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惊叹于这个新主子虽然清冷了些,心肠却也是十分的柔婉。心中暗暗决定了以后定要好好执行王爷的嘱托,细心照料柳姨娘的生活。柳萋在摊开的包裹里面找出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一块黑玉地镇纸。那镇纸通身乌黑,阳光下闪烁着类似玉石的光芒,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她把镇纸交给丹枫:“麻烦丹枫姐姐帮我把这个送去给王爷。谢谢他替我周旋,还送来了三个这么好的姐姐。”丹枫自然是无有不应,大方地接过镇纸,答应帮助柳萋送到梁铉的跟前。
萧太妃苛待柳萋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梁铉这个时候帮着柳萋,其实就是在打她的脸。但是没有办法,这件事情萧太妃不占理啊。就算是传出去了,别人也只会说萧太妃善妒,连一个侍妾都不能容纳。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她。
大小姐梁玉君一直在旁边听着,拉着萧太妃的手说了好长时间的悄悄话,才让萧太妃的神色缓和了几分,僵硬地接受了梁铉的安排。
回去听雨阁,三个侍女开始马不停蹄地打理院子。
柳萋泡了壶茶坐在廊下,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三个人忙碌的身影。
一会儿洒扫院子中的灰尘和落叶,一会打水擦拭门窗和廊下的灰尘。好不容易收拾出了个样子,三个人从自己居住的偏房中拿出了一个包裹放到了柳萋身边的桌子上。
柳萋愣了一下,问:“怎么了?这是什么?”
丹枫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姨娘……没有发现自己的院子里少了很多东西吗?”
柳萋回忆了一下,说道:“还好吧,重要的物件我都好好收着呢,没什么缺的呀。”
绿映像是被气到了一样,直接说道:“姨娘就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侍女们偷拿东西吗?”
柳萋眨巴眨巴眼睛:“不会吧。”
绿染是个脾气火辣的,直接摊开了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展示给柳萋看。
“姨娘再如何简朴,首饰盒子里面不可能只有几枚木簪银簪,那些翡翠坠子、白玉镯子,您就没发现都不见了吗?”
柳萋挠了挠头:“好像……是不见了。”
绿染气的直翻白眼,从桌面上的金银山里面翻出一对莹润的白玉镯子递到柳萋面前。
“这一对镯子莹白如雪,质地极佳,府里就算是太妃那里也难找到更好的了。还有这个步摇,玲珑坊万宝堂的手艺,攒花纹的金丝堪比丝线粗细,全天下仅此一家。这里每一件东西都价值千金。”
柳萋将绿染最开始拿到自己面前的手镯放在手里,对着阳光看了两眼,又放了回去。
“这么多,我怎么会记得自己之前都有过什么首饰。你们看上什么拿回去自己带着玩吧,不用跟我说的。”
丹枫咬着牙叹了口气:“姨娘,您是不是……不会管束下人?”
她们来这里之前曾经在王爷的口中了解过柳萋的过去,想着一个被大长公主当成物件送到王府的侍妾,或许没有太多安身立命的本事。她们并不是不能理解,就算是这个样子,她们对柳萋也保持着基本的尊敬,从来没有因为柳萋的身份就瞧不起她。
丹枫的这句询问完全没有任何轻蔑的意思,只是根据现下看到的情况做出的合理推断。
柳萋微笑了一下:“算……是吧。”
其实柳萋会的,不仅会,还做得很好。如果她愿意,她甚至可以驾驭朝堂官员,她如今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不想,而不是不能。
柳萋无所谓的样子看在三个侍女的眼里,就成了被刁奴欺辱的可怜女子,内心里纷纷升起一阵怜悯。
绿映叹了口气说道:“姨娘不用担心了,以后有我们三个在,定会好好护着姨娘的平安的,不会再有下人以下犯上欺辱您。”
柳萋挠了挠鬓角,尴尬地说:“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其实柳萋对自己的生活环境要求并不高,她怎样都能活着,若不是惦记着老王爷的死,她也能在后院里面守拙安静不招惹任何是非,只保证自己的安稳日子,萧太妃也不会过分苛责于她。
就算是如今萧太妃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也并不在乎,只是低头tຊ看着自己的书,过着自己的日子。
侍女们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惊叹于这个新主子虽然清冷了些,心肠却也是十分的柔婉。心中暗暗决定了以后定要好好执行王爷的嘱托,细心照料柳姨娘的生活。
柳萋在摊开的包裹里面找出了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是一块黑玉地镇纸。那镇纸通身乌黑,阳光下闪烁着类似玉石的光芒,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
她把镇纸交给丹枫:“麻烦丹枫姐姐帮我把这个送去给王爷。谢谢他替我周旋,还送来了三个这么好的姐姐。”
丹枫自然是无有不应,大方地接过镇纸,答应帮助柳萋送到梁铉的跟前。
当天下午。
梁铉坐在书房,看着放在旁边的黑玉镇纸,无奈扶额。
旁边泡茶的青山一脸疑惑,询问:“柳姨娘送来感谢王爷的镇纸有什么问题吗?”
梁铉冷笑了一声:“哼,镇纸没问题,人有问题。你选的这几个侍女……算了,没事,你去找些银钱偷偷送过去吧,她们应该用得上。”
青山被梁铉的欲言又止弄得一头雾水,拱了拱手下去办事。
他不知道的是,柳萋绝对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任何人喜欢上她。或是鲸吞,或是蚕食,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心意攻略所有人。想要收服那三个侍女,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这不,还通过送礼的方式试探出了侍女和梁铉之间确实有紧密的联系,坐实了梁铉派人过去监视盯梢的罪名。
大概只有老天爷知道他的冤枉,可是谁会在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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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一个王府中,梁铉还是见到了前来陪伴太妃的萧玉棠。
这个事情要从北大营的账目纷乱开始说起。
北大营驻扎的士兵都是梁铉从北境凯旋回来带着的亲信。他治军严谨,又长期在外,不少无伤大雅的规矩并不在军中被严格执行,军中因着他的威严,也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结果朝堂中有人发现了北大营规章暧昧,利用那些并不十分清明的条款在账目上做手脚,季师爷发现的时候,军营已经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损失了近八万两白银。
这可不是一个小的数目。
梁铉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休沐,进宫跟皇上请了旨去往北大营调查贪墨案。
走之前,萧太妃特意将梁铉喊到跟前,让他有空的时候就近去帮忙巡视一下北山上的庄子,那是她陪嫁的庄子,很少打理,不知道庄子里面的农户可还能够安居乐业。
这是正经事,梁铉没有拒绝的理由。
就这样,他一走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回到王府中,换了身衣服,抱着庄子上的账目就去了萧太妃的养月居。
萧太妃借由账目的问题,将梁铉按在养月居良久,终于在梁铉忍不住要起身告辞的时候,萧玉棠从后面走了过来。
梁铉沉默地看着打扮粉嫩的萧玉棠走过来,只觉得萧太妃绕了这么大一圈,真是无聊极了。
萧太妃可不管梁铉是怎么想的,拉着萧玉棠的手跟他介绍。
“这是你大舅舅家的幼女名唤玉棠,你们小时候应当是见过的,铉儿叫表妹就好。”
萧玉棠脸颊红扑扑的,一脸娇羞地跟梁铉行礼:“玉棠见过王爷。”
梁铉点了点头,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没答话。
萧太妃见状,连忙低下头,拿着手帕按了按眼角。
“你父亲走了之后我心情一直不好,玉棠在身边说说笑笑确实踏实了许多。可是她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我也不好一直拒着她。”
萧玉棠连忙坐到萧太妃身边,拉着她的手体贴地说:“侄女到王府就是为了陪伴姑母的,怎好一心想着玩耍而忽略姑母呢?玩闹都是闺阁小事,姑母的身体才是父亲和爷爷一心惦记的,也是已故老王爷一心惦记的,玉棠不敢疏忽。”
萧太妃一脸满意,轻轻拍了拍萧玉棠的手:“你看,我就说玉棠是最懂事的姑娘了。”