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妃及时地站起身:“我有些乏了,应当去睡个午觉。铉儿,你就替母亲好好招待一下玉棠吧。”梁铉拱手行礼,算是应下。出了养月居,萧玉棠紧跟在梁铉的身后,在王府偌大的园子中散着步。梁铉身姿魁梧挺拔,就算是在军营中,都鲜少有比他还要高的。萧玉棠本就是女子中少有的高个子,两个人走在一起,倒是有些互相成就的意味。当然,这是萧玉棠心里所想的,梁铉惦念的只有他们这次的散步应当如何发酵一下,才能给柳萋留下一个可以施展的空间。
梁铉在那里坐着,安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在他面前演戏。
他突然想起来还在北大营的时候,青山捎来了听雨阁的传信。梁碃似乎对萧玉棠有着别样的心思。
当时梁铉还冷笑了一声,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像梁碃那么附庸风雅的人,大概率会找一个才情盎然的书香门第结亲,而不是萧家这种近乎没落的武将世家。
梁铉放下茶杯,抬头看向萧玉棠说道:“表妹难得过来,母亲叫我陪伴,我带表妹玩耍片刻就是。不知表妹平日在家里都喜欢玩些什么?骑射?投壶?还是琴棋书画?”
萧玉棠受宠若惊,红着脸看了萧太妃一眼,得到了肯定的眼神答复后,她略微思索。
“平日在家里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在做针线的间隙在院子里逛逛歇歇眼睛罢了。表哥若是有空,不妨带玉棠在王府中转转,让玉棠也感受一下王府中的大好春光。”
两个人肩并肩在王府四处散步,仆从们见了,私下沟通起来,王府就热闹了。若是再传出去什么消息,萧玉棠距离嫁到王府中就更近一步。
梁铉明白她的心思,却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王府是他的,他想要下面的人说什么,下面的人就会说什么;他不想什么东西被传出去,就一丁点儿都不会被传出去。
萧太妃及时地站起身:“我有些乏了,应当去睡个午觉。铉儿,你就替母亲好好招待一下玉棠吧。”
梁铉拱手行礼,算是应下。
出了养月居,萧玉棠紧跟在梁铉的身后,在王府偌大的园子中散着步。
梁铉身姿魁梧挺拔,就算是在军营中,都鲜少有比他还要高的。萧玉棠本就是女子中少有的高个子,两个人走在一起,倒是有些互相成就的意味。
当然,这是萧玉棠心里所想的,梁铉惦念的只有他们这次的散步应当如何发酵一下,才能给柳萋留下一个可以施展的空间。
穿过小花园,萧玉棠的话题从梁铉的一日三餐到了他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梁铉并没有对陌生人透露自己行踪的爱好,几番推诿不过,就拿着军中事务不方便说的借口搪塞。
萧玉棠的套话失败,一点儿可以用来亲近梁铉的线索都没有找到,抬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池塘。
“听太妃说王爷是钓鱼的好手,不如我们比赛钓鱼,钓得最多的人,晚上请客吃饭怎么样?”
她表现得落落大方,提出钓鱼时候表情更是爽利。
只是那粉嫩颜色的衣衫好像限制了她身上的飒爽劲,将一个原本应当开朗大方的女子硬是塞进名为“清纯柔婉的世家贵女”的套子之中。
梁铉看了萧玉棠一眼,没有拒绝。
萧玉棠见状,连忙招呼后面一直跟随着的青山和自己的丫鬟,让他们去准备钓鱼用的工具。
没多久,青山就带着几名下人在池塘周围安置好了两把矮椅和两套渔具。
为了避嫌,两个椅子中间隔着两个鱼篓虽然是放在了一起,却没有紧紧相贴。梁铉见状,目光赞赏地看了一眼青山,迈着长腿走了过去。
萧玉棠却似乎不太开心,她觉得两个位置离得太远了,她都没有办法跟梁铉小声说话,只能用旁人也能听到的声线聊天,那还怎么培养感情。
她噘着嘴,看见梁铉已经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也不好再让人安排调整,只好硬着头皮在另一张椅子上坐好。
二人刚一坐定,梁铉就感受到斜侧方有一个银灰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微微侧头看去,果然是穿着灰色长袍,一身儒生打扮的梁碃偷偷藏在树的后面。
梁铉转过头,盯着水面上的浮漂发呆。一只手背在身后,偷偷向后面的青山打了个手势。
青山见了,悄无声息地从池塘边离开,一路小心地躲过来往的下人,奔着听雨阁的方向走去。
春日里的阳光和煦,这会儿又过了正午,正是一天之中最适合晒太阳的时候。
梁铉被晒得有些昏昏欲睡。
旁边的萧玉棠见状,心里顿时着急,正想着如何能跟他有些进展,就看到自己的浮漂动了一下,心下一喜,站起身的瞬间,计上心头。
只见萧玉棠拿着网兜准备捞出钓起的鱼,却因为力气太小,一个趔趄向梁铉的方向倒去。
梁铉睁眼的瞬间,先看见的是余光里本能伸手的梁碃,随后才后仰了一下,任由萧玉棠摔在了自己的膝盖边。
萧玉棠本想摔进梁铉的怀里,再弄出一些动静正好让别人看着。却不想被梁铉躲开,转而摔在了地面上。
好在泥土的地面并不坚硬,除了粘上些许泥土以外没有其他的伤害。
梁铉的目光落在萧玉棠的身上,看着她那对粉色珠玉耳环有节奏地荡漾。手掌伸到了她的面前。
“地上脏,萧姑娘想要休息的话,还是回房间躺着吧。”
萧玉棠tຊ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透了,颤颤巍巍地把自己的手掌放到了梁铉的手心。
梁铉微微一用力,将萧玉棠从地面上薅了起来,他自己依旧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
萧玉棠被梁铉魁梧的力气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轻而易举就将自己拎起来的男人。
他脸上的表情从养月居中开始就没有变过,哪怕手里还拎着萧玉棠的胳膊,脸上也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好像无论眼前人做出什么举动都不能影响他的心情半分。
萧玉棠顿时升起一阵委屈,她是家里娇宠长大的嫡出小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应该是众人关注的对象,为何梁铉却丝毫不在意,她天生就应该是所有人视线的中心,什么时候被这般无视过。
她越想越气,撅着嘴巴从新坐回了凳子上,用眼角余光看着旁边的男人。
梁铉拍了拍手心上的土,那是从萧玉棠衣袖上沾染的,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掌收回到了胸前,抱着胳膊,靠在椅子背上,静静的,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和他沉得住气的模样完全相反的梁碃,在看到梁铉一只手就将萧玉棠从地面上拎起来之后,愤怒地拍了一下自己藏身所用的大树,咬着后槽牙回去自己的院子。
了酌轩中,梁碃气得面色绯红,胸膛上下喘着粗气,手掌攥成拳头,重重地砸在桌面上。
桌子上放着的茶具被巨大的震动带着,“叮当”地响了一下。
那瓷器相撞的声音好像一瞬间冲破了梁碃的神智。他猛地站起来,双手在桌面上用力一扫,一套精美的白瓷茶具就被扫落在地了,碎成了一滩白色的星河。
砸完了茶具,梁碃依旧没有任何缓解。
他刚刚全程都看在眼里,萧玉棠分明是自己主动扑向梁铉怀里的,她是看准了梁铉的位置之后才扑过去的!!
梁碃心中的愤恨顿时达到顶峰,一用力,将尚好的梨木桌子也推倒在地。
凭什么!都是王府里长大的孩子,凭什么梁铉就能成为所有人趋之若鹜的对象!凭什么王府所有的风采都得是他的!他想习武,父王找最好的师父!他想带兵,连先帝都替他安排职务谋定前程!而自己想要入仕,想要走入朝堂,却千难万难,到处都是阻碍!
梁碃心中恨啊!父王的疼爱、大内的宠信、天子的爱重、就连最喜欢的女子都要放下高贵的身段去讨好他!他梁铉究竟凭什么!!
他母亲是成林郡主又如何!一个史官家的小姐,当年差点毁了名声救了太后才得了郡主的名号,那样一个都不知道是不是清白之身的女子,凭什么压在母亲的头上几十年!!明明他的母亲才是陪伴父王最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