军想要妾身怎么做?妾身不知将军心意,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能轻举妄动。”
夏莺儿就是仗着自己时日不多了,打不得动不得,才有恃无恐上门,谁要敢开口说请她出去,人立马吐血倒地死在将军府门口。
要真出事,他有战功傍身,男人多情是风流,死了个女人无足轻重。
被戳脊梁骨被唾沫星淹死的那个人还不是她这挂名的将军夫人。
她冤不冤?
他不好好去安抚自己的人,冲她发什么脾气?
云寄欢本打算相敬如宾吃顿饭,结果秦携一句话,比夏莺儿的出现还让人窝火。
云寄欢没了胃口,撂下碗筷转头去了内室。
“我的心意就是,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二个女人。”
一进内室,就听到秦携赌咒发誓一样的话,云寄欢转头,只见秦携大步走出了紫藤苑向蔷薇苑走去。
秦携来到蔷薇苑,楚楚立即像是看到了救星。
那个夏莺儿真是八百个心眼子。
给她煎药她不喝,送来的茶水吃食也不吃,连下人要给她梳洗更衣,她也不愿。
就穿着那身沾满血迹的衣服,人不人鬼不鬼地缩在角落,像是全世界的人都要害她似的。
楚楚后悔不迭,她就不该把人招过来,现在想甩都甩不脱手,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直接一口血吐在她脸上一命呜呼了。
想想就膈应人。
见秦携过来,楚楚屁颠屁颠跑过去,“将军,我今晚能跟你夫人睡吗?我想教教她医术。”
秦携眼皮掀了掀,面无表情:“不能。”
“好的,那我跟飞絮挤一挤。”楚楚退到一边。
夏莺儿听见了秦携的声音,脸上浮现一抹亮色,踉跄着站起身朝秦携走来,想要张手抱住秦携。
秦携侧身躲开,夏莺儿扑了个空,差点摔在地上。
房中还有其他人,夏莺儿满脸尴尬,幽怨地喊了一声:“秦携,我是莺莺。”
“可以走了吗?”秦携冷眼看着她,“你不是说,见我一面就够了。”
夏莺儿神色一滞,她伸手捂着胸口,低低咳嗽了两声,一张苍白的脸立即痛苦地拧在了一起。
但秦携视若无睹,面若寒霜。
夏莺儿哀戚地看着他,“是不是我惹云妹妹不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的,门口那些话都是太后让我这样说的,我不说她就要杀我灭口。”
一旁的楚楚大吃一惊:难怪,原来这里面还有魏太后的手笔!
“秦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去跟云妹妹解释,我只是不想死,我没有要破坏你们夫妻感情。我去给云妹妹道歉,我给她磕头赔罪,咳咳咳……”夏莺儿痛哭流涕道。
楚楚看的直翻白眼,门外头你是被太后逼的,进了将军府也没见你好言好语说句话,装什么装。
秦携冷笑了一声:“欢儿心软,但我不是。”
“太后要杀你,难道我就不会杀你?”
秦携面无表情看着夏莺儿,眸底不见一丝温情,只有浓浓的厌恶。
夏莺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要杀我?你怎么能杀我?难道你忘了,当年在桐成县,你被人殴打奄奄一息时,是我不顾性命危险,冲进人群保护的你,为了你,我差点被那些人……被那些人……”
夏莺儿掩面哭了起来:“我夜夜都会做噩梦,梦见那天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忘就忘……这公平吗?秦携这对我公平吗?我不过是死之前想要再见见你而已……”
夏莺儿哭的肝肠寸断,就连站在一旁的楚楚都有些动容。
楚楚悄悄看了眼秦携,秦携面无波澜,无动于衷,夏莺儿哭的摇摇欲坠跌坐在地上,也不见他伸手要扶的意思。
“还要再演吗?那些地痞死之前可是把什么都告诉了我。”
哭声戛然而止,夏莺儿惊恐地看向秦携,那人还是面无表情,但无波无澜的海面底下是最危险的。
“你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秦携的声音像是从裹挟着寒风冷霜一般。
“以前是我年幼无知……我就是太喜欢你了……真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我喜欢你有错吗?”夏莺儿哭诉道。
秦携没了耐心,“砒霜还是刀子,你自己选。”
夏莺儿惊恐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行动利索看不出一点病入膏肓的模样。
“我现在就走……秦携,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