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寄欢很激动,秦携允她一件好事,她下意识的就想回他一件,但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做什么,她仅有的底牌都亮出来了。“那你想要我做什么?”她刚张口,一块桂花糕塞进她嘴里,云寄欢鼓着腮帮子,跟只兔子一样。“吃吧,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去军中一趟。”秦携放下筷子,起身离席,转身的瞬间,却忍不住扬起了唇角。云寄欢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糕点,不知怎的,平素不怎么喜欢的桂花糕,今日倒尝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滋味来了。
噗嗤——
云寄欢忍了一早上,最后还是在饭桌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弄的一旁上菜的飞絮一脸懵:“小姐,怎么了?”
云寄欢低头掩唇,摇了摇头,“没什么。”
对面的秦携没说话,但唇角亦跟着往上勾了勾。
桌上的两人没说话,但气氛俨然不同往日。
飞絮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朝外使了使眼色,带着所有人退了出去。
饭厅中便只剩下了云寄欢和秦携夫妻二人。
秦携道:“你不愿意的事,我不该强迫你,我向你道歉,往后不会了。”
云寄欢以为那句‘归顺’已经是秦携的道歉了,不想,他竟然还会这般郑重其事的再道歉一次。
云寄欢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她素来都是,别人给她一分诚心,她一定会回报三分真心。
“别的事,不管是你需要,还是陛下需要,我都可以竭尽所能,唯独这件不行。”云寄欢摇了摇头,“因为,我做不到。”
云寄欢语气平淡,眼中却是用力掩饰也盖不住的痛楚,秦携自觉自己此前对云父的应承太过草率。
秦携换了个话题:“三年前你落水的案子,在坊间传开了,陛下很重视,已经命顺天府加紧查办,十日内必须要有结果,顺天府不敢糊弄。”
这里面自然少不了秦携的推波助澜。
云寄欢十分识趣道:“实不相瞒,这三年我虽然深居简出,却一直让善堂的人暗中留意着朝中百官的动态,所以我会知道那位孟尚书的喜好,那位宋七公也已经找到了,不日就会送到将军府。我知陛下定也在京城四处安排了眼线,如果需要,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汇总一份,交给陛下查缺补漏。”
饭桌上的两人,一来一往,语气严肃,不像是夫妻闲话日常,倒像是两个谈买卖的生意人。
秦携又道:“你觉得你祖父是冤枉的?”
“不是觉得,这是事实,我祖父就是被冤枉的。我祖父出身贫寒,得人接济才得以读书考举,他老人家一直心怀感恩,宁愿自己清贫也要捐建善堂和书院,几十年如一日,他怎么可能会动汲州难民的救灾银子?”云寄欢神情坚定,似要证明什么,又更像是要说服秦携。
“那你要看当年的卷宗吗?”
云寄欢一愣,随即惊喜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撑着饭桌,向前探着身子激动问道:“可以吗?”
善堂的人脉不少,但多限于底层,像官府卷宗这些地方根本碰不到。
更何况,沈家的案子属于绝密卷宗,就算是皇帝想看,也得经过各司协同才能从大理寺调取查阅,非常棘手。
秦携点头:“我给你弄来。”
云寄欢很激动,秦携允她一件好事,她下意识的就想回他一件,但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做什么,她仅有的底牌都亮出来了。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刚张口,一块桂花糕塞进她嘴里,云寄欢鼓着腮帮子,跟只兔子一样。
“吃吧,不需要你做什么。”
“我去军中一趟。”
秦携放下筷子,起身离席,转身的瞬间,却忍不住扬起了唇角。
云寄欢看着男人离去的身影,慢慢咀嚼着嘴里的糕点,不知怎的,平素不怎么喜欢的桂花糕,今日倒尝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滋味来了。
怎么办?她要欠秦携一个大恩情了。
自己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再给他打一条丝绦?
那秦携会不会以为她只会打络子编绦子?
才不是,她会的可多了,不然这三年她怎么养活善堂那么多人。
云寄欢正寻思着要弄点什么送秦携,最好是能让他惊艳让他过目不忘,让他知道,她不会白占他便宜。
还没想出个头绪,叶清芷来了。
云寄欢十分意外:“叶姐姐怎么这么早来了?可是魏长庚那个狗东西又刁难姐姐了?”
叶清芷笑道:“没事,我是来道谢的,谢谢将军帮我父亲找回官印。”
云寄欢又是一怔,已经找回了?
昨晚他那么晚回来,是去帮她找东西去了?
一时间,云寄欢百感交集——有诧异,有惊喜,还有一种难以描述,好似被春日包围的暖意。
这下,她真的欠他一个大恩情了,就是把她两只手十个手指头编烂,编一百条丝绦都还不上。
感激之余,云寄欢还有些自责。
他帮自己大忙了,昨晚她还让他睡了一晚上地板。
这男人嘴巴怎么这么严?一个字都不透。
云寄欢又忍不住埋怨起来。
叶清芷看她表情:“秦将军没跟妹妹说吗?昨夜秦将军在赌坊和魏长庚赌了一场,还切了魏长庚一根手指。”
“啊?”云寄欢惊住。
她惊奇于秦携还会赌博,看样子还是个行家里手,更惊奇于,两人不谋而合,只不过她还在筹谋,秦携已经付诸行动,把东西漂漂亮亮拿回来了。
叶清芷观察着云寄欢的表情,含笑道:“具体如何,我也不得知,只是依我看,秦将军此番行动,帮我父亲拿回官印只是顺道而为,为你出气是真的。那魏长庚以前就爱刁难你。”
云寄欢故作不知,含糊道:“姐姐说笑了,他对付魏家,全是因为立场,跟我没关系。。”
“小酒,你跟我说,三年前,推你下水的是不是魏长庚?”
叶清芷回忆道:“当年,北辽皇子挑衅,魏长庚怯弱不敢迎战,惹得满身嗤笑,魏太后假借先帝之名,把那珍稀的蓝雀锦赏给了魏长庚以示安抚,这事,大家都知道。”
云寄欢回神,神色漠然地摇了摇头:“我也没看到真凶的面貌,但总归是魏太后那边的人。”
当年那蓝雀锦如此稀有,先帝大手一挥,越过先皇后,直接给了还身为贵妃的魏太后。
云寄欢不愿多言,叶清芷也不好多追问,只道:“除了道谢,这次我也是来道别,再过几日,父亲的调令下来了,我们要走了,小酒,往后你自己多保重。”
云寄欢挽留道:“姐姐真的不留在京城吗?魏长庚不会再欺负我们的。”
叶清芷摇了摇头,笑道:“小酒,我要离开,不是因为惧怕魏长庚。”
云寄欢想要挽留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哥哥不在了,但叶姐姐的人生还得继续往前。
云寄欢忍住心中酸涩:“姐姐也保重身体。”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话,叶清芷起身告辞,云寄欢依依不舍送她到门口。
“回去吧,我走了。”
马车滚动向前,叶清芷与云寄欢挥手告别,正欲放下窗帘,忽地一个人影从眼前一晃而过。
“停车!”
马车骤然停下,黄鹂询问道:“小姐怎么了?”
叶清芷倾身急急往窗外望去,车后方的巷口处空无一人。
是她又幻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